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小不良
這陣子練手的小短文
靈感來自小小的一個舉動，不確定會不會寫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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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惟竹是一名高中生的（兼職）家庭教師。
林清硯是他的學生。
他知道這個學生是同類，而且是個零。
雖然還只是高中生，但他不得不承認這學生顏值極高，也許是在精子的時候便游贏了其他千萬對手外，還挑對了所有顯性基因。
白裡透紅的皮膚、總是水潤的大眼睛、濃淡適中的眉毛與翹長的睫毛、雙唇不擦唇蜜也紅嫩水潤，秀氣漂亮的外表不輸時下流行的韓國花美男，不難想像在學校能也吸引不少男女的愛慕。
只是漂亮的外表倒是證明上天是公平般，給了他一顆不夠聰明的腦袋，才會讓家人找他來當家教。原本面談時以為是家長誇大孩子的成績有夠爛，但實際看到他的小考成績單時也只能承認他是真的成績爛。
對了！林青硯這孩子雖然名字充滿了書卷味，但除了臉蛋外，整個人從上到下也找不出一星半點的書卷氣。反今是那淺金色挑染、脖子上的粗銀練、以及那身流裡流氣的衣服，在初次見面時讓江惟竹以為接的是一個想改過自新的不良少年的家教。
不過在第一次的家教後，江惟竹發現這孩子其實只是披著不良少年的外皮，內裡倒是想認真學習的好孩子，就只是腦袋真的笨了點。
「老師，你也是嗎？」
那日家教結束前，林青硯突然沒頭沒腦地丟出一個問題讓江惟竹一怔，從沒想過會被如此直接了當地詢問，他還以為自己掩飾得很好，且他這種圈子的人在發現同類時，往往都是心照不宣，幾乎不會像林青硯般來一記直球。
習慣了同類間的來回試探，突如其來的一記直球讓他略為不知所措，但較年長的自尊讓江惟竹表面冷靜，腦袋卻開始思索該如何應對。
原本還在猶豫要不要打哈哈蒙混過去，但對上那雙淺棕色如玻璃般透亮的眼瞳時，江惟竹莫名地生出一種想要正面對決的衝動。
「放心，你不在我的守備範圍裡。」故作輕鬆地笑笑，卻不得不承認被漂亮的人詢問那麼有想像空間的問題，有一剎那是心動的。
人類大部分都是視覺生物，又有誰不會想要另一半是長得好看，帶出去可以有面子的？
不過他的理智與道德還是有正常提醒他不能腦衝，對方就只是單純的好奇，而不是別有意思的試探。
畢竟眼前是一個尚未成年的高三孩子，於情於理他都不該出手，甚至連想都不該肖想！
儘管現在已經同婚合法化而令人認為社會的接受度好像提高了不少，可是仍是有很多人對這圈子有諸多的不理解，他雖沒有什麼想讓別人更理解他們圈子的偉大理想，卻也不想當壞了一鍋粥的那一顆老鼠屎。
因此基本的道德底線還是得踩好。
「喔。」林青硯微微歪頭，像是思考又像是表示明白般。「那你喜歡比我醜的？」
沒想到對方如此直接，或該說是對自己外表很有信心？林惟竹差點想來個綜藝摔。
「你是長得好看，可是光年齡就out了。」要是這孩子走進圈子裡的酒吧或三溫暖，相信一定非常受歡迎，就像羊入狼群般，定必惹來很多蠢蠢欲動的野獸覬覦。
要是他不知道這孩子的年齡，也許會是試著搭訕的眾多人士之一。但在知道他還只是一個高中生，就像跟曖昧的網友見面才知道對方是女生般，不但冷掉，還整個軟掉。
「什麼嘛，沒想到你是這麼古板的人。」撇撇嘴，顯然對江惟竹的回答不甚滿意。
