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錄]第二隻甘道夫(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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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 題: 第二隻甘道夫(四)
發信站: HKDAY (Sun Mar 30 01:41:34 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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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路上, 我和甘道夫總是有談不完的話題, 特別是這樣的旅
行, 就讓他興奮的說著年輕時的冒險, 不過, 當時他是一個年輕
英俊的劍客, 現在比較像一個糟老頭. 有些事情, 我自己也不太
記得了, 反而他記得很清楚, 他的記憶力真是厲害. 感覺不像在
做甚麼重要的任務, 倒像是兩個中年人去旅行一樣.
雨不久就停了, 天空出現了彩虹.
真是漂亮, 不過我喘著氣.
「喂? 你怎樣了? 」
「嗯... 可不可以坐下來休息一下. 」, 我的腳累了, 雖然
我知道還沒走幾里.
「... 你累了? 這裡才走了不久呀? 」
「呼, 我老了啦. 體力沒那麼好. 」
「甚麼鬼, 我跟你差不多年紀, 我都還沒累. 」
「你每天都有保持運動嘛, 我除了散兩下步之外, 都沒有甚
麼運動. 」
「我一天到晚站在學校的門口扮木頭人, 還運個甚麼動? 」
我想了想, 也許是平時我的生活太依賴魔法, 連拿個東西都
施法術去做, 甚麼抹地之類的家務就是更是如此, 用個法術叫掃
帚自己去掃就行了. 他和我都是獨居中年, 但不會魔法的他, 看
來全部都是自己做的, 雖然只是家務, 但長年累月會親手去做的
人, 體力還是會比較好吧?
「我休息一下就好. 真的是累嘛. 」
「沒你辦法, 停下來吧. 」
之後的旅程, 沒遇到甚麼危險, 偏就是那樣走走停停, 基本
上都是我要休息, 沒想到長期步行會是那麼辛苦的. 年輕時我雖
然不見得身體強壯敏捷, 但至少還沒去到連步行都會覺得困難的
地步, 太過依賴法術的生活, 算是得了一點點教訓了.
走到了晚上了, 唯有停下來休息, 沒想到才走了一天, 腳就
起了水泡, 而且累得像是不能動那樣. 看到甘道夫一點也不累的
樣子, 就知道他還是能夠趕路的.
「喂, 你這樣真的太不行了啦, 即使是魔法師, 也應該要有
強健的體格才對. 你也是這樣教你的學生吧? 」
他一面的煮著湯, 一面的跟我說著, 從搜集柴枝到生火, 我
都沒幫得上忙的.
「為了健康, 我有每天散步啊. 」
「平時生活時你該不會都是用法術處理吧? 像是掃地, 或者
修理屋頂? 」
「... 這個你倒猜得沒錯. 是的. 」
「唉, 生活才是鍛練的主要來源, 這樣就浪費了鍛練身體的
機會啦. 」
「用法術不只不用自己做... 而且比較方便, 比較快, 像修
補屋頂, 也修補得比人手要好嘛. 」
是的, 當懂用了法術的時候, 只覺得用人手做魔法可以做的
事情真的是吃力不討好的行為. 他的回應倒是不置可否, 把一碗
熱湯捧到我的跟前.
喝著熱湯, 吃著他煮的晚餐, 他的烹飪原來也是不錯的, 看
來是一個人生活久了練就的技藝, 我自問也是獨居, 不過沒魔法
, 我可做不出來. 至少, 他能夠用乾木樹枝鑽木取火, 給我的話
, 再怎樣鑽也是甚麼都取不出來.
吃過了晚飯就睡覺, 盡可能的爭取休息, 我是抱著一點明天
就突然回復所有法力的想法的希望的.
不過, 早上起來時, 我再試了一下, 發覺還是不可行.
我們繼續向前推進, 腳上的水泡還沒有弄好, 疲累也沒有消
失, 走路變得比昨天更痛苦了. 速度就比昨天更慢, 甘道夫也不
耐煩的跟我抱怨著.
「你怎樣越走越慢... 那我們要多久才去到? 」
「體諒一下我吧. 」
甘道夫也是沒辦法, 我們的鎮離首都有點遠, 中途是不容易
找到休息的地方的, 現在也只是開始了不久. 我已經有點覺得自
己會不會有點不自量力.
