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修真種田記事(参)

看板BB-Love作者dcain (醬醬薑薑薑)時間2年前 (2022/04/06 23:50)推噓8(8推 0噓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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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 　　　　梅凌寒搖頭，不願再多說些什麼，轉頭看向辛茗，又道不如這火霞草就給這位師姪。　　「我看他靈根中有火行一脈，依他如今境界，這火霞草雖然一時用不上，但將來若結丹，必有助益。」　　「給、給我？」辛茗愣怔，還未明白過來，徐遠已經高興的要替他收下。　　「火霞草、很、很貴嗎？很少見嗎？」辛茗慌忙拉著大師姐問。　　大師姐細聲道：「很少見的，我之前翻古籍有看到過，好似只能長在陽火地，那種地方寸草不生，就只有這種草能長出來，且幾百年才能長到幾吋高。是很貴重的寶物，也很難摘。難摘的原因，是有種妖獸，只吃火屬的，會專門守著這種草……而且如今修界裡，陽火地是少之又少，我都不知道哪兒有呢。梅師叔果然很厲害，這樣草說給就給，你可要好好感謝。」　　雖早已知道這修界裡奇特之事有許多，卻也沒想過還有草只能長在什麼陽火地、還有什麼妖獸只吃火屬，覺得自己讀的典籍還不夠多的辛茗頭昏腦脹，又見師兄真要收下，焦急大喊：「不行！不能收啊！恩人！」辛茗吼著，動作更是迅速，啪地就往梅凌寒面前跪去。　　這一吼一跪真將整個靈堂的人都吼傻了，梅凌寒更是一頭霧水。　　「恩人？」　　「啊！對對對！梅師叔就是小茗說一直想報恩的人呀！」、「就是就是，咱們怎都忘了？」、「對耶，每次梅師叔回來，他都求著我要我帶他去本殿找梅師叔！」　　一群人七嘴八舌將辛茗與梅凌寒的緣份說了個七七八八，梅凌寒則是在此生中少見的震撼中想把跪趴在地上的小師姪拉起。　　「不過就是舉手之勞……」　　「才不是舉手之勞！」腦袋發熱的辛茗跪得太猛，一張臉都撞紅了，鼻尖更是疼得他淚流，他一臉狼狽，卻還是要把那株珍貴放在玉匣中的火霞草往梅凌寒懷中塞回去，「要不是師叔、師叔當年，我阿娘……」想起了阿娘、又因為白賀逝世而心中充滿傷悲的辛茗，一時忍不住，抽抽噎噎的哭個不住。　　他邊哭邊說，說著自己多年來的感謝、說著自己是多麼想要報恩，那塞滿心中六十年的敬愛感謝之情如此濃重，讓梅凌寒亦是難得感受到一點溫情。　　當年除疫鬼的事情，梅凌寒是真早已記不清了，對他來說，斬妖除魔衛道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他也從未想過，會有個小少年將這份恩記得這麼深、還為了向他報恩，決定到這修界來……而上一世，他根本沒有同這名小輩說過話，前世的白賀應該也是有收這名弟子的。只是那時的他顧著同無情之人糾纏，白賀仙逝時，他人也還在秘境中為了他人努力爭得秘寶，等回到門派時，白賀的喪禮早已結束了……機緣真是奇妙之物。　　重活這世，若不是他已經下定決心脫離這門派、脫離那無情人，卻又惦念著前世的遺憾，決心替白賀找火霞草，他又怎麼會得知有個這樣的小師姪存在？　　就可惜他沒記清白賀是何時離世的……終究還是沒趕上。梅凌寒有些自責，還想說些什麼，辛茗卻是不肯收那靈草，他只能無奈收回，柔聲道：「師姪將來若有需要，儘管來找師叔拿。」　　辛茗趕緊搖頭，握著那硃砂墜鍊道：「有這個就很好了！我還要還師叔恩情呢，怎麼可以再拿從師叔那拿些什麼？」　　辛茗說的認真，殊不知他這番話，卻是令梅凌寒一怔。　　梅凌寒好半晌動也不動，一雙鷹目只是直勾勾望著辛茗。　　他不動，靈堂裡的小輩們也不敢妄動，一個個你看我我看你，不明白這位大能師叔、太師叔是怎麼了？難道突然入定了？　　辛茗被梅凌寒的眼神看到有些發寒，畢竟對方境界高他太多，隨便一個眼神都能把他震得身上發毛，他有些害怕自己說錯話，畢竟他一直拒絕師叔的東西，以晚輩身份來說，實在太不知好歹，但他是真不想拿這什麼火霞草。　　