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夢迴忘醉05
說好一週二更(三日)
結果忙到現在才有時間PO文....
禮拜日會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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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迴忘醉05
尹玄望著遠空發愣，心情不太行。
原想離開凌霄仙境去打點修繕材料、順道打探重魄複合屍消息，沒想到司空遙自薦代
替司空崖風，天天假關心之名、實監視之實造訪雲霞間。
謊說多了就必須成為事實，『體弱多病的尹玄』怎能單獨下山？即使睡了這麼多天，
身體恢復七七八八、精神好的不得了，他也不能下山。
只能讓鐵震下山，他留在凌霄仙境修理仙器。鐵震教完門生如何刮除、修補硃砂漆、
如何在磚瓦上刻咒陣才下山，材料全備妥估計要七日。
看著手上、桌上和滿房間地上這堆玩意兒，尹玄心懶身疲。
……這東西壞透骨了，要修不如重作。
……這東西欠材料。
……這東西材料附近攬得到有鬼！
……這東西煩得要命！
……
啊啊啊啊──煩啊！尹玄扔下仙器胡亂撓頭。
心不在焉乃修仙器禁忌，修錯能誤人命，如同御靈殿。
這兩日，鐵震不在的這兩日他只能吃那苦到無法下嚥的膳食、喝那苦到唾沫汩汩泌出
的苦丁！再待下去會死、肯定會死！尹玄不禁在地上打滾。就連前世被逼絕了都沒如此厭
世！
滾累了、吼膩了正事才漫入尹玄腦袋──
不知那日最末是否有問魄？又，得何因果？
走屍乃殘魄附單體，不具意念；怒、憎單魄附單體可成兇屍，具前世憾恨；多魄附單
體成重魄屍，重魄屍喜怒無常、行徑難料，但相當少見。
複合屍多來自混葬或重大災難後，前者如亂葬崗，後者如戰亂、瘟疫或山洪泥流覆村
。屍身半腐、肉骨泥爛粘連，魄附體後連帶而起，因此複合屍通常魁梧巨大，屍身相對易
斬；重魄複合屍即多魄附入複合屍，比重魄屍更不容易應付，手腳可屬不同魄，陰晴不定
、容易受刺激失控。
屍體聚集之地容易聚陰，陰氣讓魄得以長存，魄尋體附入而生走屍，據經驗，短時間
大量屍體、死前心懷怨念才能成一具重魄複合屍。方圓百里內一年一只已算多，五日內二
具重魄複合屍，又都在鶴壁司空的領地，確實反常。
再者，第二具複合屍……屍身不似腐到黏連混爛，又怎能如此巨大？兩具複合屍一比
更是疑點重重，應該存在的東西不見半顆……
……得去問問才行。
甫決定，尹玄旋即出門在道觀裡奔晃，他要找的不是一般門生，而是當日在場築樂陣
的人，以胡琴為首的門生中……
有了！尹玄靠氣息不一會兒找到目標──
「潤之哥哥！」尹玄高喊。
潤之被喊得突然，一時之間不知如何反應。
「潤之哥哥！不記得我了嗎？」
怎可能不記得？「什事？」司空潤之雖對尹玄與司空遙之間的芥蒂毫不知情，但御靈
殿一役再怎麼少根筋都不可能忽略尹玄在殿內的事實。
啪──
尹玄一個熊抱，埋入潤之懷間啜泣哽咽：「潤之哥哥、潤之哥哥，我找你找的好辛苦
！我好想你！好想你啊！潤之哥哥、潤之哥哥──」
這景惹得一旁門生滿心疑問，各個望著潤之，某些人表情難以言喻。
「什、我、我、我──」潤之我不出個所以然，也不知該安慰還是該反駁，只得把前
人拉到一旁，讓建物遮掩，以免更多人側目。
潤之對身前腦袋輕敲一記：「你這小鬼、不，尹小公子，這是發生什事？」隨即改手
撫了撫那腦袋。
「我、我、」尹玄哽咽，「我想師父了，所以、所以、想找司空崖風叔叔……」
叔、叔叔？司空潤之瞪大了眼。
「但、怎麼、怎麼都找不到……」
潤之解釋：「掌殿正在養傷，不便外出。」掌門、掌事、掌殿乃鶴壁司空最上頭三人
的敬稱，多數門派亦效習鶴壁司空，除掌門外增設二掌。
「這兩天掌門亦遠行，今晚才會回來──」潤之頓了一瞬，不快活地撓撓腦勺才道：
「現在……只能找掌事。」
「我、不要！他好兇！」他當然知道司空崖風在養傷，只是找個藉口。而司空遙這人
他可懂了，正經八百，會說出口的絕是事實，從不閒扯謊、亂胡謅。當他說司空崖風在養
傷，絕不會有二。
「你可真懂？」潤之面色微驚，似是讚賞：「大夥兒可真怕死掌事了。」