在休息的時候, 我還是決定使用魔法了, 沒想到我在旅途中
第一次使用魔法是為幫助自己, 而不是幫助甘道夫. 他從沒有甚
麼事有需要過我的魔法幫助.
集中精神默唸了咒語, 我用法術治好了自己腳上的水泡, 不
過換來的是精神上的疲累. 但, 至少我這樣走下去不會太過痛苦
了, 為免繼續拖慢行程, 治好水泡後休息了一會, 我們就再度出
發了.
就那樣再過了兩天, 開始到了比較麻煩的地區了, 雖然我們
的城鎮和首都較少來往, 但是走了兩天都沒有遇上任何車隊或者
旅人, 我也覺得未免有點奇怪.
這個地區之所以比較麻煩, 是因為這裡附近住了一群叫作哥
布林的生物, 他們是一種綠色皮膚的矮小, 不乾淨, 智能低卻有
點像人類的生物, 喜歡截劫來往的車隊, 雖然不強但是繁殖得快
, 數量眾多.
牠們的弱點是膽小, 一般而言, 如果遇到他們的話, 只要向
他們施展一下有殺害力的法術, 他們就會四散崩逃.
不幸地, 現在我懷疑自己能否做到, 最好這次盡速通過這裡
, 不要遇到牠們就算了.
可是, 當你想一件事不去發生時, 那件事就必然會發生的,
我們的車隊, 很快就被埋伏的哥布林包圍了. 我正想試圖施法驅
趕他們的時候, 甘道夫突然大吼把我嚇倒.
「全部給我滾開! 」
提著劍的甘道夫, 吼遍了四周, 哥布林聽了之後也不禁呆了
一下, 有些最膽小的已經溜了. 剩下來的牠們恃著人多勢眾, 立
即就向我們發出攻擊. 我立即就躲進了蓮車裡, 甘道夫就提著劍
一下斬過去.
不久之後, 甘道夫就一個人站在倒下的哥布林堆中.
「喂喂... 那不行啦, 這些雜碎你也怕? 」
甘道夫回頭看了看我, 這麼多的哥布林, 他竟然這麼輕鬆就
解決了. 我的魔法退化了, 他的劍術可是比以前更恐怖.
「我可不像你! 」
實在不能不佩服這傢伙, 即使哥布林不強, 不靠法術可以毫
髮無傷的將他們擊潰, 他真的強得不像人, 可惜軍隊就從來沒欣
賞過他. 一般的軍人, 面對這麼多的哥布林, 都不會選擇硬拼的
, 已經一把年紀的他卻可以. 作為證人, 我可以說, 他年輕時候
比現在更強捍.
哥布林們看過他的戰鬥之後, 再也不敢襲擊我們, 我們安然
的通過那區域. 心裡想著, 他強得像神話傳說中英雄, 只是不幸
地生錯了時代.
同樣是學劍的, 我自己卻只能躲起來看他表演, 感覺也有點
自卑, 沒有了魔法, 我好像甚麼事情都幫不上忙似的.
「你還是那麼強. 」
「強個甚麼勁? 我只是一個負責鋪路的老兵, 和學校的看更
而已, 跟你這個學校的教授的比. 我算是個屁啊! 」
我呆了一呆. 沒想到他回以這樣酸溜溜的話, 際遇這件事,
似乎一直都無法離開他的心, 我想像得到為何他的妻子那麼會覺
得他那麼難相處了.
「都過去了, 現在大家都依靠你. 」
「嘖, 等到魔法都失效了才知道我好吧? 平時他們當我是甚
麼呢? 你說我強, 軍隊那些人卻老是只是請一些會魔法的傢伙,
我是最強的戰士, 為何要懂魔法啊? 那些人根本就不專業. 」
雖然他越說越遠, 不過看過他的武藝之後, 大概理解他的自
豪是怎樣來, 也能夠理解, 正因為這樣的自豪, 令他的積下來的
怨氣更重了.
接下來的幾天, 每天都要收拾在野外的野獸和怪物, 不過有
他在的話, 我幾乎只需要看好戲就行. 不過隨著他戰鬥的機會多
了, 讚他幾次, 讓他的自信增加起來, 他就越來越想起社會對他
不公平.