「師叔？」　　「……你心性甚好。」梅凌寒搖頭，拍了拍辛茗的肩膀，柔聲道：「知恩圖報，是好事。你有這份心，對師叔來說已足夠了。你好好修煉、將來道途長遠，好好回報白師兄的期望，這樣就好了，明白麼？」　　「明白。」辛茗看著梅凌寒，感到有些奇怪，他見識雖少，也不熟悉這位師叔，但從旁人口中聽來，對他的印象總覺得不該會是露出這樣神態的人……像梅師叔這樣厲害的修士，為什麼也會有如此惆悵的神情呢？　　對了，十年前在松樹林那邊相遇，梅師叔又是為了什麼會到那兒去？總不會跟他一樣，是為了打松子吧？還有聽師父說過，師叔自從前回突破境界後，就不太回門派了，又是為何？　　辛茗本不會想這些旁的，但好不容易同恩人說上話後，他就不禁胡亂想了許多，更多原因細究起來，大概是因梅凌寒眉眼中那一點惆悵罷。　　之後梅凌寒再無多話，幫著送白賀的道體火化後，人便離去了。臨去前又再次要白賀好好修煉就是，別再多想著那點恩情。　　辛茗嘴上應著，但實際上內心則是再次下了決意——就算梅師叔說不需要他報恩，他還是會牢記這份恩情。就算他的道途不長遠、無法回報梅師叔些什麼，可該記得的就是該記得，也或許將來有那麼一日，他真能幫上梅師叔一點小忙，就算只有一點點，那麼也不枉他來這修界中走那麼一遭了。　　而沒想到的是，那個將來一日來的是那麼快。　　白賀仙逝五年後，門派裡發生了件大事——梅凌寒被掌門率長老圍攻於山門前。　　* * * 　　風火雷雨陣出現在眼前時，梅凌寒對這宗門僅存的一點孺慕之心徹底消散了。　　原來以為師門情誼深如星海，長存不滅，但終究毀在這些珍寶手上。重來這世，他小心翼翼走到今日，卻還是跟師門徹底決裂了……梅凌寒暗自嘲笑己身傻蠢，分明上一世被那般對待，這世仍舊抱持著些許希望，刻意測試了一番。本想著此次放出來的寶物，比前世差上太多，以為宗門不至於這般對他，但還是迎來相同結果——也幸得他重活一世，才能做足準備迎接這些。　　而既然人心貪慾如此，那這師門便就徹底捨了罷。　　梅凌寒心中苦澀，面容卻是不顯，眼前那龐大且克制他靈根屬性的風火雷雨陣散發出一波波威壓，隨時可將他吸進其中煉化，如此恐怖，但他仍舊淡然面對。　　高大威猛的出竅期修士，目光冷涼如冰，環視過包圍住他的掌門與長老們後，最終落在立於飛劍上跟在掌門身旁的淺藍衣袍男子。　　梅凌寒沉聲問道：「小師弟，這是你給師父出的主意？」　　男子抿唇，眼眶紅了一圈，聲音卻是委屈：「師兄，我這都是為了宗門啊！」　　為了宗門？大觀門是多麼大的一個宗門，缺他手上這點寶物麼？而若不是你在掌門面前說了什麼，又何必出動這風火雷雨陣。還有，你真是為了宗門嗎？小師弟……心中有千言萬語，但說了又有什麼用呢？梅凌寒搖首，不想再多說。　　梅凌寒不語，淺藍衣袍男子卻是兀自激動說了起來，字字句句都是指責梅凌寒的貪心，怎可得了寶物不願分給宗門、不願幫助他這位師弟突破境界——淺藍衣袍男子乃是大觀門掌門之子，亦是梅凌寒直屬的小師弟，名為徐且歡——梅凌寒十八歲入道後不久，徐且歡就出生了，也成了他的小師弟。　　那時掌門還非是掌門。身為梅凌寒師父的徐重正在競爭掌門位置，十分忙碌，而師母因生孕完後道體虛弱，閉關修煉，梅凌寒可說是幫著帶徐且歡長大。　　徐且歡資質不錯，貌似母親，生得秀美，後來又貴為掌門小兒，身份不一般，旁人自是驕寵疼憐，令他性子越發嬌貴起來。梅凌寒初時是因師兄弟情份，將他當親弟弟一般愛護，但徐且歡日久對他生了情，先主動追求。　　旁人都說梅凌寒面貌看來冷酷，但實際上心腸最是柔軟，見著小師弟天真浪漫，滿腔真情模樣，又是自小帶大疼愛的，人便也跟著沉淪了下去。　　而為了能與小師弟長相廝守，梅凌寒自此在修煉上勤奮努力——他出身並不好，父親是普通農戶，唯有母親特別，乃是梅花精，但也是根基淺薄的精怪，生出他沒多久便枝枯花散。父親不久後也因病離世。梅凌寒守著家中一畝田活到十八歲，是恰巧一次集市上遇到大觀門的長老，得了這份機緣，又被測出擁有上等的單屬金靈根，才得以成為內門弟子。　　