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生] [風花雪月]所有的夢都有終點(上)

看板BB-Love作者 (飛舞的銀杏森林)時間4年前 (2019/09/21 20:26), 4年前編輯推噓2(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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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夢都有終點(上)】 ※CP:帝彌托利X貝雷特(無差) ※終於如願以償的發刀(← ※會慢慢寫   當聽到貝雷特辭去大司教一職,已經離開大修道院時,帝彌托利「啪」一聲的折斷了 羽毛筆。   墨水飛濺,沾汙了桌上堆疊的公文,抹上了帝彌托利蒼白的臉龐。   「……我知道了。」法嘉斯國王取出手帕,緩緩擦拭著手上的墨漬,單眸幽深無波。 彷若適才手勁失控的人不是他一樣。   隨著書房重歸寂靜,金髮男人擦拭的動作漸漸停了下來。   深藍眸子視線凝固在汙黑的潔白手帕上。   半晌,他才嗤笑一聲,將手帕扔進了垃圾桶。   他知道自己在作夢。   血腥味。   腐爛的味道。   黏膩的空氣。   緊接著,是腳步聲。   啊,是老師。   是老師回來的那一天。   腳步聲拾階而上。   他卑微的抬起頭,近乎飢渴的看著他的老師。   然而,頎長的身影只是停在他不遠處的身前,在唯一有光的地方,便不再靠近。   非人般的淺色瞳孔掃過他,毫無情感,冰冷而疏離,如同看著路邊的石子。   他下意識的朝那道身影伸出手,然而映入眼簾的卻是沾黏著潰爛血肉的手骨。   膿血爛肉從森森白骨流淌而下、剝落,散發出惡臭。   啊--難怪,難怪老師不願意對他伸出手。   畢竟,他已經是亡者了。   是拖著腐爛屍身徘徊在生界的亡靈。   他將自己的身體往陰影深處縮了縮,更遠離了他的老師幾分。   但他還是情不自禁的低低的喚了一聲:「老師……」   足音再次響起,他死寂的藍眼睛微微亮起,蜷縮著的手指顫了顫。   然而,這一次,腳步聲是往反方向離開。循著來時的階梯,跫音漸漸遠離。   他眼底的光緩緩熄滅。   僵硬的身軀、冰涼的血液、漸趨停止的思考。   只有亡靈的囈語從未停止。        「啊啊,可憐的帝彌托利,你的老師終於也捨棄你了。」   「沒有人在乎『帝彌托利』。」   「終究是一頭野獸,嘻嘻。以腐肉為食,也成為腐肉,這不是理所應當的嗎?」   「你看,沒有人愛你。」   「所有人都會離開你。」   「你永遠是被拋棄的一方。」   …………   ……      「沙--」   風聲吹動的微響。   即便是小小聲響,在寂靜的夜裡仍分外響亮,驚醒了戰士在沙場上長久養成的警覺本 能,原先蜷曲在床鋪上的男人,如敏捷的野獸般跳起,反手抄起床頭片刻不離身的戰槍, 微屈的身子每一分肌理都能在瞬息發揮靈敏反應,以及有力攻擊。   靜靜的,還是萬籟俱寂的濕熱夏夜。   「……」帝彌托利慢慢蹙起雙眉,碧藍色的獨眼掠過一絲迷惑。   他沒有鬆開緊握著高潔的戰槍的手。   野獸的直覺在戰場上多次拯救了他,他不會輕忽。   又過了幾次呼吸的時間,帝彌托利才握著長槍,倚靠在床柱旁。   所有的美夢都有終點。   --是的,剛剛的夢境對他而言,是難得的美夢。   因為夢裡有他的救贖,他的老師,貝雷特。   即使是被貝雷特所遺棄的夢,也是一場美夢。   「帝彌托利。」   ……哈,居然連幻聽都出現了嗎?   