「我才該說你要好好加油。」翻了個白眼，江惟竹毫不客氣地開口：「想以國立大學為目標，至少把各科也考個合格吧！」以這孩子現在的水平，連想考個好一點的私立大學也要靠運氣呢！
他都懷疑這孩子要是不認真，說不定他爸媽花錢讓他去學店算了。
「記得把作業都做一做，我下次來再批改跟解題。」淡淡地交待道，正準備開門離開前，江惟竹決定還是該導正一下這小屁孩的價值觀。「外表漂亮是有優勢，但要交往還是內在更重要。」以他自身來說，跟一個外表美麗卻三觀不正的人打砲可以，交往就敬謝不敏了。
「這都是騙人的吧。」聞言，林青硯不禁嗤之以鼻，他才不相信什麼只看內在美而不是外在美。「最好是那麼多人願意當龍騎士啦！」
「那代表你還幼稚唄！」聳聳肩，江惟竹也沒有要強逼對方接受自己的見解。「經驗夠多，久了便會知道自己要找的是什麼樣的人，說不定單純一個舉動便會淪陷了。」雖然他樣本數也不多，但至少他認為自己還是有一定的看人標準與眼光。
「你就裝，說不定最後看上一個花瓶！」像賭氣又像是鬥嘴般，林青硯擠出一個鬼臉。
「呵呵，也許那花瓶在別人眼中就是個花瓶。」並沒有把小鬼的挑釁放在眼裡，江惟竹笑笑。「可在我眼中卻是美玉呢。」語畢，正好跨步離開把大門關上。
「嘖！耍什麼帥啦！」沒想到對方會如此回應，儘管大門已關上，卻還是忍不住吐槽。「不就一個碩士家教，裝什麼經驗豐富了！」嘴上這樣說，可林青硯的雙耳卻悄悄地發紅。
他才不會承認，剛剛林惟竹的眼神與表情有令他的心跳加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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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惟竹是資工系學士，畢業便先當兵再繼續併碩士，目標是拼2年畢業，平時除了家教外，也有接一些小案字當個碼農練練手。
他自問自己不是帥哥，但至少不會穿著格子襯衫與牛仔褲，個人衣著打扮偏好日系簡約風，配上一副無框眼鏡，別人看到也不至於一眼便認定他是理工宅男。加上喜歡小酌與酒吧的氛圍，雖不會特別追看潮流打扮，但固定會到熟悉的理髮店剪髮，因此光從外表上來說也不至於太低分，過去也是有搭訕或被搭訕成功的戰績。
因為打算拚兩年碩士畢業，所以家教他就只接林青硯一個學生，其餘時間不是專心當接案碼農就是寫碩論。為了畢業，當然分配給碩論的時間比較多，而江惟竹喜歡待在租屋處附近的小咖啡店內碼字，除了氣氛比較寧靜可加強專注度，更是為了遠離個人雅房內的各種耍廢誘惑，加上一杯咖啡錢便可以坐整天，還提供電源插座與WIFI，這對一個學生來說已算是蠻高的CP值。
這家小小的咖啡店走職人風格，客人不多的時候會認真烘咖啡豆及慢慢研煮咖啡，香濃的咖啡香配上柔和的爵士樂曲，舒適的氛圍讓他在沒有家教時，都會待在這裡。
江惟竹最喜歡挑選窗戶的位置，那是一排模仿吧枱的設計，在店舖唯一的大片落地玻璃窗前放置一張長條形木桌，搭配高腳椅與桌上的多肉小盆栽，讓人有種置身於歐風咖啡廳的錯覺。
會挑選窗戶的位置，主要是當碼農累了時，可以看看外面的風景來放鬆，加上疫情規定下，與旁邊桌位之間還多了一片隔板，更有種劃出自己一個小空間的感覺。
就像此刻把論文寫完一個段落，江惟竹便拿起馬克杯喝一口微涼的拿鐵，目光也從筆電螢幕轉到玻璃窗，看向外面的風景放鬆一下心情。只是在瞄到一道眼熟的身影時一頓，像是要確認是不是認錯人般，盯著那人開始觀察。
