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夏日戀情找上門來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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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所以我從男妓和小偷之間,選了不會立刻進警局的那一個。」羅里說完,看到
瓊安震驚的神情,面無表情地喝了口威士忌,才開口道,「沒有啦,妳看他那個樣子,像
是需要召妓嗎?」
瓦爾特一走進門,羅里和那雙天藍色的迷人眼眸對上視線,頓時呆愣在原地。
他從來沒有看過那麼好看的男性,燦爛奪目的金髮,藍天般美麗卻隱約泛著冰冷的眼
眸,帶著英氣的俊美臉孔,穿著休閒西裝的身形俐落挺拔,高大的身形幾乎快碰到了門框
。
以前羅里對於那些盯著自己的臉面露慾望的男男女女,有時會心生牴觸,暗自感到膚
淺。然而,那一天,羅里第一次體會到了那些人的心情,並且在心裡深刻反省。
經過彷彿一世紀的沉默,外頭的客廳傳來一陣喧鬧的大笑聲,男人似乎是嫌吵,往前
走近了一步,反手關上門。
羅里倏然回過神來,下意識地垂下眼簾,因為在他自己的經驗裡,認為一直盯著人家
的臉看並不禮貌。
站在門口的高大男人笑了,主動開口,「你在這裡做什麼?」
聽起來是個好兆頭,充滿磁性的溫柔嗓音很友善。
「我……」羅里瞄了一眼主臥室的廁所,找廁所找到床頭來好像不太合理,「呃,我
想稍微休息一下,我不能喝太多酒,我怕會太早喝醉。」
他竭力表現泰然自若,想裝出自己不是擅闖民宅,一個陌生年輕男子出現在人家主臥
室很理所當然的樣子。也許運氣好的話能蒙混過去,和外頭那些人一樣,大家都認為他是
某個朋友的朋友。
「他們喜歡灌人酒,這樣就不必真的談心。」金髮男人同意道,凝視著羅里泛紅的臉
頰,「你想喝點水嗎?」
「這樣太麻煩你……」出乎意料的親切讓羅里眨了眨眼,他已經拿到項鍊了,其實不
需要繼續待在這裡。
然而,當他莽撞地向前走了幾步,想故作冒失地趕緊離開時,高大的男人卻巍峨不動
。
高大男人擋在門口,低聲說道,「你不想跟他們玩的話,現在最好不要出去。」
雖然那時羅里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抬眼看向男人的眼睛,他知道瓦爾特沒有惡意,
便聽話地停住腳步。
後來羅里才知道,那天在場的男性中,有好幾個沉迷男色,還隱隱有遊走法律邊緣的
趨勢,那群人也明白瓦爾特鮮少答應和這些男孩玩,只是找個名目玩樂而已。
那些男人看上了羅里,想著一旦瓦爾特拒絕,就要把被灌醉的羅里帶走。
羅里正不知該如何脫身,瓦爾特拿起手機說了幾句,沒過多久,侍者模樣的服務生端
著盤子,送來香檳和瓶裝水。
房門打開時,走廊上傳來客廳的喧鬧聲,明明相隔十幾公尺,音量卻顯得嘈雜,有些
男人似乎喝醉了
氣氛和羅里離開時已經有點不同。
「那個漂亮的新男孩呢?」服務生放好東西離開前,有人講了一句,語氣聽起來彷彿
提到某瓶還沒開的酒,不像是在提同桌的賓客。
「好像和瓦爾特進房間了。」有人含糊回應。
「難得一見的高檔貨還是會吃嘛。」門扉掩上前,外頭傳來一陣不懷好意的笑聲。
羅里在低俗的臭直男之間長大,他的親戚很多連高中學歷都沒拿到,倒是很早就生好
幾窩小孩,他當然很清楚那些男人下流的笑聲代表什麼意義。
羅里沒有因為那些男人剛才在他面前時還故作斯文而感到被欺騙,他只是抬眼看向瓦
爾特,「所以你就是今晚的主角。」
「他們是不是說了一堆加油添醋的故事,要你來安慰我?」瓦爾特勾起嘴角,藍眼睛
裡帶著揶揄的笑意。
明明是第一次見面,為什麼有人能立刻營造出這種親暱的氛圍?儘管男人低頭觀察他
表情的模樣像是在戲弄他,羅里卻覺得因為那些男人惡意的笑聲而泛起的冷意悄悄退去。
「都是騙人的嗎?」羅里也仰起頭,不甘示弱地問道。
當晚瓦爾特沒有正面回答,可是在後來的日子裡羅里發現,情況遠比那些同學知道的
還要糟糕。
羅里聽過瓦爾特的司機表達憂心,那個月初有一個在他們分公司上班二十年的職員,
