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初戀的場合 II

看板BB-Love作者ornvQ (Ｑ)時間6年前 (2017/12/04 23:54)推噓7(7推 0噓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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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青組有 #青苗(?)有　　顧方物站在吧檯，擦著玻璃杯，身旁的父親正在跟認識的攝影師討論拍照的細節。　　「所以為了拍出店內的精華，大致上會有幾個場所要請陳廷老師務必要照到，像是店外的招牌、門口的繪畫設計、吧檯的機器擺設，以及店內與店名呼應的粉色繪圖。」　　「沒問題，在那之前，我說啊，顧叔你別這麼叫我，都要折我的壽了。」　　顧叔笑著拍拍陳廷的肩。「應該的，你現在這麼有名，幫我拍宣傳照又不收我的錢，我只好賞你點頭銜讓你嘗點甜頭。」　　陳廷噗嗤一聲笑開。「哈哈！那這甜頭我就收下了！」　　顧方物聞言瞧了陳廷一眼。　　這名攝影師是專拍景物照的，在業界小有名氣，跟父親認識好幾年了，在他剛接案子時，當時在攝影公司工作的父親幫了他許多，現在父親退休，開了這間名叫「初戀」的咖啡館，他特別破例為父親拍攝店面宣傳照。　　「景像的考量沒有問題，那人物的部分，是顧叔和顧嫂要上鏡頭嗎？」　　顧叔想了想，搖搖頭。「我們這兩個老陌陌的上鏡頭哪有什麼宣傳點，這樣吧，你照我兒子，他雖然個性木訥了點，但好歹那張臉還能看，用他當宣傳看能不能吸引一些女孩子來消費。」　　「爸……」顧方物無奈看向父親，怎麼這麼在外人面前損自己兒子？　　「怎麼，我說錯了？」顧叔睨了自家兒子一眼。「都要上大學了還沒看你帶女朋友回來給爸媽看過，要不是街坊鄰居都說你長得好，我都要懷疑是我把你生得沒行情了。」　　「這種事哪急得了……」顧方物嘀咕，還行情咧，他又不是沒收過情書，只是沒有喜歡上人他也沒辦法啊。　　「做父母的哪個不急了？」顧叔嘆口氣。「你沒交女朋友，找個男朋友回來也沒關係啊，你爸媽我很開明的。」說完看向陳廷。「小廷啊，我這兒子你就湊和著拍吧，雖然他連個初戀也沒有過，跟我這店名完全沾不上邊。」　　沾不上邊還要我賣臉，顧方物差點沒翻白眼。　　陳廷連忙乾笑緩頰。「不急啦顧叔，這種事看緣份嘛，緣份到了自然會遇到。」　　顧叔聽了好奇了。「那你倒說說，你的初戀是在什麼時候？」　　「呃……」被問得突然，陳廷一楞，尷尬地低頭搔臉。「這個……」　　顧方物默默聽著，見陳廷突然紅了耳根，訝異地挑眉，接著聽他開口說了。　　「高一。」　　「你聽聽！」顧叔指著陳廷，朝自家兒子沉痛示威。「高一吶！」　　聽啥啊？　　顧方物這下真的翻白眼了。　　接下來的時間，顧叔到廚房跟顧嫂研究食譜去了，留下吧檯前的陳廷和顧方物兩人獨處。　　「咳……我們稍微照幾張你工作的照片吧。」陳廷假咳一聲，打破沉默。　　「呃、好。」顧方物也略顯尷尬地回答。　　陳廷嘗試照了幾張顧方物在吧檯工作的相片，發現鏡頭前的顧方物動作表情都很僵硬後，移開鏡頭。　　