因此, 話題也就越來越偏向對社會的批評了, 這陣子他幾乎
是將他積了三十年的怨氣和不滿全部對我透露.
不論是現今的小孩子幾歲就已經說要學魔法, 沒有人想要學
劍, 還是那些學生們死都堅持每天要花時間練習魔法, 不肯參加
他那個「禁魔法深山劍術集訓營」, 或者是報紙登招聘廣告時,
不肯請完全不懂法術的人. 以及國家的政要們大部份都是魔法師
, 欠缺戰士參政根本就是有違民主精神等, 從政治到經濟到教育
制度他都罵遍了.
在他不厭其煩的不斷重複著同樣的話題, 我在想是不是人老
了就會這麼長氣, 天, 他年輕時還是一個瀟洒的武士, 現在則是
不論裡外都是一個糟老頭. 一點也不瀟洒了, 怪不得他老婆會離
棄他了.
除此之外, 這幾天我也判斷到一件事, 就是其中一個假設,
說城鎮一帶變成反魔法區的想法, 應該被證實是錯誤的了. 因為
我們已經離開了城鎮一段距離, 但我的魔法能力, 卻沒有回復過
來. 這樣的話, 問題大家是出在我們身上了.
事情看來比想像中的要麻煩, 不過, 只要去到首都, 我想至
少能夠解開大部份的疑惑, 最好和研究最深入的的魔法師們, 都
可以在那處找到.
這些天的野外旅程, 差不多可以去到一個歇腳點了, 照地圖
所看, 不久就會去到另一個市鎮.
令人欣喜的消息, 因為長期的野外生活實在難受, 不僅是因
為食物寡味, 要四出張羅飲水, 以及沒有舒適的屋子和床. 事實
上已經好多天我們沒有洗衣服了, 衣服都有怪怪的味道, 甘道夫
他能夠和髒衣服相處, 但我可不能不在意.
甘道夫帶領下的行進算是很快速, 我也稍為再度習慣了長期
步行了, 事實上, 年輕時的我, 就和甘道夫一起穿山越嶺, 我只
是過慣了舒服的生活而不習慣. 最近這陣子走多了, 反而覺得筋
骨活絡, 心情變得愉快.
之前一些稍稍的鬱結也解開了, 雖然我沒有能力在這次旅程
中提供些甚麼幫忙和支援, 有時甚至增加了甘道夫的麻煩, 但我
想, 對於甘道夫而言, 作為傾訴抱怨和不滿的對象, 我也令他的
行程不致於那麼沉悶的.
說起年輕時代,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在去到那個城鎮之前休
息的一夜, 我在甘道夫發表他那典型軍國主義的政治理論時候,
找了一個機會插話:
「你記得費南迪嗎? 」
這個名字屬於我們年輕時一起旅行時, 其中一個同伴. 他是
一個法外之徒, 盜賊, 是個喜歡和女人廝混的小偷, 雖然好色,
不負責任, 盡是做一些鼠竊狗偷的行為, 但是我卻頗為敬佩他那
靈敏的身手以及瀟洒的生活態度.
「啊... 幹嗎提起他? 哈, 我記得我覺得他是一隻狡猾的狐
狸. 樣子也像狐狸的小白臉... 」
一面批評, 卻也在笑, 當時甘道夫和他相處得不好, 但是都
那麼多年了, 始終還是會懷念的.
「倒想看看他現在的模樣啊, 都有二三十年沒有見他了吧?
」
「據我所知, 他之前搬到了我們將會到達的市鎮. 我們可以
順便去探探他, 該不會太延誤行程的. 」
「和他的妻子嗎? 也好久沒見了. 」, 甘道夫唸著, 能夠一
次見回兩個舊識, 很難令他不心動吧?
費南迪的妻子是一個漂亮的半精靈少女------現在應該不是
少女了, 對我們而言, 她也是重要的朋友和同伴. 在旅途中憂慮
和悲傷的時候, 她總是彈奏她的豎琴, 讓我們的心重新振作起來
, 那種音樂我有三十年沒有聽過了.