「懂！我懂！好可怕！」尹玄添醋，隨後脫離潤之懷中：「我不找叔叔了……回去等
師父……」
尹玄迅速離去，留下潤之一臉莫名其妙。
……尹玄好不容易回到雲霞間，甫關門即乏力跌坐，手肘以下顫抖不止，險些撐不了
地。
方才尹玄探潤之覺魂，問記憶。很久沒使這招了，沒想到這世還能行。探記憶的代價
是損精氣，精氣用盡則魂離魄析，復不得則生魂滅。
而且此種蜻蜓點水式的探法，只能探知大概，無法詳知細節──懼魄遇劫難，身殞魄
留，之後只有痛楚，無盡的痛楚……
『這屍存異體七情七魄……』他記得司空崖風是這麼說的。
前些疑點搭上異體七情七魄……不常見，太不常見了！若真有人能強行揉捻拚縫……
不行，他一定要下山查查，若有第二具、肯定有第三具，若真是人為，恐怕會越加精
巧、凶邪。
恰巧今夜無月，對陰屍而言甚是『良道吉日』，彷彿趕慶典、傾巢而出。今日不出，
更待何時？
尹玄專注調息、假寐片刻，待亥時末、夜巡者過後，尹玄才偷摸出凌霄仙境、御劍離
去。
小小令牌怎可能擋住尹玄下山？他早確認過這令牌百年如一，隨手拆了個待修仙器仿
作一塊，別說門生，恐怕連司空沐風都分不清。尹玄不自覺低笑，相當自滿。
半個時辰後來到與司空涯風相遇、第一具重魄屍位置──鹿林幽谷，位在凌霄仙境東
南方、長桓一代。
他檢查第一具複合屍屍身，那屍身已經爛透，即使魂魄附不入也提不起骨肉。
尹玄繞著鹿林走，順手砍了幾隻初出走屍，繞一圈後卻什麼異樣也沒找著。
看來……必須找人問問。
他隨手撿了片葉，摀嘴輕吹樂曲。魄雖好找，卻只能探出何憎、何懼、何怨、何欲，
細節說不清。而召魂多召來覺魂，能思考並持記憶，因此召魂乃問事首選。
不久，一縷輕煙飄忽於尹玄面前。此乃覺魂通貌，而覺魂身上不見靈魂氣息，想必已
依因果循環於六道輪迴，違和的是，周圍無此魂相應之魄……
尹玄對那魂作揖行禮後，伸手緩慢釋出靈氣，與魂共覺接受魂音：「吾乃尹玄，為您
此次前來協助先行致謝。敢問，來自何處，如何稱呼？」
那覺魂煙飄絲繞，如擾動雲氣，而魂音直接灌入尹玄身體，聲音尖細，應是女性。
周庄……周……蝶……
召魂方式有二種，其一乃以音律向附近魂尋求協助。此處乃前次重魄複合屍之處，所
召之魂多半與之有所關連。
尹玄再問：「請問周姑娘，為何徘徊於此？」。
……孩子……我的孩子……在附近……找不著……
「……可否知道當下何事？為何孩子不知所蹤？」遊蕩覺魂通常不知自己已死，故，
不能問死因，易造成覺魂發狂，反之，魄之情緒與死前遭遇最有關連，必問死因。
來人……很多人……周庄……眾人逃難……孩子……找不著……
「什麼人？何時之事？」沒聽說有戰爭，沒戰爭卻要逃難？難不成……是匪賊？還是
深仇大怨？竟連女人和小孩都不放過？尹玄不禁想起前幾日，那怒魄正嘶吼著『為什麼─
─』。
……黑衣服……蒙臉……一月前……
黑衣蒙面？故意隱藏身分，又，一個月前……？一個月前究竟有何特殊情事？尹玄想
破頭也想不出。
「可知附近……有邪祟走屍作亂？像是巨大屍體之類的？」對尋常百姓只能用俗詞，
仙門百家說法只會讓人困惑。
……稍南……頓丘一代……聽聞……有怪物……人人懼之……
頓丘……李氏的地盤？
「多謝周姑娘協助，若遇尋母孩童，將領回此處與您相認。」
多……謝……
音末，尹玄折腰禮送，直至眼前魂煙飄散。
「呵……」尹玄失聲低笑，笑聲滿是諷刺。
覺魂於身殞後雖能留世，但修性昇魂之人也僅能存留數月，尋常人家頂多一個月，孩
童更不必說，那姑娘魂弱氣浮，想必過幾天便滅散不留。
有時候，謊言反而是唯一能給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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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向無垠的地平線... 探往海的最深處... 尋覓風的盡頭...
或許 哪裡有我... 存在的
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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