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聖誕] 小白花

看板BB-Love作者begoniapetal (詠、)時間4年前 (2019/12/30 19:04)推噓3(3推 0噓 4→)

留言7則, 3人參與討論串1/1

　　明天就是聖誕夜了。　　衝刺完最後的加班時間，明明本業是學生的何春信，疲憊的坐在7-11門口前的機車上，頂著寒風孤單的啃泡麵，累得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社會人士還是學生。　　北上求學兩年，為了鬆綁經濟緊繃的問題，何春信在報紙的徵才區塊上發現了這間公司，禮物派送公司——徵求對童年有夢想者，一起來成為聖誕老公公，滿足你兒時的夢想。對，徵才區塊上就這樣寫，句尾還放了個Ｑ版聖誕老公公的頭像。　　何春信起初以為是個類似送貨員的工作，去面試之後發現，除了送貨目的外，他們還要跟客戶討論送什麼樣的禮物好，兼任了送貨和顧問的工作。當然聖誕節是這間公司的主打節日，但其他例如西洋情人節、求婚等任務，他們也會接下來，老闆的信念是：有錢賺，為什麼不好？　　臺灣剛好這兩三年來被商人推行著過聖誕節，過去會放假的行憲紀念日也早在五年前就改為紀念形式般掛在日曆上而已，況且行憲紀念日對商機而言沒什麼益處，即使它保障了新台幣的存在。總之，聖誕節的推廣的確替公司帶來生機。　　進入禮物派送公司也兩年了，今年初突然被提拔為正式員工，一開始他很是抗拒，畢竟他進入這間公司的動機跟其他人不一樣，只是為了糊口飯吃，完全沒有所謂奉獻或是完成夢想的動機存在。在抗議未果，又不可能真的離職的情況下，何春信還是接受了這個事實。但最重要的是，他有了一個真的想帶給對方驚喜的人。　　因為打工的關係，何春信的生活作息實在規律到不似大學生，生活的幾個刺激，同學、同事、鄰居也都規律到不行，一直到某天假日午後，他聽到了一首鋼琴演奏，混雜著少年變聲期的嘶啞嗓音。　　他還記得自己因為午休被打擾而感到有點不悅，推開窗戶想確認究竟是哪戶人家要這麼刻苦的訓練自己的嗓子，就看見對面聽說是在附近國中任教的老師的大兒子，和他們隔壁的鄰居獨子正在練唱。　　何春信這才想起來，這樣的聲音他並不是第一次聽見。但他卻是第一次看到那位獨子少年用著滿心依賴、歡喜的表情望著人的模樣。他敏銳察覺到生活出現一些變化，他知道那位少年喜歡彈琴的青年。　　夜間的街道寂靜了下來，偶爾開關的7-11自動門會洩漏廣播的聖誕歌曲，在不下雪的臺灣，假使沒有寒流來襲，更沒有聖誕裝飾，就一點也沒那個節慶氣息了。　　何春信扔掉泡麵杯，過馬路走進單行道，遠方的入口駛入兩輛計程車，停在大約是家門口的位置。兩眼視力良好的他遠遠便見後車下來一名少年和壯年，他們往前車移動，各攙扶一位似乎喝得酩酊大醉的青年們下車，一名頂著漂亮妝髮，卻衣著不搭的年輕女性則最後下車。　　何春信閃到一旁讓計程車離去。他這時才想起來，今天是本年度最後的好日子，住在他對面的葉家長子選在這天辦婚宴。　　他緩緩走近，一雙眼盯著那一群艱難上樓的人們，尤其是那名少年，正努力地想將他愛慕的人送進新人房。何春信心想，要是自己肯定把這燙手山芋交給父親，自己則早早逃之夭夭。　　這時候何春信已經完全停下腳步。以時間點來算，這已經算得上是聖誕禮物了吧？葉家長子為期半年規劃，特別珍重、盛大的禮物，慎重地送給每位他生命中的重要訪客，而夏家少年則是其中一位。　　如此一想，何春信不免得揪心。就像夏家少年無法理解自己為何會喜歡葉家長子，何春信也不懂，為何時常看著葉家長子和夏家少年的互動，會勾起他心裡許多的不捨和憐惜。　　眼前的景象變得安靜，如果臺灣會下雪，這時候應該應景地開始下雪，映襯著被水銀燈照亮的寂靜街道，表露出寂寥來。 -- 　　聖誕夜這天何春信的鬧鐘設定在下午三點，但他卻是被對面歡快的聲音給喚醒的。　　他趴在窗台上慵懶的刷牙，看著對面葉家客廳幾個年輕人忙碌的妝點環境，葉家長子跟次子爬高爬低的掛著裝飾，隔壁來的夏家少年則在鐵梯下頭替兩人遞上物品。　　少年的眼有點浮腫，一臉望過去似是沒睡飽般泛著微微瑩白，臉上的笑容倒是挺真摯的。說起來夏家少年沒有這年紀應該有的感覺，他太沉穩，沉得像是要墜入湖底溺死自己一樣，笑著與對視的人非常疏遠。