年輕的費南迪, 當然沒有放過這樣吸引的女子, 雖然對方對
於費南迪露骨而熱情的追求總是表現冷漠. 直至最後他們結婚為
止, 我才知道這種冷漠也是一種好感的表現. 我還以為這只是費
南迪單單的一廂情願, 據說, 結婚的條件就是要他安定下來, 不
論在經濟上還是感情上, 我當時心想, 對於玩世不恭的費南迪而
言, 可能有點困難.
更可怕的是, 聽說後來費南迪成為了律師, 收入似乎比我還
好, 一個以破壞法律謀生的人, 竟然變成了一個靠法律謀生的人
, 世上也真的很神奇. 不過活了那麼多年, 漸漸覺得原來他很適
合律師這職業.
他們似乎在大約十年前左右搬到了那個城鎮, 聽起來他們的
生活和感情應該還不錯, 至少甘道夫就離婚了. 他們還是在一起
的.
這次也正好可以去探望他們了, 我和甘道夫談了一會, 發覺
大家都很有興趣知道他們現在的生活如何. 不管怎樣, 很快我們
就可以親自確認了.
休息過了, 繼續行程, 我們目的地的城鎮, 就在眼前.
對我來說, 脫離了文明甚久, 在遠方的山丘上看到城鎮林立
的建築物, 不禁有點期待和感動. 這個城鎮處於海邊, 是港口城
鎮, 背面是山, 平地並不多, 所以城鎮裡的建築物都是高塔, 這
些高塔裡面, 就是住宅, 倉庫等一切建築物.
這個市鎮比我上一次來的時候壯觀得多了, 我有點後悔之前
那麼多年都窩在一個地方生活, 沒有好好的出外旅遊一下.
拖著驢車, 我們兩個中年人進入了鎮裡. 在鎮裡到處都能看
到人, 也有吵雜的人聲, 比起我們所住的市鎮, 這裡看起來要繁
榮得多, 到處都擠滿了人.
「這裡真的是, 店鋪都那麼好生意啊? 」, 甘道夫望了望四
周, 「人幾乎都是在排隊. 」
「我們先找個旅店落腳. 」
我心裡想著, 很快就有溫水洗澡, 以及吃一個豐富一點的餐
點了, 這些天來累積下來的損傷和疲勞實在不少, 可以的話, 想
在這裡待個兩三天. 對於我的提議, 甘道夫也點點頭, 雖然擅於
在野外生活, 不過他也已經不是少年, 也難免比較喜歡舒適文明
的環境.
為了找旅館, 我們在市鎮的街道裡漫行, 發覺到處都是排隊
的人龍, 看到他們苦悶的表情, 甘道夫笑著說:
「這裡的人倒喜歡排隊啊, 希望旅館不用排隊就好了. 」
確實, 長得不尋常, 我思考了一下, 突然發覺了原因.
「這裡的店鋪是沒有預期到有那麼多人的... 我大概想到是
甚麼原因了, 像我們那處一樣, 這裡的人法術都變得沒有效. 」
「你憑甚麼判斷出來的? 」, 甘道夫睜大了眼睛.
「這是一種恐慌, 大家害怕日用品供應出現問題, 所以都去
店鋪排隊購入需要以外的糧油了. 」
「可是, 已經差不多秋收了吧? 即使沒有魔法, 那些農作物
已經差不多長成, 不需要再用魔法調配雨水甚麼的, 我想沒必要
害怕到這地步吧? 」
因為魔法是可靠的生產力, 所以魔法一旦失效, 整個經濟受
的威脅就更大. 並不是說, 沒有魔法我們就不能在土地上種出糧
食, 沒有魔法我們就不能將糧食運進市場, 可是我們的經濟一直
建立在魔法之上的話, 魔法不能再用的話, 即使糧食順利生產,
也無法運送到市鎮. 也無法將糧食冷凍保存, 如果無法將商品運
到需要的人手上, 即使生產了也會浪費.
以海運而言, 即使帆船還是可用, 但是沒有魔法就無法控制
風力, 船就無法像以前一般的快速. 而且依賴魔法去進行鮮貨保
存的船, 很可能會因此而血本無歸.