「你別在意我的鏡頭，跟平常做的一樣動作就好……還是你要有人跟你講話才不會那麼緊張？」陳廷打算先跟對方閒聊，試圖緩和緊張氣氛。　　怎麼可能不在意鏡頭……顧方物心裡嘀咕，看了陳廷一眼，忍不住好奇。　　「你的初戀……真的在高一？」　　「咦。」陳廷抬起頭，沒料到他會這麼問，一臉困窘。「對、對啊……」趕羚羊咩咩咧，早知道他就不要說，緩和氣氛也不是拿他當話題…… 　　見顧方物眉頭深鎖，陳廷忍不住開導。「你也別太在意顧叔的話，他做父親的難免乾著急，戀愛這種事真的只能看緣份。」　　「我才懶得理他……」顧方物將洗好的玻璃杯倒置，也被父親嘮叨習慣了。「這種事哪急得來，況且就算是初戀，也未必能一直持續下去吧。」　　身旁的人突然一陣沉默。　　顧方物納悶轉頭，見陳廷別開臉，一臉尷尬，臉頰還有點紅。　　顧方物詫異瞪著那張臉。　　「難不成你的初戀還到現在？」　　陳廷覺得跟後輩談論初戀這種事真是有夠奇怪的，覺得一生的尷尬額度都要用完了，換他動作表情僵硬，小幅度地點了下頭。　　顧方物睜大雙眼。「哇賽……也太持久了吧……」高一到現在？　　被人稱讚持久的廷爺這時尷尬病正上身，也顧不得開心，只想快點結束這個話題，開始胡亂找藉口。「還好啦就天資……」等一下好像哪裡怪怪的。「我是說我去上個廁所順便去車上拿替換鏡頭，你先繼續做你的事，我等一下就拍幾張自然一點的照片就好。」說完也不等對方回應，逕自轉身朝店門口奔去。　　顧方物望著對方蒼惶奔逃的背影，皺著眉，心裡不由得感到納悶。　　這時一旁傳來女孩子嘻鬧的笑聲。　　顧方物收回視線，朝聲音方向望去，只見那一桌六個女孩似乎正聊到什麼興奮的事，驚呼笑鬧個沒完，聲音分貝大了些。　　顧方物心裡斟酌一會兒，想著今天是平常日，店裡只有一組客人，應該沒什麼關係，只除了…… 　　視線移向女孩桌旁邊，那牆角桌的座位上，此刻正緊盯電腦螢幕的男子，對方似乎沒被笑鬧聲打擾的樣子。　　男子是陳廷帶來的，進來時陳廷沒說對方是誰，而男子手上帶著筆電，只跟自己要了一個靠牆角可以充電的位子和一杯溫開水後，便坐在座位上開著電腦緊盯螢幕，視線一動也不動。　　顧方物看對方長得白白淨淨的，雖然給人和陳廷差不多年紀的成熟氣息，但那張娃娃臉就算不至於像個學生卻也看不出年齡，說他剛出社會只是氣息老成的話大概還會有人認同。　　是陳廷的助手嗎？　　不過看對方也沒幫上什麼忙的樣子，從頭到尾只是一直盯著他帶來的筆電…… 　　看他那杯溫開水從坐下直到現在也沒拿起來喝過，八成變涼了，顧方物重倒了一杯新的，走向男子的座位，打算幫對方換掉。　　「先生，幫您換一杯新的溫開水喔。」　　顧方物禮貌性地告知，但對方仍是眼神犀利，緊盯筆電螢幕不發一語，手指也在鍵盤上快速移動打著字，讓顧方物有些好奇了，究竟看什麼看得這麼入迷？　　這時一旁的女孩們又開始嘻鬧個沒完，顧方物轉頭看了一眼，收回視線後，微微壓低身子，想小聲詢問男子是否需要替他換個位子。　　「先生，需不需要……」　　彎下身子的顧方物這時不經意看見男子筆電螢幕上的畫面，讓他楞了一下，要問的話尾都停住了。　　──這、這是什麼？　　男子開了好多視窗，和一個個像是股市圖層的畫面，手指迅速地在上頭打上好多顧方物根本沒見過的東西和數字，讓他一時驚訝得嘴唇微張，連要問什麼都忘了。　　