帝彌托利自嘲一笑,收緊了握著戰槍的手指,從指尖開始泛白。   他無聲地動了動缺乏血色的薄唇:「閉嘴。」   「帝彌托利?」那道清冷的嗓音離他近了些,甚至增添了幾分憂慮。   帝彌托利冷漠地轉動獨眼,藍眼珠如寒冰般毫無溫度,在看見映入眼底的漆黑身影時 ,勾起嘴角。   是幻覺。   是貝雷特的幻覺。   春綠色的髮絲與眼眸,多年來不曾改變的秀麗臉龐,修長柔韌的身子--他日夜渴慕 的一切。   貝雷特踩著無聲的步伐,快步走近讓他掛心不已的學生。   「你還好嗎?」貝雷特擔憂的輕喚。   帝彌托利的臉色蒼白得可怕,碧藍眸子隱約恍惚,貝雷特甚至不確定,這座寢殿的主 人、法嘉斯的騎士國王有沒有注意到他從窗外翻身進來這件事。   「--到此為止了。」   在貝雷特距離帝彌托利兩步之遙時,法嘉斯國王平舉長槍,止住了貝雷特的腳步。   帝彌托利的藍眼睛如螢石般在深沉夜色裡發光,亮得攝魂奪魄,宛若蟄伏在最深的黑 夜之中的噬人野獸。   他唇角勾著笑,眼中卻殊無笑意:「你們應該知道,亡靈依然可以再次死去。我會撕 碎你們、將你們腐朽的白骨一根根抽出碾碎、讓你們發出淒厲的慘叫--」   只有貝雷特不行。   只有他的老師,他不允許這些亡靈染指。他們怎麼配竊取貝雷特的樣貌?他們怎麼敢 ?   貝雷特張了張口,卻說不出話來。他發現自己的身體在微微發抖。   不是因為害怕而戰慄。   從胸腔滿溢而出的酸澀、愧意與心疼,讓明明不會跳動的心臟,劇烈的疼痛起來。   「帝彌托利。看著我。」貝雷特的聲音從來沒有這麼虛弱過,宛若懇求。   槍尖被蠱惑似的下垂了幾分,戰槍的主人神色略顯混亂。   --是老師的聲音。   --不,不是,那只是亡靈的伎倆。他們很聰明,總是能抓住你最脆弱的地方,你早 已認清這點了,不是嗎?   --是老師,只有老師願意在我發狂的時候靠近我。   --別癡心妄想了,貝雷特已經丟下你了--又一次。   「帝彌托利。」貝雷特迎著戰槍尖端,往前又走了一步,銳利的凶器劃破了他胸前的 玄黑布料,露出瑩白的肌膚。   帝彌托利狼狽不堪的收回了銀槍,大口喘氣著道:「--別接近我。」   明明厭惡亡靈褻瀆貝雷特的樣貌,然而,在見到屬於貝雷特的面容顯出近乎哀傷的神 色時,他終究臣服在自己的軟弱下。   想撕碎。   想靠近。   兩種渴望激烈交鋒,讓他頭疼得幾乎拿不住高潔的戰槍。   貝雷特走到他的國王陛下身前,攜著夜風涼意的雙手捧住了那張穠麗俊美的臉龐-- 觸手的體溫,甚至比貝雷特的手指還要冰涼,冷得令他心顫。   「帝彌托利,這裡沒有亡靈。你忘了嗎?你說過,當我在你身邊時,你便不會聽見死 者的呢喃,不會看見亡者的容顏。」   帝彌托利想:是啊,我是這麼說過。可是,老師總是不在我的身邊。   貼在臉上恍若虛幻的溫暖體溫,讓他像個弱者似的吐出低微的呼喚:「老師。」   是幻覺也好。   --除了夢境與幻覺,我還能在哪裡見到老師?   他蒼白無力的為自己辯解。   --愚蠢的野獸,你在褻瀆老師。你該做的是把虛假的皮囊撕開、扯裂、讓他澈底化 為一灘汙血,而不是在他面前搖尾乞憐!   帝彌托利搭在槍身上的指尖動了動。     他的聲音柔軟了幾分,又喚了一聲:「老師。」   貝雷特當然能感覺到帝彌托利濃烈的殺意。   但他無法鬆手。   無法鬆手,便只能緊緊抓住--這對貝雷特而言,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   毫不在意懸在自己身側的兵器,貝雷特柔韌的身子貼進帝彌托利懷裡,仰著臉,箝住 帝彌托利過度削瘦的下巴,強迫對方直視自己:「帝彌托利,看著我。