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輸入久未造訪的「HHHS-96」版,
雖然畢業只有兩年多,但總覺得離開新興之後,像是經歷了一個世紀那麼久......
這一段時間,獨自一人騎著摩托車,在偌大的桃園縣四處奔走,
每天看著油表上上下下,對著地圖尋找著大街小巷,一次又一次穿越在田野鄉間,
此時此際,往事真的常像電影般,一幕又一幕浮上心頭。
新興三年,給我的影響其實是非常深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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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92年春天,我考上高雄高商綜合高中部,
兩個月後,因為志趣和綜高學科不合,對這間有歷史的老學校也太多隔閡,
再加上一個我之前並不輕言的理由:我就是想出去看一看!
於是,92年11月4日,我在雄商教務處遞出了「休學申請書」,
搭公車去五甲,因為久未造訪大舅家,提前幾站下公車,徒步在五甲路上走了一段。
那一天,是我外婆過世週年的日子,我到大舅家為外婆上了柱香,
順便告訴舅母和從雄商畢業的表姊,我辦休學了。
因為親戚間的一些不和,從我小學畢業後到外婆過世以前,已經很久沒去大舅家了,
那一次與舅母的談話算是很難得的機會,舅母對我這個外甥女也其實是相當疼愛的,
我雖然沒有明言中止學業最主要的因素,但這位看著我長大的長輩同樣心理有數。
然而,因為年輕的心在當時放不掉對體制的依賴,
休學那年,雖然我的確也四處奔走,參與許多活動,
──其中印象最深刻的行政院青少年高峰會,就是和人家約在中壢車站──
這個如今我穿梭前後站,如走廚房般親切的車站,
但我最終仍沉下心來,以準備考試為目標,並在94年6月,踏入新興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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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見到任教地理的導師賴鐘國老師,
我的第一個念頭是:我怎麼跟地理老師這麼有緣,國中三年的導師剛好也是地理老師...
他那一天紅著雙眼,看起來有點疲累,也似乎有一點兇
(根據我的經驗:第一堂課越兇的老師,其實越不兇)
告訴我們,他前一天半夜三點才睡,因為在看奧運棒賽。
在高一那年,這個奇妙的老師讓我十分崇拜,
他學問深厚,地理教得極有條理,對學生也像朋友一樣。
有一天,他主動加我即時通,和我聊天,說看過我週記,覺得我很有想法。
接著,他告訴我,其實他在當我導師一陣子後,
發現他研究所的同學,就是我國中的導師,
國中導師知道這個巧合後,曾私下寫信給他,
說我是個有想法的好孩子和天才(好啦,天才是我補充的)
但是有時候做事很容易過衝,需要有人適時拉住,
希望賴老師幫幫我,並且不要讓我知道她們認識。
不過,賴老師說,他覺得還是要讓我知道,國中導師這麼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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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高中時期的我,年輕氣盛,加上休過學接觸過外面世界,
甚至休學期間,也跟有些所謂「社會邊緣」的青少年有過交流,
(他們頭腦好,讀得書多,對朋友其實也真的很重義氣)
我認為這間學校的學生成績雖好,但乖巧過頭,似乎少了一點俠氣,
年紀輕輕的就這麼順從,似乎不是一件好事。
我一反國中時期那種雖偶爾提出質疑,但仍基本保持勤學平和的性情,
高中的我,敢跟老師「據理力爭」,即或我並不能確定那是值得力爭的理。
我得罪了高中國文老師,在一些衝突矛盾之後,更傷及我與賴老師的師生情誼。
這對國中時期,真心敬愛國文老師、地理老師的我,無疑也是一段痛苦難堪的時期。
我漸漸發現,學校明明存在著許多問題,但卻沒有人主動去關心和提起,
而當我在與老師起過衝突後,再去提起這些現象,就有不少挾怨搗亂的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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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焉已經到了大學校園。
高三指考前,親戚間的糾紛,長輩間的爭執,讓我在大考前心亂如麻。
進入大學校園時,我曾決定要改頭換面,做一個專注學業的乖學生。
我曾一個學期修了35學分,拿到32學分,
並成為全校最早完成一百小時英文自學的大二學生,而代價是期中考因細菌感染的大病。
日子彷彿就這麼平靜地,一天又一天在過,彷彿只要這麼安靜的到畢業就好了。
然而,大二下學期,我接了女生宿舍舍長,
同時做為學生幹部和全校當時最重視的「寧靜宿舍」舍長,
我再次感受到台中縣張副縣長所說的「中大化現象」,
我深深感受到行政官員的執事的散漫態度與低落的效率,
未曾考慮到自身處境的我,於是公開發言,質疑學務處和生輔組的政策。
就在此時,我才發現得過且過的師長和大學生又何其之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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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的第二度休學,是在98年5月12日,
一方面是對這間學校和整個體制內教育的強烈失望,
一方面也是對自身轉換學習跑道到法政的再次嘗試。
似乎相當然爾,心情不平的我,在轉學考和司法四等特考上都失利了,
求職過程中的不順,和他人的冷言冷語,曾使得充滿自信的我也有些低落。
這時,仍是系上的一位師長,適時給予我心靈上的溫厚支持,
我尋尋覓覓了一段時間,終於在中壢後站遇到伯樂,
兩個禮拜談成三家補習班,教作文。
接著,在自編教材越來越豐富、準備的領域擴大後,我也開始教國中國文和社會,
家教學生的徵求,也似乎慢慢地轉為順利,十月中旬,終於可以支應生活開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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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有了摩托車之後,我獨自一人,幾乎跑遍了整個桃園縣:
新屋鄉、觀音鄉、蘆竹鄉、中壢市、平鎮市、八德市、楊梅鎮、大溪鎮......
從車站前的鬧街,到穿越田野後的小村鎮,
面對著生長於都市和鄉下,從國小到高中不同年齡層學生,
教他們作文、國文、歷史、地理,也教他們勇敢積極,
而他們,教我找回曾經短暫失落的真誠直率。
使我再次振作,並重新提醒自己:
無論在什麼樣的處境,面對什麼樣的為難,
我都應該正直的做自己、面對他人,縱使因此遭遇不利,我也沒有遺憾。
在擔心學生段考而撐著疲勞北上蘆竹,卻在高鐵前發生車禍之後,
我更加堅定這樣的想法,人生無常,禍福難料,但我能力求活得坦然!
我曾經傲然地依賴著體制的保護,自認為因此可以輕鬆一些,
但深夜沉思時,總覺得少了很多東西,
有一種看再多書、修再多課也突破不了的窩囊感。
但我離鄉離校,憑著自己力量在異鄉立足之後,
我認為這次的休學,學到太多太多了。
那種無論是機車行學徒,還是飯包店外送員都願意做,
只希望能養活自己以待時變的衝勁,還有在行萬里路中無法言說的日益清明,
學生對作文課和國字所表現的喜愛和進步......在在使我感動而自豪。
這是踏踏實實的收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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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入新興版,沒想到一口氣寫了這麼多。
從國中高中時期,我就深信,人受到的逆境越多越慘,成長的速度就越快。
我的特點,大概是無論處於什麼樣的「糟」遇,都不會輕言退縮或轉而悲觀吧!
真正的務實不需強調,真正的體會難以寫盡。
我願新興畢業的大家,每一個人都找得到自己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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