我向甘道夫解釋, 他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事實上, 我並不是
現在才意識到問題有多嚴重, 不過我只是不期望現實真的會發展
成這樣而已. 魔法不能再用, 影響可不是魔法師們失業那麼簡單
, 只怕, 我們現在整個經濟和社會架構也可能會因此瓦解.
但那些人願意排隊, 意味著社會的秩序還是能維持, 大概還
不會立即進入一個混亂的黑暗時代這樣... 只見甘道夫一臉茫然
, 我就覺得有點對牛彈琴的感覺.
突然, 一下撞擊打斷了我的解釋, 撞擊過後, 三個人跌坐在
地上. 這證明了有三個人不長眼, 其中兩個是正在談論社會問題
的我和甘道夫, 另一個人, 是一個我們不認識的路人. 似乎是他
撞過來的.
我的屁股撞到地面, 不禁下意識的摸摸腰骨, 還好沒有閃到
腰, 感覺是沒大礙. 至於甘道夫在落地前就已經用手撐住地面,
他把附了在手上的泥土往身上抹了抹, 對我說,
「喂? 你沒事吧? 」
「我沒事... 」, 轉身看看那個路人, 只見地上一地都是糧
食, 大概是從那個人抱著的袋子中跌出來的. 看了看他的臉, 一
種熟悉的感覺似乎立即湧現, 一瞬間之後, 我不禁驚叫出來.
「費南迪! 」
「好痛... 你... 你們是誰? 你怎樣知道我的名字? 」
說話的人, 是一個樵悴的中年人, 頭上的頭髮黑得不自然,
大概是染髮染上去的吧? 他能夠認得他的臉, 即使添上了那麼多
的線紋, 即使皮膚顯得不再有彈性, 但我記得是那張吸引過不少
女性的面貌. 即使年紀大了, 顯得憔悴和蒼老, 他還是一個英俊
的男人.
倒是, 臉算是保留得比較好的, 身體就明顯的胖了一個碼,
還要集中在腹部. 實在是不均稱的體形. 他穿的衣服倒是好衣服
, 看起來應該生活得不錯吧?
「你不記得我們了嗎? 三十年前我們還結伴一起去冒險. 」
「啊! 我記得了, 那個老頭, 難道就是甘道夫嗎? 」
「喂! 照照鏡子, 你自己不是老頭嗎? 」, 甘道夫說完之後
倒是歡喜的笑了出來, 沒想到那麼容易就遇回故知了.
稍為寒喧了一下, 我們兩人就一起幫他執拾著那些糧食, 一
邊工作, 費南迪就向我們問了起來.
「實在是稀客, 你們是來探我的嗎? 」
「誰要探你! 我們是有任務在身的! 」, 甘道夫雖然這樣說
, 我倒覺得他的語氣帶著欣喜.
「啊? 你們這麼老了還去玩冒險嗎... 真是令人羡慕呢. 」
費南迪的眼神像是很懷念舊事似的, 因為有三個人, 很快就
執拾好了, 在執拾好之後, 費南迪邀請我們兩個人去他家處探訪
, 對於我們來說, 當然是求之不得的.
閒談之下確認了和我所判斷的一樣, 這個市鎮也發生了同樣
的事情, 魔法失效了, 交通和通訊都出現了問題, 因為沒有了魔
法, 使船都停泊在港口不敢出航, 而很多預期要靠港的船則誤了
期, 運達的物資也減少了. 即使市鎮裡有儲備足夠一段時間使用
的糧食, 但不安使大家不太理性的排隊搶購物資. 很多人的家裡
都購入了超過一個月的存糧, 這也包括了費南迪他們.
從他的裝束看, 他應該算有點錢, 我便試探了一下.
「費南迪, 看來你混得不錯. 」
「是嗎? 」, 費南迪的樣子好像有點話想說又不說出來似的
, 「算不錯吧? 」
「....唔. 」
既然他不想說, 我也不便追問. 看到他買的都是一些便宜的
雜糧, 也許他真的有經濟困難也說不定吧?
可是, 去到他的家的時候, 我又覺得自己的判斷可能有錯.
因為看到他的家時, 我也不禁張開了嘴. 那是一座豪華的城
堡, 那不是實用的軍事要塞, 而是有著藍色尖塔, 白色牆壁, 那
種城堡通常是在山上的魔法師才會住的, 而且這絕對是一種住宅
, 而不是防禦工事. 因為像這樣的設計, 被大砲一轟絕對會全部
倒塌. 因此, 建造這種城堡, 完全是為了氣派.
