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 服貿急診室:中毒與解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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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貿急診室:中毒與解毒
◎病例一
「可是你們有投票啊!你們投票選出立委,所以立委代表我們同意不對嗎?」
「行政簽約,立法院投票表決,不是每個國家都這樣嗎?」
解毒一:民主遠遠超過投票,也不只是少數服從多數,更不僅僅是投票選一些
人出來幫我們投票。
解毒二:所謂的程序,必須要正當,絕不是隨便找一種方式,最後數人頭就可
以。
友人說「反正不管怎麼樣,最後就是要投票表決」。但是,其實真正的民
主,不是在投票表決的那個地方,真正的民主,是在你說的那個「反正不管怎
麼樣」的裡面。
回頭想想,我們從小到大都沒有受到真正的民主教育。我們會背「少數服
從多數,多數尊重少數」、「民主政治就是代議政治」、「提議後投票表決」
。但是我們有沒想過,什麼叫做尊重少數?要尊重少數,不就代表我們有比數
人頭更高的價值要捍衛?我們有沒有想過,如果代議制度無法反映我們的意見
時,怎麼辦?要怎麼樣讓代議制度有效運作?而,如果大家都在資訊匱乏的情
況下做出判斷,那麼是不是不論怎麼做,得出來的結果都很可能不是我們想要
的?
因而,民主的運作,在於真正的尊重體制內的每一個人,每個人的權利、
利益都被考量,並且在充分獲知資訊、充分討論之後,大家一起對一件事情做
出決定。而這個整個做出決定的過程,就是程序。所謂的程序指的不是誰做這
件事情例如「行政簽約,立法審議」這麼簡單而已,程序必須要正當。
近代政治哲學中常常談程序正義,所指的不是說跑過一套程序就叫做正義
。最常被舉的就是切蛋糕的例子:假設我們今天要把一塊蛋糕分給八個人,要
怎麼分呢?如果今天我們有一個聰明的方法可以把一塊蛋糕均勻地切成八份,
那我們就應該按照這個方法把蛋糕切成同樣的大小然後分給每個人,這是實質
正義。但是如果我們想不出如何切成等大的八份,我們就設計一套遊戲規則來
替代─找任一個人來切,切蛋糕的人最後拿,這樣他就會儘量地切得差不多大
,以避免自己最後拿到的蛋糕太小塊。因而在實質正義不明確的時候,我們會
選擇用一套程序,認定我們依據這套程序跑出來的結果就是正義。
由此可見,程序正義是用來處理實質正義難以達成的情況。並且,並不是
隨便一個程序的施行,都叫做程序正義(否則我們大可學習人大拍手大隊即可
)。這個程序必須是經過精心設計,以使我們透過這套程序得出來的結論最接
近實質正義。像剛剛切蛋糕的例子,我們並不是選擇一些像是「拳頭最大的人
最先拿」或是「切蛋糕的人先拿蛋糕」這樣的程序,而是去想辦法讓切蛋糕的
人自己設法將蛋糕切得一樣大。
套用到民主國家的制度上,國家的法制應當因應不同事項的情況,設定不
同的程序:透過重要資訊的揭露、有效監督的代議制度,並保障受影響人民的
參與,或是在某些情況下以直接民主的方式,使得民主能夠真正落實。
反觀現在的情形。服貿協議對於各行業的影響,行政機關根本不知道,更
別談揭露。代議制度失靈,立法院中的最高指導原則是國民黨黨主席的意志,
選民的罷免權是空的,公聽會亦只是請產業代表來「恭聽」政府政策,對於所
提問題亦不回應。沒有評估、揭露、溝通、討論,失去代表性的立法院僅依據
簡陋的評估便要對如此重大的事項進行投票表決,既稱不上「審議」,與外國
制度亦不同(可參考美國Trade Promotion Authority Act法制),並非民主,
更無正當程序可言。並且基於中台關係之特殊性,我們必須更加審慎地了解此
協議對於國家安全及政治層面的影響,因而整個審議應在一套法制化的架構下
運行,即是必須在學生及NGO團體所提之「兩岸協議監督條例」下,由行政機關
履行評估與揭露之義務後,經過公開討論,並且在民意不被黨意屏蔽之下做決
定,方能符合民主原則。
◎病例二
「資訊太多了…我還沒有完全看完,所以我不知道要採取哪個立場」
「你們了解服貿嗎?不了解,為什麼反對,說不定政府有他的用意啊?」
解毒三:如果你不站出來反對,效果上就等同於你支持,而且是支持現在這個
版本的服貿協議!