這時男子似乎告一段落了，敲著鍵盤的手停了下來，勘酌一下後，關掉了大半數量的視窗，原本犀利的眼神放鬆許多。　　彷彿這時才察覺身旁有站著人，男子轉過頭看向顧方物，腦裡還存留些許剛才廝殺的數字群，讓他還沒辦法完全回過神，朝顧方物歪了下頭，眼神茫然。　　──欸？欸欸欸？　　顧方物一手端著冷掉的茶水，直起身後退一步，另一隻手下意識撫上胸口，神色複雜困惑地回視對方。　　這、這是什麼啊……詐欺嗎？　　剛才那個眼神犀利，好像很精明的男子哪裡去了？　　怎麼、怎麼這樣看我啊……配上那副俊秀的娃娃臉，讓他覺得胸口竟有點小鹿亂撞，這感覺還是頭一次…… 　　「結束了？」　　這時顧方物身後傳來陳廷的聲音，只見男子視線望向顧方物後頭，接著揚起唇笑得好燦爛，還隱約露出了一對小虎牙。　　顧方物呆呆瞧著那樣的笑，覺得心跳彷彿又跳得更快了，忍不住對心裡的小宇宙吶喊。　　怎麼、怎麼笑起來這麼可愛啦？！　　詐欺……這絕對是詐欺…… 　　「肚子餓了。」男子笑著開口，帶點撒嬌的語氣。　　「剛才要你開電腦前吃一點你又說不要會來不及，現在知道餓了厚？沒幾兩肉還這樣 ……」陳廷走了過來，忍不住口頭碎念幾句，轉頭看向還痴痴盯著自家男人的顧方物，當下心裡了然。　　「小老闆。」　　陳廷叫了一聲，見對方沒回應，眉頭幾不可聞皺了一下。　　「方物。」　　「有！」顧方物這才慌亂地回過神收回視線，看向陳廷的面無表情，不知為何有點心虛。「什、什麼？」　　「麻煩你幫他做道雞肉的義大利麵，什麼口味都可以，雞肉放多一點就好，帳我待會兒再跟你一起算。」　　「不、不用了啦！麵我現在馬上做，錢的話我爸也不會要我跟你們收的。」況且他覺得那句「帳我待會兒跟你算」好像怪怪的。「那我先去煮麵了！」說完，顧方物像是逃走似的走得飛快。　　陳廷望著顧方物走遠的身影，收回視線看向自家男人。　　「陳稚空……」有你的…… 　　被叫一聲的陳稚空仰起頭，疑惑地回。「什麼？」　　「哼哼……沒事。」嘴上說沒事，陳廷忍不住伸手捏向陳稚空下巴，心裡哼哼、哼哼哼個沒完，手也捏捏、捏捏捏個沒停。　　陳稚空眉頭糾起，覺得對方莫名其妙，一手抓住攻擊自己下巴的手湊到嘴邊，反擊似地咬咬、咬咬咬。　　「喔、喔喔喔！痛欸！」陳廷嘖嘖嘶嘶地狀聲詞叫個沒完，但也沒真的阻止對方。　　「我說我餓了。」誰叫你要無緣無故惹肚子餓的人。　　「我的手又不是吃的！」　　「你全身上下都可以吃。」　　「等等等等……」陳廷低頭舉手，投降了。　　接下來的時間，顧方物煮完了特製義大利麵並雙手奉上後，便默默站在吧檯內偷偷觀察兩人。　　陳廷坐在男子對面擦著鏡頭等對方吃完，還不時神色溫柔地與對方閒聊幾句。　　等男子吃完後，陳廷開始在店內各個地點拍照，而那名男子也不再坐在座位上，起身在店內好奇地東看看西瞧瞧的，最後還是都會走回陳廷身旁。　　顧方物看著看著，好像懂了。　　而當陳廷拍了一段時間，走到廚房跟顧叔顧嫂聊了幾句後，便來到吧檯前。　　「差不多了，我跟顧叔說等我把照片篩選後再寄給他。」　　顧方物點了下頭，覺得好像哪裡錯過了，眉頭微微糾起。「拍完……了？」他記得好像跳過了某個物件…… 　　陳廷看了顧方物一眼，眼神高深莫測，不懷好意地笑著點頭。「對，那我先走了，再見。」　　說完，也不等顧方物回應，陳廷轉身走向門口等著的陳稚空，牽起對方的手走出店外。　　