「怎麼回事?又是這麼少?」
工頭看著一個削瘦男子,很是不滿地說道。
那男子抬起有些蒼白的臉,冷漠說道:「就這麼多了。」
站在工頭身旁的副手,接著說道:「朱雁你這幾個月,都採得這麼少,這量總是不夠
,叫頭兒怎麼向上面交待?」
那名被叫做朱雁的男子沉默不語,臉上有著不耐煩,心裡更是厭煩這採藥的瑣事,只
是奉了命令留守於此,才不得不做此營生。
「頭兒別生氣,我這就和阿雁採了補齊。」
跟朱雁一夥的王二急忙說道,在這長白深山裡,雲霧繚繞之處,採藥不安全地很,多
半是幾個人一組行動,但朱雁待人疏離,又不喜歡人多,所以只有他一人跟朱雁一同採藥
工作。
「快去,再沒有你們倆都要扣月錢了。」
工頭不耐煩地揮手,趕著他們倆人快走,王二拉上朱雁,立即往山裡的小徑走去。
「阿雁,你最近是怎麼了?總覺得你精神很差。」
朱雁打了個呵欠,雖然他性子孤僻,又討厭漢人,但對著這心地純良的王二,倒也願
意搭理,懶懶說道:「總是想睡,身手也鈍了很多。」
王二點頭,朱雁的身手是所有人裡最好的,不管是峭壁還是陡坡,他都能上得去,簡
直像說書先生口中大俠似的,若不是這本事,工頭老早要趕人走了,又再問道:「是哪裡
不爽快?」
朱雁想了想,說道:「就肚子怪些,偶爾會吐了酸水。」
「搞不好是肚子著涼,你去找個大夫看看。」
朱雁也沒說啥,看到前方有著紫珠草,就停了下來,說道:「套繩子。」
紫珠草是長在峭壁山坳的一種藥草,非得要攀壁才能採到,王德幫他套上腰間繩索,
有些訝異說道:「你這肚子怎麼大了?」
朱雁沒理他,攀著岩壁下去,摘了那株藥草,往背籠裡扔去,再慢慢地爬上來,忽然
腹中一陣悶痛,不小心便踩空了腳,身子立即下掉,王二驚得拉緊了繩索,人剛好吊在了
半空之中。
王二找了棵樹綁緊繩索,讓朱雁貼著山壁,一點一點將人拉了上來。
「嚇死我了,你沒事吧?」
王二解了繩子,擦著額上汗水,驚慌說道,朱雁摸摸肚子,也有些後怕,說道:「忽
然肚子疼,便踩空了。」
「你這毛病不管不行,回去快看個大夫,可不能再拖。」
王二擔心說道,朱雁也只好點頭答應,兩人繼續採藥,但他再也不敢讓朱雁爬上爬下
,找到天黑,終於是交齊了數量,工頭才放兩人回家休息。
隔日一早,朱雁照著王二所說,來到這小鎮裡的楊家醫館求診。
楊允安為他把了把脈,問過幾句,接著滿懷不解地看著他。
朱雁被他看得煩了,自己說道:「到底是怎麼了?」
楊允安深吸一口氣,說道:「你身為男子,卻有喜脈之象,在下因此百思不得其解。
」
「喜脈?」
朱雁實在是不懂他說什麼,漢人說話就是這樣不清不楚,總叫人一頭霧水。
「就是懷孕,有了孩子,你該不會跟男人行過房吧?」
楊允安沉聲說道,男子有孕雖是異事,卻也不是沒有聽聞,醫書上就有記載過陰陽人
,甚至還有雪羽族之事。
雪羽族為古代異族,無分男女,皆可受孕,族人大多膚白似雪,身形纖細,容貌若是
上等者,更有種雌雄莫辨的美,如少年之英朗,如少女之嬌憨。
朱雁一聽,臉色立即慘白,他一向潔身自好,只有三個月前那晚,醉了酒去...一
時無法抵抗,任個男人輕薄一晚,怎會就這樣懷上漢人的種呢?