解毒四:協議是行政機關簽的,要通過也是他想要過的,因而是行政機關有義
務證明協議沒有問題,而不是人民必須證明協議有問題才能反對。
因為我們的政府已經失去代表性:行政機關掌握在一個民意低落的總統身
上,而這個總統同時又透過多數黨黨主席的身分將其意志貫徹到國會七成的席
次當中,因而行政機關與立法機關所做成的結果,已不能代表人民。服貿協議
已經箭在弦上,如果不現在站出來反對,要求立刻停止這個憲政危機的狀態,
將整個協議的簽訂回歸到一個正常的民主法治狀態下,重新來過,那就是默許
了整件事情的發生,默許現在這一個疑點重重的協議立刻通過!
現在出現了一個很奇怪的狀況,就是執政團體丟出的正式報告內容不多,
反而是關心的學生、民眾、學者一直在做各種研究,比較條約內容、瞭解TPA、
FTA、TPP、WTO、條約協議的憲法地位和審查方式、中國問題、經濟理論等等…
奇怪,這些不是應該是想要協約通過的人最清楚的嗎?如果他給我們的是一個
好東西,這些問題他應該都想過了吧?怎麼會是人民必須要搞清楚才能反對呢
?應該是只要人民合理懷疑有問題,關係重大,他就可以,並且應該要反對,
而在民主參與的原則下,只要是合理的質疑,行政機關就應該回應,如果他認
為沒問題,為什麼不回答問題呢?(打人民打醫生媒體、羈押學生運動領袖,
動作倒是很快?)
請不要相信在你看不見聽不到感覺不到的地方,存在一個善意的政府。如
同美國大法官Louis Brandeis所言「陽光是最好的防腐劑」,如果你戴著蓋吉
士的戒指,做什麼事情都不會有人看到的話,你會不會做一些偷雞摸狗的事?
你覺得政治人物的道德操守,會比你高尚嗎?
◎病例三
「我不懂經濟學,但不是開放比較好嗎?」
「所以你們是反黑箱還是反服貿?」
解毒五:笨蛋!問題在政治!
解毒六:反黑箱就是反服貿,就是反獨裁!
服貿協議大幅放寬兩岸來往的管制,即使在政府提出的經濟評估中,對總
體實質GDP的影響更只有0.03個百分點,意思是他們並沒有看見服貿的開放對
台灣的經濟有什麼實質的幫助。另外, TPP的老大是美國,簽署TPP是走向美日
,ECFA及其系列條約則是將經濟嵌入中國,兩者其實互不相干,甚至互別苗頭,
簽署服貿協議其實對於加入TPP沒有正向幫助,甚至可能會因為引起美國疑慮
而有負面效果。因而服貿協議的簽署,除了綁緊中台關係之外,並沒有其他的
作用。但中國共產黨從來沒有打算放棄統治台灣,那為什麼我們要和這樣一個
用飛彈瞄準我們的統治團體簽下門戶洞開的協議?
因而整個服貿協議的問題當然是在政治。經濟是假議題,即使他拿出牛肉
,大家也不要覺得太奇怪。(問題是他連牛肉都不用拿出來,這讓我覺得非常
奇怪!)
中國共產黨早已放話這是要買下台灣,那就讓我們來想想如果被買下來的
話會變成怎樣好了─如果都不想,等結果發生才後悔,就來不及了。中國是一
個什麼樣的地方?記者到北韓採訪,他會幫你安排一個動線,在那個動線上,
看到的都是乾淨、整齊、發展中的平壤,但是你相信這是真的北韓嗎?同樣的
,你在主流媒體上看到的中國,不也是官方安排好的參觀動線嗎?你有沒有試
著脫隊去看看,為什麼一個國家可以把一個瞎子搞得需要四處逃竄?為什麼一
個國家可以把世界公認的宗教領袖搞得回不了家?為什麼在一個國家裡面,虔
誠地信仰某個宗教,會被凌虐致死或是必須要自焚?