挑染的金髮與顯眼的銀鍊，略帶流裡流氣的衣著打扮，特別是那張漂亮的臉孔讓他微微瞇起了眼。
是林清硯沒錯。
沒想到會在這裡看到他，雖然當初他會接家教是因為二人的距離在1公里內，只要不下雨便可以慢慢散步過去，卻沒想過這麼快又這麼巧會遇上，不過因為自己在咖啡店內，所以沒有被對方發現。
還沒決定要不要出去打個招呼，林惟竹便不自覺地皺起雙眉。
他是覺得林清硯這孩子的衣著打扮是小混混風，但本質還是個乖小孩，卻沒想到這小子竟然會抽菸！明明才高三竟然能買到香菸，這到底是店員問題還是他的問題？
現在買菸都不用出示證件了嗎？
江惟竹並不討厭別人抽菸，卻不太能接受未成年抽菸。這不但違法，也對小年輕的身體不好，特別是這麼年輕的孩子有什麼需要用抽菸來逃避或舒壓的！
媽的！這個死小孩！
愈想愈不爽，準備起身出去唸一下這孩子，卻被對方接下來的舉動而停下腳步。
只見一位婦人推著嬰兒車往前，原本靠著柱子滑手機的林清硯竟有注意到，還立刻把口罩往上拉、蓋好口鼻，另一手則把香菸舉高，以防菸灰掉下般再往後退一步。
儘管這少年的目光都沒怎麼離開手機畫面，卻更像是一種本能反應或習慣，這更顯得他貼心。特別是婦人即使戴著口罩也能看到那雙眼睛流露出謝意，這也是讓江惟竹停下動作的原因。
這小鬼果然本質還是好的。
會把香菸舉高是因為熱空氣上升的想法吧？
這樣一想，竟讓他覺得這孩子有點可愛，而這種可愛並不是靠他那好看的外表來得分，反倒是發自內心的行為舉止觸動了他。
明明知道林清硯是未成年的高中屁孩，可怎麼他卻因為撞見這簡單的舉動而被擊中，有種和他交往的話也許沒有想像中不合適？
看著林清硯待那婦人走遠後便再次無骨般倚著柱子滑手機，舉起香菸的手再次垂下，也不知道他是在等誰，但被觀察那麼久也好像沒有看到他抽一口香菸，這小小發現讓江惟竹挑眉。
這小鬼……該不會拿著點燃香菸，只是在耍帥？
明明沒有差多少歲，怎麼他都不懂現在的小年輕在想些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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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你喜歡什麼類型啊？」一手支著臉頰，另一手在轉動手中的自動鉛筆，林清硯一副好奇寶寶貌。
數不清從家教開始後，這小鬼試探了多少次，江惟竹忍不住拿下眼鏡揉了揉眉心。儘管其實對他暗自動心，可理智與道德卻一直提醒他自律，不能輕易做出違法的事情來。
特別是目前這小鬼明顯在耍小心機，故意支著頭左傾八度讓他看起來更可愛又無辜。
要不是友人在廣告爆紅時傳給他看，加上那歌曲洗腦，說不定他不會意識到眼前的小鬼在耍小心機，還真會覺得他好看又可愛而心動動！
不過這麼做是真的讓他看起來更無害又漂亮啦……而且他也可恥地內心有點鬆動，要不是有理智的存在，說不定他早就投降了。
「別問與課業無關的問題。」江惟竹一本正經地說道，目光倒是假裝不經意地轉外，以免盯太久被發現異樣。
「要是單身，幹嘛不考慮我？」他對自己的外表蠻有自信的，幾乎沒有人會說他長得不好看，雖然身材偏瘦沒練出什麼肌肉，但也不至於骨感，怎麼這家教卻沒有興趣呢？
明明他玩APP都蠻多人主動敲他要照、要聊、要見面，就這老師不為所動，害他都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長得不夠好看！但前天才有一個學弟跟他告白，所以不是他沒有魅力吧！
年齡就真的那麼重要嗎？
