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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板FJU-PHY-94作者 (宅潘)時間14年前 (2010/07/16 00:25), 編輯推噓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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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死屍嘶啞著嗓子叫道:「燒餅!燒餅!」騰騰騰的追來。 小丐在地下一絆,摔了個觔斗。那死屍彎腰伸手,便來按他背心。小丐一個打滾,避在 一旁,發足又奔。那死屍一時站不直身子,支撐了一會這才站起,他腳長步大,雖然行路蹣 跚,搖搖擺擺的如醉漢一般,只十幾步,便追到了小丐身後,一把抓住他後頸,提了起來。 只聽得那死屍問道:「你……你偷了我的燒餅?」在這當口,小丐如何還敢抵賴,只得 點了點頭。那死屍又問:「你……你已經吃了?」小丐又點了點頭。那死屍右手伸出,嗤的 一聲,扯破小丐的衣衫,露出胸口和肚腹的肌膚。那死屍道:「割開你的肚子,挖出來!」 小丐直嚇得魂不附體,顫聲道:「我……我……我只咬了一口。」 原來吳道通給周牧雙掌擊中胸口,又給那高個兒雙鉤插中肚腹,一時閉氣暈死,過得良 久,卻又悠悠醒轉。肚腹雖是要害,但縱然受到重傷,一時卻不便死,他心中念念不忘的只 是那一件物事,一經醒轉,發覺金刀寨人馬已然離去,竟顧不得胸腹的重傷,先要尋回藏在 燒餅中的物事。 他扮作個賣餅老人,在侯監集隱居。一住三載,倒也平安無事,但設法想見那物的原 主,卻也始終找尋不到。待聽得忽哨聲響,二百餘騎四下合圍,他雖不知這群盜伙定是衝著 自己而來,終究覺察到局面凶險,倉卒間無處可以隱藏,當即將那物放在燒餅之中。那高個 兒一現身,伸手說道:「拿來!」吳道通行一著險棋,索性便將這燒餅放入他手中,果然不 出所料,那高個兒大怒之下,便將燒餅擲去。 吳道通重傷之後醒轉,自認不出是那個燒餅之中藏有那物,一個個撕開來找尋,全無影 蹤,最後終於抓著那個小丐。他想這小叫化餓得狠了,多半是連餅帶物一齊吞入腹中,當下 便要剖開他肚子來取物。一時尋不到利刃,他咬一咬牙,伸手拔下自己肚上一根鋼鉤,倒轉 鉤頭,便往小丐肚上劃去。 鋼鉤拔離肚腹,猛覺得一陣劇痛,傷口血如泉湧,鉤頭雖已碰到小丐的肚子,但左手突 然間沒了力氣,五指鬆開,小丐身子落地,吳道通右手鋼鉤向前送出,卻刺了個空。吳道通 仰天摔倒,雙足挺了幾下,這才真的死了。 那小丐摔在他身上,拚命掙扎著爬起,轉身狂奔。剛才嚇得實在厲害,只奔出幾步,腿 膝酸軟,翻了個觔斗,就此暈了過去,右手卻兀自牢牢的抓著那個只咬過一口的燒餅。 淡淡的月光照上吳道通的屍身,慢慢移到那小丐身上,東南角上又隱隱傳來馬蹄之聲。 這一次的蹄聲來得好快,剛只聽到聲響,倏忽間已到了近處。侯監集的居民已成驚弓之 鳥,靜夜中又聽到馬蹄聲,不自禁的膽戰心驚,躲在被窩中只發抖。但這次來的只兩匹馬, 也沒忽哨之聲。 這兩匹馬形相甚奇。一匹自頭至尾都是黑毛,四蹄卻是白色,那『烏雲蓋雪』的名駒; 另一匹四蹄卻是黑色,通體雪白,馬譜中稱為『黑蹄玉兔』,中土尤為罕見。 白馬上騎著的是個白衣女子,若不是鬢邊戴了朵紅花,腰間又繫著一條猩紅飄帶,幾乎 便如服喪,紅帶上掛了一柄白鞘長劍。黑馬乘客是個中年男子,一身黑衫,腰間繫著的長劍 也是黑色的劍鞘。兩乘馬並肩疾馳而來。 頃刻間兩人都看到了吳道通的屍首以及滿地損毀的家生雜物,同聲驚噫:「咦!」 黑衫男子馬鞭揮出,卷在吳道通屍身頸項之中,拉起數尺,月光便照在屍身臉上。那女 子道:「是吳道通!看來安金刀已得手了。」那男子馬鞭一振,將屍身擲在道旁,道:「吳 道通死去不久,傷口血跡未凝,趕得上!」那女子點了點頭。 兩匹馬並肩向西馳去。八隻鐵蹄落在青石板上,蹄聲答答,竟如一匹馬奔馳一般。兩匹 馬前蹄後蹄都是同起同落,整齊之極,也是美觀之極,不論是誰見了都想得到這兩匹馬曾同 受長期操練,是以奮蹄爭馳之際,也是絕無參差。 兩匹馬越跑越快,一掠過汴梁城郊,道路狹窄,便不能雙騎並騎。那女子微一勒馬,讓 那男子先行。那男子側頭一笑,縱馬而前,那女子跟隨在後。 兩匹駿馬腳力非凡,按照吳道通死去的情狀推想,這當兒已該當趕上金刀寨人馬,但始 終影蹤毫無。他們不知吳道通雖氣絕不久,金刀寨的人眾卻早去得無了。 馬不停蹄的趕了一個多時辰。二人下馬讓坐騎稍歇,上馬又行,將到天明時分,驀見遠 處曠野中有幾個火頭升起。兩人相視一笑,同時飛身下馬。