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 Algae@Levi's不插電原創演唱會
整天都是豔陽,晚上卻下起了雨。在風雨中等待,和朋友聊天躲雨,每次聽
表演就是固定的見面,這種緣分很奇妙。初次來到Levi's西門旗艦店,光看
地址不好找,峨眉街的門牌號碼和西寧南路的打成一塊。時間還沒到,先到
店裡看看,店員很親切的招待。表演場地在二樓,順著樓梯上去就是。在樓
下可以聽到彩排聲。場地不大,每個人的包包要先寄放在櫃檯。拿了寄物號
碼牌上樓,就看到中間有個展示房間,場地呈ㄇ字形,周圍吊滿衣物,中間
陳設了今晚演出的樂器,還不可置信這裡即將展開一場演唱,就好像邀請樂
團來家裡開唱,如此自然得不自然。
張懸帶著笑出場,問聲好。介紹樂團 Algae和自己。說已經很久沒有做少少
人的演出所以雖然Levi's的工作人員擔心這邊會不會不像舞臺,可是她自己
覺得很開心因為這是個很特別的地方。
今天會帶來一個 set的演出,張懸和團員們把今天設定為本來就不是走在流
行尖端的一群人,決定給比較原始、比較舒服的表演,希望大家今天過得很
開心,很高興在西門町見到大家,張懸笑說十八歲以後就沒有在西門町見到
誰了,連她自己都受不了這樣的笑點,自問什麼時候可以改進這樣的opening
講話技巧,看來這是一個無解的謎。第一首歌是「Gonna Stop」。
這樣小小的場地,前面約坐了二十人,兩旁聽眾用站的,一邊約三十人,無
法容納多人,規模不大,但可以近距離接觸,張懸輕輕的講話,可以聽得很
清楚,也許樓下經過的行人也能聽到。
舞臺後是面鏡子,反射出凱同打鼓的身影,雞毛和杉特的背影也依稀可見,
這樣帥氣的角度難得一見。從這個角度聽來,電吉他的聲音很清楚、很好聽。
張懸問外面聽得到木吉他嗎?前排有人點了點頭,張懸對那位嘉賓笑著說這
一點建設性都沒有。再問了一次,確定聽得到後才放心。
今天看到場地,剛剛張懸在後臺很認真的在想……猶豫了一下,說今天不適
合真心話大冒險,但其實希望以後自己走唱的生涯可以再穩定一點,如果唱
片公司或跟她合作的單位比較有信心的話,其實她很想要在不管是臺北還是
臺灣一些類似像這樣的地方演出。
張懸記得以前八厘米天空辦了一個很有趣的活動叫「隨地搖滾」,這是她這
幾年來最難忘的回憶。他們帶著樂器到跟別人講好的地方,就在某個咖啡館
或者就在這樣的店裡面開唱,唱完就滾蛋了。可是其實不是設定好的舞臺通
常能給別人的感覺是可遇不可求的,所以張懸很希望以後如果當藝人了,經
過長時間的努力,在知名度的提升以後,如果可以擁有一點挑戰各式各樣表
演自由的話,她很想做這樣子的事情,到時候希望不管像Levi's還是很多很
有個性的店還願意支持他們這些有的沒有的表演,這些東西累積起來會是個
很有趣的文化。接下來是「畢竟」。
張懸、雞毛、杉特都坐在高高的木頭椅子上,雞毛的腳踏在吉他擺架上,杉
特自然的雙腳交疊,張懸也是,凱同依舊鞏固後方,許多牛仔褲吊在衣架上
,演唱就在這平時陳列商品的隔間,其實真有隨地搖滾的味道。外頭的西門
町一樣熱鬧,雖然今晚因為颱風逐漸逼近而有斜風及間歇下雨,但還是不減
行人遊夜都市的興致。
「畢竟」,精采。很穩定的默契配合,完成這首在我心中已經是老大哥的歌。
上個禮拜,張懸在The Wall表演。張懸先問,現場有誰去過The Wall的人舉
手。很多人去過,張懸倒吸了一口氣不可置信,但有些人沒去過,張懸推薦
大家可以去一下,那是在公館那邊,而且公館有很多衣服很好看,而且公館