深夜把車停在他們總公司門口,在車上自殺身亡。
那個職員據說在瓦爾特唸小學時,就和小瓦爾特在公司派對見過面,當瓦爾特大學畢
業來實習時很照顧他,還常常誇耀跟小瓦爾特下過棋。
這幾年那個主管一肩扛起分公司,還因為忙於工作導致與妻女分居,全副身心都投注
在工作上,結果所有努力卻都在金融危機中付諸流水。
在他結束生命前一天,瓦爾特才見過那位職員,在面談裡通知要開除他和他一手帶出
來的部門主要幹部。
「沒有那些故事,你就對我沒興趣了嗎?」瓦爾特那晚帶過了話題,走到床邊坐下,
優雅地雙腿交疊,那雙深邃的眼眸注視著羅里。
帶有某種試探與好感,這個男人對他有興趣。
也許就和羅里第一眼看到對方時,心裡冒出來的悸動一樣。羅里有點太過樂觀地想道
。
金髮男人坐在床沿,明明是站著的羅里俯視著他,羅里卻有種被對方審視的緊張感。
「那不透過其他人介紹,你想讓我知道什麼?」羅里問道。
瓦爾特似乎有點驚訝他的提問,端起香檳遞給羅里時,似乎很認真思索了這個問題。
「我是瓦爾特。」金髮男人自我介紹道,抬眼注視著羅里的眼睛,「你呢?」
羅里愣了一下,他這時才發現從進到這間公寓以來,沒有人問過他的名字。
他其實不傻,看得出來這裡攜伴的人大多帶著年輕漂亮的孩子,他下意識地模仿融入
,從小長著這張臉的羅里知道自己被歸類在哪一邊,也沒有覺得哪裡不對。
雖然羅里後來知道這群人一個月可以換二十個小模特兒,根本記不住名字,才沒有打
算問他,還是感到有點不快。
「呃,羅里。」一個恍神,羅里不小心講出了真名。
這間臥室很寬敞,有一張特別訂製的加大床鋪,看起來很有設計感的衣櫃與收納空間
,卻唯獨沒有讓人坐著的地方。畢竟是書房、娛樂室、西裝正裝的穿衣間都個別獨立,有
兩個客廳的豪華公寓。
所以羅里拿了香檳後,也坐到了床上。
那天晚上,他們坐在床上聊了喜歡的電影、書本,瓦爾特剛出差過的國家,以及這個
城市的爛天氣以及混亂的交通。
瓦爾特不是喜歡談論自己的人,可是和他聊天很愉快,那雙迷人的眼睛會專注地凝視
著羅里,每一次開口時,都透露出對方會認真思考過話中含義才回答,而且不會企圖用貶
低的玩笑來拉近距離,和這個男人說話令人感到安心。
儘管瓦爾特並未露出疲態,羅里卻能感覺得出來,這種談話時光,對於這個男人來說
已經是十分罕見的放鬆時刻。
也許只有同樣身處疲累狀態的人,能夠嗅出同伴的氣息。
羅里來到城裡,看似玩得愉快,但是傑克不是那種能深入聊天的男性,要他用言語表
達想法彷彿會要了他的命,羅里也不曾奢望過能從堂哥那裡獲取心靈的交流。
「你沒有看過喜劇演員的現場演出?」提起自己昨天剛看過的表演,羅里震驚地問道
,「明明住在有這麼多喜劇俱樂部的地方?」
「我偶爾會收到票,可惜還沒有機會。」高大男人斜倚在枕頭上,看羅里一連模仿了
好幾個知名喜劇演員的段子,笑得很開心,可是羅里分不出來對方是在笑他還是笑那些段
子。
「有販賣專場票的,已經是很知名的明星了吧?你知道他們在喜劇俱樂部時只能拿小
費分成,可是單獨到地方和賭場演出時,票價是幾十倍起跳嗎?」
羅里大張著雙手,「可是在這個城市裡,每週都有點一杯飲料就能看的演出,你家出
去用走的就能走到場地,你卻都沒有看過?」
鄉下小孩羅里產生了嚴重的相對剝奪感,忍不住相當憤慨。
「看來我是個失格的上城區人,我很抱歉。」看著在面前像小貓揮舞雙爪一樣撲騰的
漂亮男孩,瓦爾特故作反省,隨後流瀉而出的笑聲卻洩漏了心聲。
「單口喜劇可不只有低俗內容,有很多厲害的喜劇演員能把悲慘的童年說得很有趣。
」羅里頓了一下,「還有一些社會議題,荒謬的人性之類的。」
雖然羅里嚴格說來不是狂熱的脫口秀喜劇迷,但學生時代曾在網路上看過一些現場演
出的錄影片段,那些以詼諧態度說出自己與世界與社會格格不入的單口喜劇演員,曾替他
帶來一些慰藉。
瓦爾特靜靜地注視著他,似乎察覺到羅里的語氣裡帶著某種自我揭露,而沒有輕易評
價。
「這個週末我會去看一場演出。」羅里察覺到氣氛隱約變得沉重,連忙提高了興致,
「是我期待很久的秀,我以前看過很多影片,還買過那個喜劇演員出的書。雖然是在下城
區,你會想……」
羅里倏然止住口,他現在是想邀擅闖的民宅屋主出去嗎?
