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報] M's 雜誌的公益專訪：不敗背後的疲累
＊轉自Jay2u後援官網 www.jay2u.com
■前言：如果巨星是一種職業，那麼周杰倫已經無緣由地做了幾千個日子，
也忙碌了人生將近三分之一的日子。
可是他沒有放棄過生命，只要知道音樂可以帶給更多人生存的意義，周董
就會繼續努力。
那天是夜色泛著灰藍的色調，看上去有點寂寞。早先原來晴朗的天氣，一
會兒卻在周五暮色遲至後，也隨著?起風，吹起一陣微骨冰涼的寒意，仿佛是不
願離去的狂冬最後一次嘶吼。
深銀灰色的名牌跑車，流線型的車身，停佇在擁擠的仁愛路上，車門開了，
一個孩子模樣的男孩走下來，也沒有帶帽子，就穿著件棉衣連帽外套、一貫的牛仔
褲，爬上三樓的攝影棚。砰。上頭貼著一副畫像的白鐵門給男孩的手推開了。安靜
且無情感的樓梯間，瞬間就轉成了大聲放著電音專輯的工作間。人聲鼎沸。
這次來拍照的團隊可沒有往常浩大，經紀人、杰威爾主管、髮型師、化妝師
、助理、一班女孩在周杰倫之後一同進來，熱情的問起：「大家要不要吃起司蛋糕
啊？這是歌迷特別從三重買的。」但，男孩Jay，一臉疲憊地，微微駝著背，離開了
喧嘩，走進化妝間裡，準備換衣服拍照。
他有一副老天爺的特色喉音與作曲才華，過去九年裡，夜市、咖啡廳、服飾
店最愛放的背景音樂，十之八九的都會聽到周杰倫喃喃的聲音；他有一個天王的
身份，長鏡頭隨時隨地的對准他，狗仔日本、內地、大街小巷都跟去。
但周天王也是個凡人。他跟我說的第一句話是：「我從小就害怕生離死別，
很小就許願，希望自己有長生不老藥。」即使過去一夕成名的首張專輯「周杰倫
」，讓他365天工作、24小時被監控，讓他像一朵太早綻放的花朵，被無意間放到
晶瑩剔透的玻璃座裡保存，生活全然透明化，但他並沒有放棄生活裡的點滴滋味。
■第一次接吻
就像他的初吻，周杰倫說：「一直到現在經過大安森林公園、金華國中附
近，我都還會想起那些回憶。」
鏡頭回到10幾年前，大安森林公園還沒有綠樹成蔭，沒有草原綠地，只有一
片工地。灰澀的鋼筋水泥，一到了夜晚就是許多孤男寡女最喜歡談情說愛的靜地
。當然當時青春期的周杰倫，沒什麼大膽地行徑，一路上在學校裡，沒有記大過、
沒被記大功，連談戀愛都是最羞澀含蓄。
他一派輕鬆的，笑著聊：「第一次初吻，就是在大安森林公園，也是母校金
華國中附近。當時公園還沒有蓋好，旁邊都是用鐵板圍起來的，到了晚上，就會
特別漆黑。我跟初戀女友，兩個人就說好，刻意走到工地去，也沒什麼講究，工
地難看死了。但我們就覺得：『嗯！時機差不多了！』
但其實就算工地沒有人，我們還是很怕有路人經過。最後，也不算接吻，就
是蜻蜓點水一樣點到，但是留下萬般深刻的感覺。最好笑的是，我連牽手都是說
好的，是很緊張地問說：『我可以牽你嗎？』現在想想，都不知道以前是笨，還
是太有禮貌。」
■第一次感到驕傲
當然，就連周杰倫當年第一首寫下的歌，都是在國中時期，獻給初戀女友的
「天長地久」。在四大天王引領港台歌壇的年代，最風騷的歌詞莫過於：忘情、
到永遠、曾經擁有。
他說：「那時候很喜歡張學友，一開始也只是想說寫給同學聽看看，就作詞
作曲，寫了很芭樂的一首歌－『天長地久』，那時候都很流行這種歌啊。我才忽
然發現，咦，原來那些流行歌，我也可以寫，當下就感覺很棒。」
那是Jay第一次為自己感到驕傲。他用正字標記的聲調，黏成一氣慢慢說：「
因為從很小，我就是一個非常好勝的人，但沒有特別在功課上好勝，所以我功課
不好。我喜歡在我熱愛的東西上認真，臂如說：賽跑、跑步、還有音樂，我的專
長。如果我要成為歌手，就不能是一片歌手，與其當一片歌手，我還不如當古典
鋼琴老師。我什麼事情都希望可以拿第一。嗯，對，就是要做第一。」
■第一次苦熬出頭
那種比常人還要堅定的心態，周杰倫早早就知道要靠音樂吃飯。以前最初想
做古典鋼琴老師，但，幸好他因緣際會，參加創作比賽被發掘，又去咻比嘟嘩餐
廳駐唱，補貼薪水。一路吃苦耐勞地等待一個又一個發光發亮的發片機會，他才
賺入人生裡第一筆一萬塊。
「一開始賺錢，只有一萬多塊，我就很開心了。全部都拿去花掉，也沒存起
來，大部分會立刻跑去跟方文山、劉?宏慶祝，是到賺比較多了，我才把錢拿給媽