據說這座城堡叫「君臨天下」, 真的是很有霸氣的名字, 我
們走進城堡, 看到連衛兵都有華麗的禮服, 而城堡裡一樣軍事設
施也沒有. 有的是游泳池, 到處都是雕像, 藝術畫, 燈臺, 實在
是極盡奢侈之能事.
他留意到我那四處張望的神情, 大概察覺到我在想甚麼, 看
來, 這是他多年為盜所積累下來的直覺. 他對我說.
「不要被這裡的外表騙了, 這裡是一個屠場. 」
「下? 屠場? 」, 簡直是嚇死人的發言.
「我就是待宰的畜牲, 在這裡被斬到一頸血. 」
看他凝重的神色, 又一點都不像開玩笑. 但他活生生在這裡
, 看起來還沒有被肢解成八件的樣子. 就在說到這處的時候, 他
帶我們走上樓梯, 他指了指上面.
「我住在頂層. 」
「頂層? 這個城堡不是你的嗎? 」
看了看樓數, 整整十五層, 我們已經走得夠累了, 還要爬十
五層的樓梯, 心裡也不禁一寒.
「只有一層是我的, 其他的層樓屬於別的人的. 」
「你每天出門就要走這十五層樓梯嗎? 」
「... 魔法沒出現異像之前, 這裡的樓梯是會自動送你上去
的, 但現在... 我後悔買了那麼高的單位. 」
我大概明白是甚麼回事了, 這個城堡是建築商建造的綜合住
宅區, 很少人能夠一個人有財力擁有一座城堡, 但是將城堡好好
規劃過, 然後切成一份份的租或者賣出去的話, 那些專業人士,
例如工匠, 魔法師, 醫生, 律師, 就會買得起了. 然後城堡裡的
高級設施也可以共享, 這種事情我在報紙中看過, 現在我是親眼
看到.
但這樣豪華的城堡, 即使大家分享建築費, 對於每人而言還
是相當昂貴. 而且隨著人口上漲, 居住的土地越來越昂貴, 這些
住宅金的價錢也水漲船高. 越遲購買, 就越昂貴了.
因為這些專業人士創造收入的能力有保證, 所以銀行會向這
些專業人士放貸, 讓他們購買這樣的住宅, 再讓他們每個月將部
份收入分期償付銀行. 這樣一來他們不必儲蓄甚久就可以購得豪
宅, 二來銀行可以收到利息, 三來建築商可以迅速回本, 這是一
種三贏的局面.
能夠在十五樓的塔頂看觀看日出和日落, 聽起來已覺得非常
吸引, 雖然現在這十五層的樓梯變成了痛苦的地獄. 如果我還能
用法術, 我在這時候一定會用傳送術的. 沒有了魔法, 這麼高的
地方根本就不應該住人...
結果, 我們三個中年人, 兩個拖著大背包, 一個拿著一大堆
雜糧, 好不容易的爬上了十五層樓梯, 只有甘道夫好一點, 我和
費南迪兩人都累到想死.
甘道夫對著我們說:
「你們! 太潺弱了! 要多做運動啊! 」
「... 放過我吧... 我在野外走了那麼多天, 已經做了很多
運動了... 」, 我說.
「... 進來休息一下好了... 呼. 」, 費南迪拍了拍門, 「
是我... 我買了東西回來了... 」
門不久就開了, 迎面而來的, 是一個風韻猶存, 外表約三十
歲的漂亮金髮女性. 她的耳朵略尖, 半精靈血統讓她面容清秀,
保養得很好, 身材也很苗條, 不過, 我知道她已經四十多歲了.
她就是我年青時冒險的同伴, 會彈奏豎琴的艾琳, 也是費南
迪的妻子. 作為千年壽命的精靈和人類的混血兒, 壽命比較長,
老化也比較慢. 不過能夠看起來那麼年輕, 除了她的血統使然,
大概也是生活得不錯吧.
雖然身上都是跑樓梯的汗水, 不過我還是恭敬的打了招呼.