也有Levi's還有CONVERSE還有好吃的東西,她想了一下還有哪一家沒有講,
然後苦笑說只有這兩家喜歡他們,大家聽到這裡都笑了。所以公館有很多很
好玩的東西,The Wall就在過公館的辛亥路嗎?聽眾回答是基隆路,張懸嘆
氣對不起,說要幫忙獨立音樂結果還推銷錯。
繼續提到,The Wall是在羅斯福路過基隆路口,那邊有個戲院,The Wall就
在那兒,張懸他們常在那邊有live house的表演,那裡的場地比較大,大概
可以容納五百人。
上個禮拜張懸辦了「焦星星我想唱歌給妳聽」的表演,唱給她妹妹聽的。那
天說了希望大家能來live house看表演,因為The Wall的音響比小巨蛋好。
現在很多人聽現場還是會希望音響能夠好一點或是支援好一點。剛剛她在試
音時突然就在想更正一下這句話,她希望大家能夠常有機會去接觸不一樣的
現場表演,不是那種大型售票演唱會才是好的,因為譬如說像今天這樣並不
是平常能來表演的地方,可能有好的音控或團員努力表演或是聽眾的情緒剛
好在這裡的時候,今天這場表演可能就勝過各式各樣的燈光效果,所以希望
大家有空的時候可以去看各式各樣的團表演,說不定還可以見到獨立樂團傳
說中的王子克拉克,他是橙草的一員,橙草的音樂很好聽。
這是一首比較安靜的歌,「模樣」,最近很少唱。在講的其實是對於一些發
生在你身上的一些緣分、你所表達出來的感激,它可以是情歌,也可以是對
於家人或朋友甚或是曾經幫助過你的一些貴人,你想起他們的時候的心裡的
一些懷念或是感動。
雙吉他悠悠彈奏,杉特總是很恰如其分的和張懸協和,那低頭認真的模樣很
好看。張懸低低唱著,看著前方,有安靜的模樣。牆壁是黃色皮革,和張懸
今天穿的黃色 T恤搭著黑呢外套有異曲同工之妙。四位團員都穿牛仔褲,搭
配不同顏色的 T恤。「模樣」就這樣溫柔平順且令人懷念的唱完了。外頭還
在下雨吧。
接下來這首歌收錄在很久以前錄的而之前發的第一張專輯,叫「信任的樣子
」,張懸覺得下雨天還滿適合聽的。看到大家默默聽她說話,非常害羞的樣
子,她說其實這跟談戀愛是一樣的,自己很害羞可能就要找到主動一點的人
,就像主動的人也有可能要去追一個比較害羞的人,這樣比較合得來,如果
兩個人都很害羞的話,是可以天荒地老啦,但不曉得怎麼持之以恆。
張懸看到一旁有個小女孩,笑著問那小女孩是被迫要來的嗎?環抱小女孩的
女生回答是因為小女孩喜歡張懸。張懸驚訝反問:「真的嗎?那你想聽什麼
歌?」很溫柔的問著。小女孩不語,「還是你只有聽過『寶貝』?你有聽過
『寶貝』嗎?我等會兒唱『寶貝』給你聽好不好?」小女孩點了點頭,現場
的人聽到要唱「寶貝」高興的鼓掌。張懸說這種時候唱「寶貝」比較好,那
等會兒就唱給小女孩聽,先聽她唱完別的,跟小女孩開玩笑說,別的很無聊
,聽完就算了。
「你長大一定會變大美女。」張懸告訴小女孩,可以感受到語氣的真誠。那
小女孩的眼神定靜專注看著張懸,臉上漾著微笑,約莫五、六歲。
唱「信任的樣子」,張懸一直帶有淡淡的笑意,小女孩就像個珍貴的小禮物
。唱到「Prove life some. Prove life some, then go and waste it.」
,就是直接唱了,少了之前掩住麥克風的動作。聲音聽來很清楚,也不會互
相干擾。
沒停頓,唱「 I Shall Believe」。如果有張翻唱專輯,這首歌一定要收錄
,已經完全是張懸的樣子了,不搶原唱風采,是另一條新路。尤其結尾幾拍
,重複著「I Shall Believe」,餘勁十足。
不曉得該說什麼,張懸試圖找話題,說其實應該聊一些開心的事情,是在西