告訴我,你看見了 誰?」與強硬的舉動相反,他的眼神卻柔軟得憂傷。   帝彌托利怔怔地與懷中的綠眸青年四目相交。   薄荷的香氣竄入鼻腔,溫熱的身體與他緊密貼合,命令式的口吻喚醒了他在士官學校 的回憶。   「帝彌托利,停!」   「你只是在白費力氣,為自己製造更多破綻。」   「帝彌托利,後退。」   「槍尖壓低,告訴我,你看見了什麼。」   …………   ……   只有一個人,會用這樣平淡無波卻又不容置疑的口吻命令他。   「……真的是老師?」帝彌托利困惑地呢喃。   「是我。」貝雷特鬆開掐著帝彌托利下巴的手指,緊繃的身體放鬆了些,語帶歉意的 說道:「抱歉,我耽擱了一些時間。我本來打算離開加爾古‧瑪庫之後,便來找你……」   帝彌托利努力地想了一會,面上陰鬱的神色漸漸斂起,取而代之的是略帶恍惚的微笑 ,就如同過去每一次他從亡魂口中聽見讚許嘉獎時,所露出的神情。   「我知道老師想說什麼。你是來和我告別的,對嗎?」   貝雷特一愣。   「老師,不用特別來和我道別的。我以為你知道,我討厭被拋下。」帝彌托利微笑著 ,毫無血色的唇瓣吐出冰冷的字句:「如果最後還是要拋下我,那打從一開始,就不要輕 易伸出手。您真是一個殘忍的人……明明我第一次看見你時,就曉得這件事了,卻總是記 不得……記不得……」   他好不容易攫住的清明又慢慢隱入幽深的藍眸之中。   記不得……   甚至連曾經視為救贖的記憶都記不得了。   記不得那些,少得可憐的、可以讓他躺在腐敗屍堆裡,卻不隨之腐爛的記憶。   在破敗得形同廢墟的大修道院,老師真的有對他伸出手嗎?還是,只是他一廂情願的 妄想。   在那個冰雨刺骨的陰天,他真的握住了老師的手嗎?是不是連那樣微弱的溫暖,都僅 僅是錯覺。   沒有救贖。   沒有人會將他從屍堆中拉出來。   沒有人願意握住他沾滿鮮血的雙手……   「帝彌托利!」貝雷特顧不得自己的聲音是否會驚動別人,焦慮地喚道。   帝彌托利的狀況讓他罕有地感到心慌。   貝雷特的體溫本就偏低,但此刻,他雙手所觸碰的肌膚,卻比他更冰涼。   帝彌托利失焦的視線從虛無的彼岸,聚焦到了貝雷特身上。   貫來面無表情的白皙臉龐罕見地透出焦灼,秀氣的雙眉微疊,春綠色的雙眸即便在黑 夜中,也隱約透著澄澈的波光。   一身乾淨俐落的黑色皮甲、伏貼在臉頸上的淺綠髮絲、取下手套的纖長手指……真實 得讓他難以分辨,站在身前的是亡魂們的惡意戲弄,抑或是他放在心上的恩師。   「老師。」帝彌托利撒嬌似的低喃。   他握著戰槍的手一鬆,手指輕撫過貝雷特挺秀的五官輪廓、擦過精緻的喉結,最後落 在纖細的頸子上,十指微微陷入瑩潤的肌膚中。   「……唔!」貝雷特難受地吸了一口氣,壓抑住擊倒帝彌托利的本能反應(即使面前 的金髮國王陛下明顯已經神智不清),將方才落地時發出重響的戰槍用腳尖推進床底下。   應付有著怪力的騎士國王已經夠吃力了,委屈高潔的戰槍了,乖乖在床底下躺一會吧 。他無奈的想。   帝彌托利掐著貝雷特的脖子,眸色陰晦不明,從喉嚨間滾出低沉笑聲:「為什麼不反 抗?」   「……唔、帝彌--」貝雷特盡力地從半窒息的咽喉中吐出支離破碎的詞彙:「不會 、咳……拋下你……」   「說謊。你在說謊。明明是第二次了--你已經是第二次拋下我了,」帝彌托利的手 掌收緊了一分,輕輕吐出充滿依戀的稱謂:「老師。」   他已經竭力地克制自己,不把老師留在菲爾帝亞,等待對方數節一次的例行布道時, 才以聆聽聖音的名義,前往貝雷特身邊。   結果,卻只是再次被拋下。      「老師這次又要去哪裡?什麼時候才會回大修道院?……哪怕我寫信詢問加爾古‧瑪 庫,也得不到答案。