不過就算資質再好，在大觀門如此大的宗門裡，出生貧困、又是半妖之子的他並不是很受重視，梅凌寒雖然入道晚，但天生聰穎，在道門裡打滾幾年見識許多，很是明白若要與師弟成為道侶，不是單靠相愛便能成的。　　身份地位差的太多，也不知掌門願不願意將小師弟許給他——為此梅凌寒更加勤奮修煉起來。聽聞哪兒有秘境出世、何處有豐厚獎勵的任務可接他都去，忙碌百年，只是想快快增加道境、多賺些靈石、煉化許多法寶給心愛的師弟，讓掌門認可……也虧得天道厚愛，他步入出竅期後，進了一個仙魔秘境，幸運得到機緣法寶。　　那些機緣法寶可都是不得了的好東西，妥善利用，幾乎能再造出一個如大觀門這樣的大宗門來。　　前世的梅凌寒傻的可以，因對宗門信賴、對小師弟深愛，巴巴地就把這些東西捧到徐且歡面前。　　當時的梅凌寒想著的是，他煉化後得到的秘寶機緣，成為寶物主人後，身份不同，便有資格與小師弟結契成為道侶。且小師弟後來貪懶，進境停在金丹許久，他有了出竅期境界，又擁有這麼多，之後好好督促小師弟，幫助他道境突破，如他這樣好的對象，掌門必然會同意的。　　梅凌寒想著的未來如此美好。殊不知，他一心一意愛護疼惜的小師弟想著的卻是，若殺了這個蠢師兄，這些便都是他的，還有他新歡的了…… 　　更沒想到的是，大觀門這樣大的一個宗門，竟會做出圍殺門派子弟，只為奪寶的惡舉。　　回憶起前世種種，梅凌寒再見到眼前相同面目的人們，心中怒火更熾，卻也明白按照他如今境界，是躲不了這場劫難。不過，今世的他，已有準備，就是要順著這場劫難，徹底脫離大觀門——從今日後，這世上再也不會有大觀門弟子梅凌寒了。　　且不只是要徹底消失，寶物半點也不會留給這個師門。做足準備的梅凌寒想著這些，唇角勾起一個譏諷的弧度，冷眼覷著圍繞他、不停要他交出法寶、為宗門為師弟著想的眾人。　　這場景跟上世真是差不了多少。心冷的梅凌寒漠然問道：「為了宗門？為了宗門就要逼得我自毀元神？這是宗門該做的麼？小師弟，你口口聲聲說為了宗門，難道不是為了自己？」　　他前世會被逼得暴體自殺，原因就是來自這些寶物早已認主，除非他忍受痛苦，硬是將元神剝除，損毀道行才能將那些寶物分出，但這幾乎會去了他半條命，且耗時長久…… 更快的方法，則是他死，要不他人根本無法奪去。　　這世他拿出的法寶雖只有前世的十分之一，但也足夠讓人覬覦，尤其當中能洗靈根幫助道境突破的妙物，對雙靈根、又不認真修煉的徐且歡來說更是重要。　　自從發現徐且歡一邊同他許諾將來，另一邊卻又同他人糾纏不休後，梅凌寒算是看透這位小師弟了。當年那個清純天真的孩子早已在被眾人的寵溺中喪失了心性……不，或許徐且歡一直都是這樣的性格，只是當年的他沒有看清罷了。　　徐且歡聽他如此詢問，當即落淚，一副委屈的模樣：「師兄，原來你是這樣想我的！枉費我對你一腔情意，還替你向父親求情……」　　徐且歡當著眾人的面竟是張口扯謊，直說他為了幫助梅凌寒這位出身貧苦的師兄，這些年來做了多少、甚至還誤了自己修煉，常被父親責怪；更說他將許多修煉用的寶貝都先給了梅凌寒，要不他怎麼會修煉進境如此迅速，還能出外得到秘寶。　　他用心良苦，情深似海，想不到師兄如今前途似錦，卻是忘了本。　　越說越是入了戲，徐且歡說到後來，已經將梅凌寒塑造成一個忘恩負義之人。而周旁那些聽著的門派長老、弟子們，聽到這時，目光皆是對梅凌寒的斥責。　　這些活了幾千幾百歲的修士，竟沒有一個人想問問梅凌寒的說法。這點也同前世般，讓梅凌寒更感啼笑皆非。　　上一輩子他還會傷心難過，如今卻是什麼感覺也沒有了。 (待續) 梅師叔：重生的時間點不好(悲苦辛茗：重活了一次還這麼傻，師叔！！！！謝謝看文的您～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123.193.101.52 (臺灣)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BB-Love/M.1649260222.A.E68.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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