房間陷入短暫沉默。
瓦爾特顯然有聽懂羅里沒說完的問題,卻沒有像剛才閒聊時對所有話題都抱持鼓舞支
持的態度那般,立刻親切地接話。
相反地,金髮男人看著面前顯得不知所措的漂亮男孩,那雙天藍色的眼眸隱約變得凝
重。
「我下個月就要出國。」瓦爾特突然對羅里說道,「也許五年內都無法回來。」
因為酒精和興奮而面頰潮紅的羅里愣了一下,他知道這個男人在踩剎車,也正好符合
他的心意,卻還是彷彿被潑了冷水。
「我也很快就不在這裡了。」羅里聳聳肩說道。
「你要去哪?」瓦爾特問道。
「不知道。」酒精影響了他的判斷力,羅里呆呆地說了實話,「我沒有工作,也沒有
住的地方。」
聽了他的回答,瓦爾特沒有反應。
本來很熱絡的氛圍更進一步冷卻,主臥室裡是詭異的靜默。
羅里這才後知後覺發現,自己的言論跟那些騙取錢財的性工作者沒兩樣,開口就是家
裡有酗酒的母親和欠債的父親,下面有好幾個弟弟妹妹要養,不得已才出來賣身,需要好
心的恩客當拯救者。
「呃,我現在和堂哥住。」羅里尷尬地彌補,「我來找他玩,只是他有五個室友,不
適合讓我擠太久。」
看到羅里不太自在的模樣,瓦爾特似乎覺得有趣,抬手安撫似的摸了摸他的臉頰,「
你和六個男人住在一起?」
「只是暫時。」羅里說道。
他當然不會說自己前幾天睡在這張床上,只有昨天半夜穿著外衣躺著背包當枕頭,在
客廳地板睡了一覺。
想到那個住了一大堆單身男子的髒亂公寓,羅里有點憂鬱,心想今晚離開後,乾脆找
一家速食店過夜算了。
「你可以留下。」這時,瓦爾特說道。
羅里訝異地睜大雙眼,他們才認識不到三個小時,對方就大方同意他住下來。
當然那時他並不知道,對於一般人來說在這個城市租一個房子就要捉襟見肘,而這些
有錢人隨時都有好幾套房子。
「也是暫時。」似乎是要讓他放心,瓦爾特摸了摸他的耳垂,側躺著看羅里,「在我
出國之前,你可以留在這裡,反正我的屋子有空房間,你這趟旅行可以住這個公寓。」
從瓦爾特略帶戲謔的目光,羅里知道對方並不相信他是來觀光的。
然而,對方是在設下了時間前提之下,才釋出了好意,這反倒聽起來有可行性。
羅里還來不及思考,瓦爾特便湊了過來,他感覺到男人試探地吻在他的唇邊。
在床上待了兩、三個鐘頭,兩人閒聊時早就不是正襟危坐的姿勢,或臥或躺,面對面
側躺閒聊時的姿勢都很曖昧,但這還是男人第一次直接碰了他。
溫熱柔軟的觸感令他愣了一下,羅里感覺到電流竄過,從彼此貼近碰觸的地方燃起火
花。男人籠罩在他身上的氣息,彷彿喚起了體內的某些感官,他感到目眩神迷,微微閉上
了眼睛,回應了對方的吻。
如果沒有酒精和沖昏頭的費洛蒙影響,羅里可能會意識到自己接受了某種不對等的立
場。
一般情況下,普通人並不會在相談甚歡時,立刻邀請素未謀面的對象住進自己的公寓
。
羅里答應了不尋常的提議,接受了住進這間奢華的公寓,他同意了男人給予的條件,
對於這些上流階層的男性而言,這代表羅里同意了背後的圖謀不軌。
他賦予了瓦爾特權力,讓男人吻了他。
親吻彷彿一觸即發,很快地點燃慾火,他們熱烈地親吻彼此,褪去身上的衣服,愛撫
與親吻很快就進展到徹夜的肉體交流。
和瓊安說這段故事時,羅里只是撇開視線,尷尬地說他們當晚就上了床,省略了非常
多細節。
他當然不會和女性朋友說,他當時覺得和對方一拍即合,他把身體的契合度跟靈魂契
合度混為一談,滿心以為遇到了特別的對象,而激烈索求他的男人,他以為也有相同的想
法。
從那天晚上開始,羅里糊里糊塗和這個男人做了整整三天。
第二天下午,捷克開始擔心失聯的堂弟出事,惹到有錢大人物被處理了(某方面來說
,這個推測確實沒有錯),一連打了十幾通電話。
羅里在黏膩的汗水和熱氣裡勉強接起電話,努力維持著平穩口氣報平安時,高大男人
還在後頭掐著他的腰,埋在他體內狠狠挺動--事後回想起來,羅里應該要那時候就注意
到這個男人不太對勁才對,但羅里當時腦子可能被幹壞了,完全沒有覺得有什麼問題,還
覺得瓦爾特在床上好黏人有點可愛。
直到第四天早上,穿好一身訂製西裝的金髮男人站在床邊摸摸他的頭髮,說必須出門
開會時,羅里才從糜爛的性愛中回神。
當他開口也想要出門時,站在床邊的金髮男人遞給他一疊現金,羅里才終於反應過來
,自己在對方眼裡是什麼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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