門町耶!要年輕哪!聊一下……沒什麼反應之後,她放棄了。
張懸神來一筆說表演時串場會失敗有一部分其實各式各樣的聽眾也要負責任
,哈哈!杉特聽到此話,比了一下張懸。張懸坐在前面沒看到杉特調皮的動
作,看到大家笑了之後,也笑了起來,她聽到杉特說了「不用」。
「別哭」來自於最近剛剛發行新專輯的樂團拾參的作品,今天原本想要練他
們的新歌給大家聽,但最近 Algae都在錄專輯,所以像她這種完全不耐操、
沒有持久力、又不保養身體的人已經到了極限,就還是唱原本常常在推薦的
這首歌,這首歌她自己很喜歡,叫「別哭」。
張懸有一次跟獨立樂團的朋友聊天時在想,到底要怎麼樣在這個其實已經沒
有天后、天王、沒有時勢造英雄的音樂環境裡面,現在無論是 MP3或下載,
聽到音樂的管道或消費的方式都已經改變了,已經沒有那種一下子一百萬個
人非得要去買專輯這種事情,所以可能在檯面上很難了解到底音樂圈出了什
麼樣子的重量級人物或值得聽的好歌,因為一切其實都看起來太普遍了,但
我們怎麼樣可以在大家都不需要當英雄的音樂環境裡面,找到我們所需的各
式各樣跟普世價值有關的歌?所謂普世價值就是說耐聽,簡單來說就是言之
有物。
像張懸之前在抓明天要表演的一些經典流行老歌的時候,就聽到有一首歌叫
「風雨無阻」,周華健唱的,現在講大家可能記不起來,但哼幾句就知道了
。於是她現場清唱了兩句。
杉特頭也不抬的看著地上發呆。張懸笑著要杉特假裝聽得比別人專心,這樣
才算是支持,才能吸引大家也聽她講話。
張懸看著「風雨無阻」的歌詞想,其實以前的流行歌不是芭樂歌,是被大家
唱爛了才有芭樂的味道,但是以前的詞曲創作者是很用心在寫每一首歌的,
就算都是那麼普遍或看起來不是很特別的東西,但是它的普世價值就在於它
讓各行各業、各式各樣的人其實都可以投注自己的情感在裡面。
她後來才發覺自己很珍惜這樣子的流行音樂普世價值,就跟她的朋友在聊怎
麼樣讓新興型態的文化:所謂樂團或獨立創作者的歌也可以向普羅大眾的生
活再靠近一點?這個東西是已經發生的,只不過大家有沒有多的管道去了解
或者去聽到這些歌然後產生認同。
像這首歌就很適合年輕人聽,它其實是一首勵志的歌。張懸笑,講了這麼多
,好像已經砸爛了他們的招牌,但這首歌很好聽,跟她講的話不一樣,一點
都不冗長,簡單、有力、好聽。
要唱的是拾參的「別哭」,有興趣的話可以去買他們的新專輯。張懸溫柔的
告訴那位小女孩等一下,可以先睡一下,待會兒再唱寶貝給她聽。實在是誤
很大。張懸自語:「我以後怎麼當媽媽啊?」
很陶醉在「別哭」的旋律。唱完「別哭」就要唱「寶貝」給小女孩聽了。張
懸笑著告訴大家,很久沒唱寶貝了,就在等這一刻。謝謝大家來看表演,她
很感動。如果要講的八股一點就是,其實她一向不太喜歡比如跟某個廠商合
作就送簽名海報或送印張懸頭像的 T恤,因為她總覺得那樣不會有人買而且
真的買了也穿不了幾次,穿不了幾次就要丟掉超浪費的,所以張懸真的打從
心底要謝謝Levi's長期跟樂團合作,他們選擇了一個不但可以互利而且真的
可以對音樂文化的現象有一點點小小作用的宣傳方法,所以她心裡覺得很高
興,也不敢說常常會遇到這樣子的機會,可是今天心裡非常非常感激。
要唱「寶貝」給大家聽,希望每個人都有很好的生活,希望大家都平平安安
,照顧自己,珍惜別人。這句話是長久以來張懸在說的,此時聽來覺得很經
典。又笑對小女孩說:「希望長大旁邊的人都不要那麼囉唆。你可以好好的
長大。」
「寶貝」前奏一彈,剛哼了幾句,就聽到很多人的笑聲,其中一部分來自一
樓沒能參與這場演唱會的人的歡呼聲,可能來自在外面聽或經過的人。