楊允安看他身形樣貌,容貌雖不是精緻,卻也帶著幾分清秀,沒有男子的陽剛粗獷,
身形勻稱削瘦,竟有幾分像是書上所說,低聲問道:「你可是雪羽族後裔?」
朱雁雙眼一瞪,手掌一拍,那木製方桌應聲塌裂,楊允安被這一嚇,想起雪羽族中人
,個個武藝高強,瞬間可殺人於無形,更不喜行蹤暴露,自己怎麼就這樣魯莽地問了出來
...
「有話好說...」
楊允安滴著冷汗說道。
「我族人避世已久,在此也不能洩露身份,請大夫為我保密。」
雪羽族一直都是久居在雪地深山之中,但數十年前,有族人打破戒律下山,被漢人網
羅利用,栽培為影衛殺手,從此安寧不再,諸多族人被拐騙買賣,甚至連幼童也不放過,
只能舉族遷徙,遠躲在長白山中。
朱雁垂眸,不想在此多添殺戮,惹人顯眼,反倒暴露出族人所在,因此放軟了身段,
緩緩說道。
「這是當然,不過你這胎氣不穩,可要好好照料。」
見他沒有殺意,楊允安鬆了口氣,盡著醫家的本份說道。
朱雁咬了咬唇,說道:「可有墮胎的法子?」
雖然雪羽族天性護子,但這樣來路不明的孩子,他不想要。
「一般女子所用的方法,恐怕是不適用的....」
朱雁一聽,心裡也有幾分明白,雪羽族孕子與漢人女子不同,並無產道生產,必須剖
腹取之,要取出未足月的胎兒,更是險上加險,極易賠上性命,是故族人都沒有殺胎的想
法。
「那..怎麼辦好?」
朱雁看著楊允安,頗有幾分手足無措的模樣,族人一向不接受漢人的孩子,這腹中雜
種,他不能帶回族裡,更何況他必須在此這長白山下駐守,隨時注意是否有人闖進雪羽族
居地。
楊允安拍拍他的手,說道:「你還是休息養胎,把孩子生下來得好。」
「我以採藥為生,若是休息,哪有銀錢在此處過活?」
或許是大夫的溫和好意,讓朱雁沒了設防,反而向他吐露了心聲。
「孩子的爹親呢?」
「我..不知道...」
「怎麼這樣糊塗?」
朱雁沉默不語,過了片刻才說道:「我不過一時酒醉,哪知就讓你們漢人佔了便宜去
。」
聽他這樣說,楊允安也不忍刻責,反而拿了銀錢給他,說道:「我不收你診費,幾帖
安胎藥你抓了回去,若有困難,便來找我吧!」
朱雁拿著銀錢,怔愣了一會,沒想過也有這般好心的漢人,輕拉他的手,說了聲謝謝
。
「不必客氣,你早點回家休息吧!」
朱雁點頭起身,離開了醫館,門後就出現了一位女子,溫柔說道:「夫君,你又做了
善事嗎?」
楊允安不好意思地抓抓頭,自己家中也不算寬裕,卻老做這種賠錢買賣,難為妻子不
說什麼,訕笑說道:「能幫便幫,他是個採藥人,日後總會幫地上咱們。」
那女子一笑置之,去拿了掃帚,掃了地上成堆木屑,說道:「這人功夫倒好,怎只是
個採藥人呢?」
「人各有各的難處,怎麼能知曉地清楚呢?」
「夫君說的是,也要傍晚了,早點收拾用飯吧!」
楊允安微笑點頭,收拾過醫館,小夫妻倆用飯沐浴,恩愛地過了一天。
自此之後,朱雁得其醫館照顧不少,之後終於平安產下一子,取名朱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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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為何,好想挑戰一下生子文...XD
明明包子是自己的弱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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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男豬腳的話,很快就變成種田文了....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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