但當他遇上葉家長子，那抹笑容就會變得十分甜膩，甜得欠打—— 　　對，就像這樣。　　葉家次子從背後暗算了夏家少年，用聖誕彩球擊中他的後腦勺，兩人立時追打起來，逗得葉家長子哈哈大笑。　　何春信聽著那陣笑聲跟罵聲走進浴室嗽口洗臉，一直沒現身的葉家長媳才探出頭來，拿著聖誕樹剪紙給葉家長子，方才的那場鬧劇便戛然而止。夏家少年被葉家次子推攮著往鋼琴前移動，何春信看見葉家次子附在夏家少年耳邊似是嘀咕了些什麼，夏家少年沉下臉色，雙手放到黑白琴鍵上，一串流暢悅耳的音符在風中傳遞開來。　　那不是聖誕歌曲，是從何春信搬到這裡開始，就不停聽見的歌曲，彷彿寄託了所有真摯而明亮的情感，才能吟誦出的小白花。　　何春信拉上窗簾換下居家服，接著前往公司。他已經準備好要贈與少年的聖誕禮物了。 -- 　　從時序進入十二月開始，每天上班公司裡都迴響著聖誕歌曲，中庭那棵被照養得很好的五葉松則被妝點成聖誕樹，樹下堆著各色禮物盒，聽說曾有員工打開來發現裡面只寫著一行字：禮物一直在你的生命中。所有人都笑了。　　剛聽到這則故事時，何春信根本笑不出來，雖然他從小就不過聖誕節，也不相信聖誕老公公的存在，但這種禮物打開來裡面只有一行字的故事，還是讓他感受到些許失望。畢竟人總是期望獲得些什麼。　　何春信在休息室換上聖誕老公公的經典衣束，穿過中庭的聖誕樹旁，進入廠區，開始了無法停歇的忙碌。　　他們不以交通便利順序為主，兩兩一組的聖誕老公公，按照客戶期望到貨時間開始派送禮物，把禮物放進那些掛在信箱、鐵窗桿、鐵門桿上的大襪子裡，然後車裡的搭檔會按下特製的鈴鐺聲喇叭告知他們要走了，那些等待禮物送達的人們便會歡欣地衝出來，看見他們揚塵離去的車尾。　　何春信坐在副駕駛座上，時不時就能見到因聲音而好奇開窗，露出一臉驚喜表情的孩子們，他不知道夏家少年是否也會露出一樣的神情，他猜是不會，因為少年最想收到的是葉家長子的回應。　　忙碌的時間很漫長，回過神卻感到很短暫，再差那麼一刻鐘，聖誕夜就將結束。 -- 　　何春信回到住所時，街道已然沉寂，對面的窗戶拉攏了窗簾，僅餘燈光洩出。他從床頭拿出包裝好的禮物，一直以來都知道少年要的是什麼卻給不起，卻仍然任性的把禮物也寄託上自己的心情。　　他安靜地下樓，過街按下電鈴，叨擾了深夜的夏家。　　「找誰？」夏家少年變聲期的嗓音到了盡頭，蛻變出的音質變得清亮，像冬日風中即將甦醒的花朵。　　「你好，聖誕快樂。樓下有您的聖誕包裹，請收件。」何春信輕聲說著，他聽見少年困惑的聲音，然後是樓上鐵門開的金屬聲。　　他把禮物放在門鈴下方，等等夏家少年就會看見，他會再來春的時候，好好跟對方自我介紹。　　其實送禮並不需要聖誕老公公，人們只是藉著一個傳說來滿足無法獲得的夢想。而所謂「禮物一直在你的生命中」，則是端看人們是否有真實的活著，並關注生命中的一切。　　他希望夏家少年的初戀能和小白花一樣，永遠明亮、健康。 ---------------------- 喔對，這篇不像聖誕文，如果不行我就改標題xD 太久沒有寫文，覺得自己中文廢…… -- 任性人寫的任性故事。只有一詞：任性。 http://colorful4.blog126.fc2.com/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111.248.164.125 (臺灣)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BB-Love/M.1577703851.A.331.html ※ 編輯: begoniapetal (111.248.164.125 臺灣), 12/30/2019 19:05:30

推

snowg

12/30 19:43, 4年前 , 1^F

12/30 19:43, 1^F

　　是我～～～好久不見～～

推

aup3b06

12/31 02:07, 4年前 , 2^F

12/31 02:07, 2^F

　　我的夢想與愛就是從小就不相信有聖誕老公公啊（欸　　單戀就長這樣子QAQ ※ 編輯: begoniapetal (111.250.163.63 臺灣), 12/31/2019 22:26:05

推

Zo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