張懸帶著笑唱「寶貝」,唱給小女孩,也唱給許多曾經深受感動的聽眾聽。
事情再多、再煩雜,這一刻就是擱著,暫時忘了吧!來聽寶貝,生來脆弱的
自信心也能因此補強。很快的,「寶貝」唱完了,大家給他們熱烈的掌聲。
這首歌是今天的驚喜。
張懸鼓勵大家有空多去live house玩,雖然現在抗通膨,票變貴了一點,但
聽音樂如果可以是生活方式的一種,是一個 style的話,其實還滿酷的。當
生活很無聊的時候,想要發現生命的真諦,就可以去聽音樂;發覺生活很順
遂,想要聽到一些讓自己憤世嫉俗的東西時,也可以去聽音樂。非常謝謝大
家,再一次介紹Algae和自己,很高興遇到大家。
凱同已經先踩鼓點,張懸才猛想起來講了這麼多還沒報歌名,今天的最後一
首歌是「 Beautiful Woman」,會收錄在新專輯裡面,它其實在秋天發比較
好。是在講說夏天時大家花枝招展,每次張懸都看到可愛的姐姐妹妹小弟弟
大哥哥很帥的型男叔叔或者是很漂亮的 T很美的……這首歌是在鼓勵大家對
於性別認同的一種尊重,這不應該是一個煽情的話題,它反而是一個人互相
欣賞的方式,就像”耶!你是T耶!”這種感覺很好。「Beautiful Woman」
送給所有願意欣賞自己、肯定自己也願意去看看這個世界不一樣的人的人。
輕快的「 Beautiful Woman」把心情晾乾了。今天非常美妙。最後的電吉他
音一直飆高卻輕輕淡淡的,煞是好聽。
張懸唱完之後謝謝大家,提到現在身上穿的是Levi's的衣服,覺得其實比上
一季好看,很多單品都很酷,大家多去看一看。希望有空可以見到大家,謝
謝Levi's,謝謝工作人員,感謝大家,回家小心。
安可後,團員們回到臺上,其實場地就一間房間大,也還沒走遠。有人說要
聽新歌,張懸笑說其實新專輯裡面有很多歌是舊的。要唱什麼?她問完後有
人提議「喜歡」,張懸回答,可是鼓手很久沒練,他長期都有一種”「喜歡
」的鼓也不過就八小節,就是中間出現八小節、後面出現八小節,這個也要
我打一遍”。又有人喊「嫁禍」,張懸轉頭問凱同要打「嫁禍」還是「喜歡
」?凱同還來不及回應,張懸就說寧打「嫁禍」也不打「喜歡」,開玩笑的
說,現在知道了,搖滾樂團都很難搞,他如果只打八小節就會覺得”這不是
搖滾樂這不是搖滾樂……”
張懸提醒雞毛是A,杉特提醒張懸要換把吉他彈。就是一整個團的fu。
要開始彈奏前,她看到小女孩要走了,也附和:「對,小孩子趕快走,很轟
很轟。」
要說搖滾樂,「嫁禍進行式」還真的符合,凱同的鼓果然有很大的發揮餘地
,有那種瘋狂世界風雨無阻的勇猛氣勢。張懸歌聲迴盪在這個原本不屬於搖
滾的場地,火力全開。
爽快唱畢,爽快離開。張懸還在,星星還在。明天又是個風雨無阻的一天。
風雨無阻
詞曲:李子恆 編曲:包小松 唱:周華健 1994【風雨無阻】
給你我的全部
你是我今生唯一的賭注
只留下一段歲月
讓我無怨無悔全心的付出
怕你憂傷 怕你哭
怕你孤單 怕你糊塗
紅塵千山萬里路
我可以朝朝暮暮
給你一條我的路
你是我一生不停的腳步
讓我走出一片天空
讓你盡情飛舞 放心的追逐
愛是漫長的旅途
夢有快樂 夢有痛苦
悲歡離合人間路
我可以縫縫補補
提著昨日種種千辛萬苦
向明天換一些 美滿和幸福
愛你夠不夠多 對你夠不夠好
可以要求 不要不在乎
不願讓你看見我的傷處
是曾經無悔的風雨無阻
擁有夠不夠多 夢得夠不夠好
可以追求 不認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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