「費南迪夫人. 你還是那麼漂亮, 認得我們嗎? 」
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有多驚奇, 驚奇得完全無法認出我們是
舊識. 是的, 她還是那麼漂亮, 而我們看起來已經老態漸現. 讓
我有點羡慕她的血統. 更羡慕的是, 她手上抱著一個小孩子, 大
概是女兒, 年齡約是四五歲左右. 樣子實在很可愛.
想不到, 不僅是甘道夫, 連費南迪也有了兒女了. 她的父親
是出名的美男子, 母親也是一個美女, 相信長大後也會有出眾的
容貌, 真是幸福的小傢伙.
「來, 雅絲娜, 他們是客人, 我說過, 看到客人要怎樣? 」
在母親的指示下, 她跟我們打招呼了.
「兩位伯伯, 你們好! 」
無法否認.
可能大家都成熟了吧? 即使重逢帶來了短暫的感動, 我們坐
下來談話時, 很快就談到了生活, 時事和工作的問題和困難. 當
然也少不了甘道夫發表他對社會, 政治, 教育制度和資本主義的
不滿了.
在和費南迪夫婦的交談中, 我們也清楚了這市鎮的情況, 現
在這裡算是處於半隔離的狀態, 和我們的市鎮一樣, 和首都的聯
絡已經斷了. 海港的船都是用魔法驅動的, 而且航行也是依靠魔
法對抗風暴和各種海上災難, 在沒有魔法保護的情況下, 大家都
不願意冒險隨便出港, 只有少數的舊式帆船可以使用.
這卻正是我們所需要的, 我們將自己的任務告訴了對方, 並
請費南迪協助找願意租出帆船的船主, 費南迪爽快地答應了, 他
說給他幾天時間就可以物色得到.
不過, 他就加上了這樣一句話:
「不如我也跟你們一起去吧! 反正好久沒出外走走了! 」
他閃爍著興奮的眼神, 不知為何, 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個囚
犯渴望得到自由的空氣那樣. 對我來說, 那是求之不得的, 這麼
多年沒見, 我有無盡的話題想和他聊, 怎料, 這時候, 費南迪突
然哇的一聲叫了出來.
「別傻了. 」
雖然有點隱蔽, 不過我著實看到費南迪的耳朵被人大力扭了
一把, 扭著他的耳朵的是一個半精靈美女, 她的表情是用和顏悅
色包裝著憤怒.
費南迪的妻子, 扭著她丈夫耳朵的艾琳, 緩慢冰冷的說道:
「你想跟著去旅行? 你是不懂得我們家是甚麼情況, 還是裝
不知道? 你這樣跑了去不工作, 我們家的住宅貸款怎樣付出來?
而且還不知道你幾時才回來, 如果你亂來, 有個甚麼不測怎樣辦
? 我們一家大小要喝西北風了? 」
「痛... 人家在看啦! 」, 看到費南迪慘叫的情景, 我和甘
道夫都不免呆了一呆, 好嚴的管教.
「對不起, 但我不想你們談得興起, 讓他忘了正事, 真的跑
了去冒險. 那我們家就完了, 我們這裡是問銀行貸款買的, 而貸
款正是用這房子抵押的, 每個月都要償還利息, 如果付不出來,
屋子被收回拍賣的話, 我們一家大小都要睡在荒野. 」
艾琳大條道理的解釋, 我和甘道夫懂不懂也要裝懂了. 費南
迪不一會就投降, 向他妻子承諾, 以後不會提, 亦不會想, 更不
會實行任何逃離工作的行為.
「你就幫他們找個船吧, 但不要想太多無意義的東西. 」
費南迪的妻子命令道.
「是的, 是的. 」
艾琳的丈夫這樣答.
我們很快就了解到誰才是一家之主, 作為成熟的男人, 我們
也很識時務的尊重了這家庭裡的倫理關係. 因此順利的以客人的
身份在這裡賺得了休息的床, 食物和洗澡用的水, 不能不提的是
, 因為已經無法用魔法製造水了, 所以水是費南迪每天跑十五樓
搬上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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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因為太年輕而犯下的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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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載：由 chenglap 轉自 Creation 板 (2008/03/30 01:4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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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於飲水思源的理念, 還是該打的廣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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