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載] 文字荒廢症候群45 by 瑛里
45.池子裡的人
阿蕭看起來很懊悔，他點了跟箊，我看他很少抽箊，但他現在不在乎。
「看著四周的人載浮載沉，自己也快要掉下去了，是很不舒服的事。」
我不知道阿蕭怎麼想，但我沒有什麼太大的感覺，願意北上的是我、願意遠離貧窮的是我
、願意背對著別人脫下衣服的是我，那有什麼改變呢？
『你想繼續做男妓的工作嗎？我真的很好奇。』陸先生的話突然出現在我的腦海裡，對他
來說外賣男孩跟一般的男妓一點差別也沒有，那也的確是我的本質。
我想繼續嗎？不繼續嗎？如果我沒有做呢？那我現在會在哪裡？未來會在哪裡？這真是讓
人難以想像的假設的問題，因為我已經踏在池子裡，任著泥沼向下拖去，而我不抵抗。
也許某部份我覺得：『啊……就這樣吧？淹死就算了。』
「那都是我自己選擇的。」我對阿蕭說，「不是你的問題。」
「我只是對你感到很抱歉……」阿蕭躺在床上，零食又撤了滿地，我感覺得出來他醉了，
「不然……來吧！我獻上我的肉體……」
他說完，就開始脫他身上的衣服，我噗了一聲，連忙阻止他，「不用吧？」
「幹嘛？對我沒興趣？我有這麼沒行情嗎？」他好像被打擊到了一樣，「哼……你們都一
樣，那不要來約我嘛……」
「呃……」
「算了，你不用回答了……」
阿蕭發出一連串吃東西的聲音，我們兩個沉默了一會，我也不知道要說什麼。
「你後悔當過DB嗎？」我想了一下，開口。
「……算有也沒有吧？怎麼了？」
「我也覺得算有也沒有……」這真是難以回答一件事，「如果你不做了的話，你會想做什
麼？」
「我想你這個問題問大部份的性工作者，他們都不知道吧？」
「這樣呀……」
我在阿蕭睡著的時候，離開了房間，順便去櫃檯幫他加成了一整天的旅社錢。我想我早晚
要面對我問的問題，但那是就連阿蕭也難以回答的事。
不知道阿蕭和紅酒先生現在還有沒有繼續在交往，但是阿蕭說的『不要和客人交往』一直
排徊在我腦海裡。
但腦中還有另外一個聲音：『啊啊……你想和哪個人交往呢？姜董？陸先生？還是誰？』
前者讓我恐懼，後者……我發顫了一下，也許是因為冷吧？同時也想著：『怎麼可能呢？
』
是呀！怎麼可能。
這件事以後，我過著外頭的人完全連絡不到我的生活，我沒有開機，買了一個鬧鐘，每天
早上準時起床，偶爾去上課。小花開始可以吃乾糧了，不需要每天花時間奶她，這讓我輕
鬆不少。
過了好幾天的健康生活，我去了檢驗所做檢測，結果讓我鬆了一口氣，檢測結果是陰性反
應，還好姜董沒有性病。
這讓我鬆了非常大一口氣，心裡悶悶的地方消失了大半，我才發現原來我的心情一直很不
好？我對於我的感覺很遲頓，就像是最靠近自己的陌生人……我對於這樣的自己失笑，原
來我這麼不了解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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