雖然他最初對江惟竹也沒多大的興趣，就只是剛好遇到同類有點小開心，但當對方表示對自己沒興趣，然後幾次家教相處下來總被他的一些不經意的舉動弄得心癢癢，便決定主動出撃！
卻沒想到對方倒是一副銅牆鐵壁，讓他都找不到一點裂痕，還產生一種愈戰愈勇的心態。
「老師，你該不會是不舉吧？」除了這個原因，他還真想不出為什麼會被拒絕，不是說男人都愛年輕正妹嗎？雖然他是男的，但套用在同性戀也是適用吧！
「你才不舉！」沒想到對方突然來一句這麼具攻擊性的問題，江惟竹不禁翻了個大白眼。「等你成年再說。」淡淡地丟下一句，便低頭認真地批改這位家教學生的考卷。
只是緊握著筆的手微微冒出青筋，暗示著手的主人正努力壓抑情緒。要不是有理智在、眼前的屁孩還沒成年，在聽到這麼挑釁的一句話，還不把人抓到床上去「教訓」，讓他親身體驗一下本人到底是不是不舉！
「呃啊……」原本還想再魯一下，卻很快地識到江惟竹說了什麼，林清硯不由得睜大了雙眼，手中的塑料筆更摔到桌上去。
他聽到了什麼？
這是給他綠燈了嗎？
「我下下個月就生日耶！」下意識地提高了音量，林清硯雙手撐上桌面湊到江惟竹面前。
「也正好是學測完了。」放下紅筆，江惟竹抬頭。
「這是不是表示我有機會呢？」語尾音微微上揚，大大的雙眼閃閃發亮。
「要看你的成績而定？」彷彿被一隻黃金獵犬盯著看，那可愛的小表情讓江惟竹不禁伸手輕輕揉了下那頭柔軟的金毛。
「這招也太老土了吧！」都什麼年代了，竟然還來這一招老梗。
「那就算了。」不在乎地聳聳肩，一副不要拉倒的反應卻讓林清硯有點不甘。
難得出現一次機會，方式是老土了點，但要是真的有機會可以發展呢？雖然他的成績沒有很好，但至少這幾個月的家教以來是稍有進步，說不定再努力一點點就可以考上一家國立大學……
「別！我又沒說不要嘛……」撇撇嘴，不得不說這招雖然老梗，但真的有用，難怪那麼多小說漫畫都會用這梗。「條件是考上國立就好了吧？」以他的成績就不會肖想考上台清交成那些名校了，只要是掛國立就好了吧？
「當然，而且這也是你爸媽的希望。」當初面試當這傢伙的家教時，就有談到希望可以幫他的成績拉起來，至少可以上一家國立大學就好，科系與地點都挑。「不過你也要想想自己想讀什麼科系啊。」又不是設定了國立大學為目標就好，還有科系要想想，畢竟選科系對未來出路的影響可是很大的。
「欵！我沒什麼想法耶！」聞言，林清硯一副沒勁地把上半身攤在桌上。他中英數三科也就中文跟數學摸的到合格邊緣，其他科系也沒多少興趣，一直也只想著考個大學而已，還真沒想過要選哪一系為目標。
揉了揉頭髮，漂亮的小臉因苦惱而皺起來。
「你就先想想對什麼有興趣、未來想做什麼樣的工作，朝這樣的方向去思考吧。」再次揉了揉那顆金毛，不得不說手感還真不錯。「反正也不急於一時，你先把成績拉上去，有空再想想就好。」
「不過學校沒有催你填志願表？」距離學測也沒剩多久，一般學校早該關心完學生的升學問題了吧？怎麼這小屁孩還沒想到要選什麼系所？
「哈哈哈，那東西我不交，老師也沒辦法拿我怎樣啊！」林清硯咧嘴一笑，那得意又欠揍的樣子倒讓江惟竹不知道該氣還是笑。「要真想不到，我就隨便填一個最大可能考的上的系就好了唄。」反正考上了就可以跟這看似一板一眼的家教交往看看，選什麼科系對比下倒是沒那麼重要。
反正他也沒多愛讀書，而且真的到時不喜歡選的科系，相信也有一定辦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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