因為我是法嘉斯國王,因為我是外人。」帝彌托利有些自嘲似的說道 ,十指卻愈縮愈緊,「對老師而言,我也是外人嗎?所以才一聲不響地離開……」   窒息感。   暈眩感。   逐漸發黑的視野。   經驗豐富的傭兵生涯、戰場殺伐,讓貝雷特可以在瀕死的威脅之下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與反應。      貝雷特一手覆在掐住自己頸項的冰冷雙掌上,溫柔地給予安撫,一手探向腰間佩劍。   --蘇諦斯,醒著嗎?   在蘇諦斯回應前,大量急促的腳步聲先一步響起,從遠方長廊快速靠近寢殿門口。   「陛下--」   「陛下!剛剛的聲音是敵襲嗎?」   「動作快!」   貝雷特聽見了熟悉的沉穩嗓音:「重裝,撞門。」   是杜篤的聲音。   帝彌托利神色一沉,再次收緊了雙手。   劇痛讓貝雷特用技巧控制的徐緩氣息一亂,大腦一瞬空白才勉力拉回神智。   在帝彌托利凌亂的粗喘聲、門外吵雜的人聲與沉悶的撞門聲之中,貝雷特握在劍柄上 的手掌鬆了又緊、緊了又鬆。   --「貝雷特!汝在幹什麼!汝快被掐死了!」   --蘇諦斯,妳醒來了。   --「現在不是安穩打招呼的時候吧!」   --說得也是。   --「汝倒是拔劍啊!」   已經完全無法呼吸,頸骨更似要被捏碎般劇烈疼痛。   貝雷特的眼眸難以控制的微微渙散。   再不拔劍就來不及了,他十分清楚。   只是……   --妳有不拔劍,就能帝彌托利暈過去的辦法嗎?我不想讓他受傷。   --「啊!啊啊啊--吾要氣死了!吾要是辦得到,早就把這隻山豬敲昏了!把他敲 進地板裡!」   --帝彌托利不是有意的,不要怪他。   --「汝想代替他被吾敲進地板裡嗎!」   --嗯。他是溫柔善良的好孩子,是我不對。他是我最引以為傲的學生。也是我最重 要的……   貝雷特握緊了天帝之劍,模糊地想:帝彌托利是我最重要的……      「老師……?」   帝彌托利突然鬆了手,神情錯亂迷惘的踉蹌退了一步,「我、我不是你說的那樣…… 那個聲音是誰?我沒有聽過的……不是亡靈……」   貝雷特彎下身,劇烈咳嗽。差點被掐到昏厥的經驗,還是第一次。   「轟--」房門倒下的轟然巨響、   「汝這笨蛋笨蛋笨蛋--」蘇諦斯瘋狂轟炸式的抱怨、   「陛下!」湧入的叫嚷聲……   這些,貝雷特都聽不見。   他的眼中,只有帝彌托利搖搖欲墜的身影。   以及微弱而充滿歉意的呢喃:「吶,老師……」  「拋下我也沒關係,不要忘記我,好嗎?」 -- 廢話很多的噗浪: https://www.plurk.com/tkps21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111.255.47.39 (臺灣)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BB-Love/M.1569068803.A.92C.html

09/22 19:41, 4年前 , 1F
差點變成命案現場...
09/22 19:41, 1F

09/22 19:52, 4年前 , 2F
推,帝彌醒醒!
09/22 19:52, 2F
放心,貝老師hold得住^_< ※ 編輯: tkps21 (1.172.58.139 臺灣), 09/23/2019 20:17: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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