幾週後，「初戀咖啡館」的介紹文宣上了專刊雜誌，也被顧爸張貼在店門口。　　透過專業攝影師拍攝的照片，帶出初戀咖啡館的粉紅氛圍，頓時受到許多年輕族群爭相探訪。　　而其中最亮眼、也最吸睛的一張，便是介紹咖啡館的唯一一張人物照片。　　照片中的顧方物不知正凝視著什麼，眼神青澀中帶點害羞靦腆，將「初戀」的氛圍提點得恰到好處；加上相貌俊朗又掛著小老闆的稱號，許多來訪咖啡館的年輕女生都是為了偷看他幾眼。　　「你也能露出這種表情啊？蠻專業的嘛。」　　對於顧叔的揶揄，做兒子的顧方物始終捂著臉不發一語，心裡的小宇宙卻哀嚎到破表。　　到底啥時候偷拍的啊啊啊── 　　而顧嫂則是好奇自家兒子當時正盯著什麼瞧，如果物件是個人類的話就太好了。　　顧方物不說就是不說。　　他在那個攝影師和呆萌詐欺師蒞臨的那個下午，經歷了快速的初戀再失戀，一往情深的表情還被偷拍後廣為留傳，這種丟臉的事，就讓他帶進墳墓裡吧。　　「對了，過幾天我約了陳廷吃飯，算是答謝他幫我拍宣傳照，兒子你要不要──」　　「不要。」　　打死他都不要了。　　而另一頭的陳廷，正翻閱自己為顧叔拍的雜誌介紹，喝著用對方送的上好茶葉泡的茶，一臉沾沾自喜的模樣。　　身旁的陳稚空，此刻正利用耳機和麥克風接受網路專欄作家平台的專訪。　　「空老師這次的作品含括了許多角色的第一次，那麼小編想問一下，空老師的第一次是……」　　陳稚空聽了皺著眉，認真探究。　　「第一次是指第一次初戀、第一次接吻、第一次夢遺、第一次高潮、第一次插入還是被插？」　　陳廷噴茶了。　　「咦、空、空老師……」　　「啊哈哈不好意思有雜訊我們等一下重新連線哈哈哈──」陳廷湊了過來，彷彿大聲就會贏似的啊哈哈地掩蓋過剛才的尷尬，句尾的笑聲又哽咽了，「嘟」地一聲切斷了連線。　　陳廷把手上茶杯放好，手捂著臉，動作跟另一頭的顧方物倒有幾分神似。　　「我說你啊……」　　「都是你喔。」　　陳廷聽了動作一頓，緩緩抬起頭，看向眼前笑著示愛的陳稚空。　　「你說……」　　「我說都是你啊。」陳稚空一臉理所當然。「第一次初戀、第一次接吻、第一次夢─ ─」　　「停停停停……」陳廷手捂上陳稚空的嘴，再次投降。「好我知道了……」雖然很丟臉，不過說不開心是騙人的。　　手掌被濕軟的舌頭舔過，撩得陳廷放下手，看向對方一臉深情又發情的笑著邀請，嘆口氣，湊了過去。　　──這雜訊，再等久一點吧。 -- 小青苗寫得我真開心(? -- 個版：ptt2.cc　P_ornvQ 臉書：http://www.facebook.com/Qdayonly 噗浪：https://www.plurk.com/Qdayonly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112.104.103.204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BB-Love/M.1512402895.A.03F.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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