獨裁國家,就是一個人或一小群人掌握了整個國家的權力。如同喬治歐威
爾在小說《一九八四》中描繪的那個世界一樣,這一小群人掌握媒體、掌握人
性、掌握你的生存權、你的工作權,簡單來說就是掌握一切。他們讓全國人民
成為他們的奴隸而不自知,或是知道了也不敢想,敢想敢說的它們絕對有能力
讓你生不如死。請問,你想要活在這樣的地方嗎?
並且,如同《獨裁者的進化》這本書所說的,獨裁者不是你心理想的那個
老樣子,他們一直在進步(想想你多久沒有進步了),他們進化得比你還快,
當然可以用我們想像不到的精緻手段,達成一樣的效果。
我們也可以看到,在今天的台灣,馬英九擔任總統卻無法被罷免,一手獨
攬行政權,又以另一手控制了本是會監督行政權的立法權,他們並且掌控了部
分媒體,這些媒體篩選新聞、傳遞有利於統治者的訊息,而民眾早已被訓練得
不去看那些統治者無法控制的媒體。這些在台灣社會中早已是人盡皆知的事。
因而他們才敢用血腥暴力,毒打和平靜坐的學生、醫師和記者。
如果有一天,你遭受到不公平的對待,你希望可以透過發聲、得到大家的
關注,讓大家一起幫你解決問題?還是希望無論你生活得多慘,都沒有人敢為
你說話?
所以,反黑箱反服貿,不是反中也不(只)是反馬,而是反獨裁!
◎病例四
「這個活動,民進黨會從中得利!」
「我就是喜歡馬英九!我覺得他人很好!」
「跟中國簽約,不干我的事,不要擋住我的中山南路!」
「中國很可怕,但是統一是遲早的事!」
解毒七:…民進黨跟你有仇嗎?幾天前血腥鎮壓我們的孩子、血濺白袍的,是
民進黨嗎?
解毒八:你喜歡是你的事,但是支持獨裁者的人,手上也一樣沾滿鮮血。
解毒九:你有綠卡嗎?如果你沒有綠卡,請你好好想一想你的人生,你接下來
的人生,和你的小孩,看看前一段所說的獨裁國家,你希望他們在這
樣的環境中生活嗎?
解毒十:如果你今天生了重病,在還不確定有多重的時候,你會立刻放棄治療
嗎?
以上四位是重症病患…前兩位研判已遭特定媒體長期豢養而產生營養不良
思想衰竭症,請立即停止收看中天、TVBS、中時、聯合!為什麼會覺得民進黨
是妖魔?從六十年前開始,有計畫性地消滅知識份子,將日本投降交出的財產
據為己有而獲得大量黨產,用以資助競選活動控制立委、打通媒體關係控制思
想,在美麗島事件、324行政院事件中不分男女、年紀、職業,血腥暴力的,是
民進黨嗎?如果民進黨是壞蛋的話,國民黨就是大魔王!今天壞蛋要幫你打魔
王,他不用吃東西嗎?好啦就算你真的跟民進黨有仇,那你為什麼不怪國民黨
?民進黨有機會獲利,不就是因為國民黨做得很爛嗎?
政治某種程度上就是一個表演的劇場。你會因為看一個人在螢光幕上的表
現,就決定嫁給他/娶他嗎?我想是不會的,因為你知道真正了解一個人,必
須要真的相處過才知道(而且很多時候還是要真的結婚了才能了解這個人)。
因而,喜歡一個人固然是思想自由,但是這是政治不是信仰。因為你的喜歡,
而將全國人的身家性命交到一個不適任的人的手上,那麼,所有的不幸,所有
的流血,都是因為你的選票和你事後的冷漠而來。你坐在家裡,不發一語,但
你手上已經沾滿鮮血─因你授權一個獨裁政客,授權他用棍棒拳腳,打你的小
孩。
在無邊際的海洋中,強權的風浪不斷,我們坐在同一艘船上。浪來了,不
論是覺得浪太大擋不住,或是覺得不干你的事,或是不喜歡船上的某些人,如
果大家不同心協力調整風帆,那麼結果將是所有人一起沉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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