那女子接過那男子手中馬韁,將 兩匹馬都繫在一株大樹的樹幹上。兩人展開輕身功夫,向火頭奔去。 這些火頭在平野之間看來似乎不遠,其實相距有數里之遙。兩人在草地上便如一陣風般 滑行過去。將到臨近,只見一大群人分別圍著十幾堆火,隱隱聽得稀裡呼嚕之聲此起彼應, 眾人捧著碗在吃麵。兩人本想先行窺探,但平野之地無可藏身,離這群人約十數丈,便放慢 了腳步,並肩走近。 人群中有人喝問:「什麼人?幹什麼的?」 那男子踏上一步,抱拳笑道:「安寨主不在麼?是那一位朋友在這裡?」 那矮老者周牧一抬眼,火光照耀下見來人一男一女,一黑一白,並肩而立。兩人都是中 年,男的丰神俊朗,女的文秀清雅,衣衫飄飄,腰間都掛著一柄長劍。 周牧心中一凜,隨即想起兩個人來,一挺腰站了起來,抱拳說:「原來是江南玄素莊石 莊主夫婦大駕光臨!」跟著大聲喝道:「眾弟兄,快起來行禮,這兩位是威震大江南北的石 莊主夫婦。」一眾漢子轟然站起,微微躬身。周牧心下嘀咕:「石清、閔柔夫婦跟我們金刀 寨可沒糾葛梁子,大清早找將上來,不知想幹什麼,難道也為了這件物事?」遊目往四下裡 一瞧,一望平野,更無旁人,心想:「雖然聽說他夫婦劍術了得,終究好漢敵不過人多,又 怕他何來?」 石夫人閔柔輕聲說道:「師哥,這位是鷹爪門的周牧周老爺子。」 她話聲雖低,周牧卻也聽見了,不禁微感得意:「冰雪神劍居然還知道我的名頭。」忙 接口道:「不敢,金刀寨周牧拜見石莊主、石夫人。」說著又彎了彎腰。 石清向著眾盜伙微笑道:「眾位朋友正用早膳,這可打擾了,請坐,請坐。」轉頭對周 牧道:「周朋友不必客氣,愚夫婦和貴門『一飛沖天』莊震中莊兄曾有數面之緣,說起來大 家也都不是外人。」 周牧道:「『一飛沖天』是在下師叔。」暗道:「你年紀比我小著一大截,卻稱我莊師 叔為莊兄,那不是明明以長輩自居嗎?」想到此節,更覺對方此來只怕不懷好意,心下更多 了一層戒備。武林中於『輩份』兩字看得甚重,晚輩遇上了長輩固然必須恭敬,而長輩吩咐 下來,晚輩也輕易不得違拗,否則給人說一聲以下犯上,先就理虧。 石清見他臉色微微一沉,已知其意,笑道:「這可得罪了!當年嵩山一會,曾聽莊兄說 起貴門武功,愚夫婦佩服得緊。我忝在世交,有個不情之請,周世兄莫怪。」他一改口稱之 為『周世兄』,更是以長輩自居了。 周牧道:「倘若是在下自己的事,衝著兩位的金面,只要力所能及,兩位吩咐下來,自 是無有不遵。但若是敝寨的事,在下職位低微,那可做不得主了。」 石清心道:「這人老辣得緊,沒聽我說什麼,先來推個乾乾淨淨。」說道:「那跟貴寨 毫無干係。我要向周世兄打聽一件事。愚夫婦追尋一個人,此人姓吳名道通,兵器使的是一 對判官筆,身材甚高,聽說近年來扮成了個老頭兒,隱姓埋名,潛居在汴梁附近。不知周世 兄可曾聽到過他的訊息嗎?」 他一說出吳道通的名字,金刀寨人眾登時聳動,有些立時放下了手中捧著的麵碗。 周牧心想:「你從東而來,當然已見到了吳道通的屍身,我若不說,反而顯得不夠光棍 了。」當即打個哈哈,說道:「那當真好極了,石莊主、石夫人,說來也是真巧,姓周的雖 然武藝低微,卻碰上給賢夫婦立了一場功勞。這吳道通得罪了賢夫婦,我們金刀寨已將他料 理啦。」說這幾句話時,雙目凝視著石清的臉,瞧他是喜是怒。 石清又是微微一笑,說道:「這吳道通跟我們素不相識,說不上得罪了愚夫婦什麼。我 們追尋此人,說來倒教周世兄見笑,是為了此人所攜帶的一件物事。」 周牧臉上肌肉牽動了幾下,隨即鎮定,笑道:「賢夫婦消息也真靈通,這個訊息嘛,我 們金刀寨也聽到了。不瞞石莊主說,在下這番帶了這些兄弟們出來,也就是為了這件物事。 唉,不知是那一個狗雜種造的謠,卻累得雙筆吳道通枉送了性命。我們二百多人空走一趟, 那也罷了,只怕安大哥還要怪在下辦事不力呢。江湖上向來謠言滿天飛,倘若以為那件物事 真是金刀寨得了,都向我們打起主意來,這可不冤麼?張兄弟,咱們怎麼打死那姓吳的,怎 樣搜查那間燒餅鋪,你詳詳細細的稟告石莊主、石夫人兩位。」 一個短小精悍的漢子說道:「那姓吳的武功甚是了得,我們李大元李頭領的性命送在他 的手下。後來周頭領出手,雙掌將那姓吳的震下屋頂,當時便將他震得全身筋折骨斷,五臟 粉碎……」此人口齒極是靈便,加油添醬,將眾盜伙如何撬開燒餅鋪地下的磚頭、如何翻倒 面缸、如何折牆翻炕,說了一大篇,可便是略去了周牧取去吳道通背上包裹一節。 石清點了點頭,心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219.84.6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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