媽。很多人可能會想說?宏怎麼會寫詞呢？因為我們是一起進公司的，所以早期
寫給別人的歌，幾乎都是我跟?宏搭配作詞作曲。只要待在公司裡沒事情做，就
無聊悶起來寫歌。」於是乎，那時期幫溫嵐、憲哥寫下來的「眼淚知道」「屋頂
」「世界末日」，幾乎全都成了KTV王牌金曲，而過往一首又一首不同曲風的磨
鍊、舊時待在阿爾發唱片裡度過的一個個夜、一碗碗陪伴他煎熬寫過的泡面，終
究，轉化成周杰倫自己曲風變化多端、精采絕倫的九張唱片。
■第一次生一個孩子
折磨自己每一年都要做出突破去年的音樂，這還不夠，周杰倫就是好勝，還
做導演，自編自導自演自己做配樂，把「不能說的秘密」給生出來。
小小的眼睛裡散發著認真光芒，周董娓娓道來：「是一直到拍完電影，我才
有了『我終於做到了』的成就感。音樂之外，我不熟悉的東西，做到了才會有更
大的喜悅。因為音樂作得好是理所當然的，我從小學這個，這還做不好，那我還
要幹嘛？很多人覺得，我對音樂的熱度減少，其實並沒有。我只是認為作歌是理
所當然該做的事情，但如果在電影上能得獎，那又不一樣了，畢竟我不是學這個
的。
「頭文字D」，以及跟張藝謀合作之後，我就覺得遇對人了。以前做音樂都是
一個人埋頭苦幹，只能單槍匹馬的創作;但是電影，就跟籃球隊一樣，人家傳球給
你，你還要再傳給他。當導演的時候，你還要注意，咦，這衣服不好、眉毛不好、
全都要改。等於在幫一個人整型一樣，萬一這故事不好，你就要幫他修容修到好
啊！對，做電影比做音樂更累，但是當導演也比做音樂更有成就感。」
所以即便，每一年在都有演唱會，每一年固定有張唱片，不時地還兩肋插刀
，幫換貼兄弟們執導MTV、拍電視劇，但周杰倫是沒有放棄執導演筒與演戲的。他
打了很有趣的比喻：「就像『不能說的秘密』，是我目前最滿意的作品，因為那
是你自己生的小孩子。當演員，你只是去帶小孩子而已，那小孩子不是你的，所
以我才要連配樂都自己來。如果我會攝影，我有可能就還會兼任攝影。我想證明
自己的能力，再者是不放心別人做的，因為我是比較主觀的人，這樣才能自己掌
控東西，修理自己的孩子。」
■第一次壓力大得要崩潰
不過，在大紅大紫，還橫跨電影音樂之後，壓力也跟著來了。
「工作壓力很大的時候，我也有幾乎崩潰的時候。」周董靜靜地說。「我常常
是一個人當10個人在做，很希望可以有很多分身可以代替我，幫我開演唱會、幫我
上節目、幫我寫歌、拍電影。一年到頭，我幾乎三分之二以上的時間都是工作。」
如果回顧到還在阿爾發時期，他還頂著一頭卷發，面對瞬間橫襲而來的歌迷、
突如其來的一連串通告，周杰倫真的頂不住時，往往是躲起來，在通告時間內讓大
家全都找不到，急壞公司一缸子人。而他卻偷偷躲到錄音間裡面，把紛紛擾擾丟在
隔音牆之外，短暫地做一個普通人，單純睡個大頭覺。他灑脫地說：「就慢慢過這
段工作時間，因為那工作有時效性的。所以我都會讓時間過了，再讓大家找到我，
有點像偶爾出走一樣。但是，現在有了自己的公司－杰威爾，就不能再這樣了。」
■第一次發現音樂帶來的生命意義
有時候忙到犯了僵直性脊椎炎，痛得要命，但周董還是繼續工作。來拍照的前
一天，他才因為拍攝電視劇太累而再次發病，他怨了一下：「我才30歲，走路就像
老人一樣。只要有僵直性脊椎炎的，就會知道，這種痛起來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
很多人問我，到底有多痛？我說，像抽筋，但又不是抽筋;如果女孩子問，我
就會說是月經，可是感覺又不是。時好時壞，最近大概拍連續劇比較累，所以連走
樓梯都還要靠著扶手才能走。但是，我們還是幸運的。我不是自暴自棄的人，畢竟
再怎麼痛，都還是會有人比你更痛;再怎麼可憐，都還會有人比你可憐。」
前幾年，周杰倫就曾經偷偷去病院看癌症歌迷。白色的布簾、冰冷的病床，霎
時間，對生命的想法也跟著被改變了：「我聽說她喜歡聽我的歌，進醫院時，護士
還特別幫她準備，所以我去探望時，就會盡量讓她在快樂的氣氛裡面，臂如彈鋼琴
啊、簽名，讓她可以短暫開心、不要害怕。我那時才知道，原來音樂可以真正影響
一個人的生命，那比被放到教科書裡面還重要，音樂可以給她們活動去的勇氣，我
每次去探望病患歌迷，也都希望這不會是最後一次見面，我還可以看到她們健健康
康來我的簽唱會。」
不僅如此，還有一次，周杰倫曾經碰上一位媽媽歌迷，她過去罹患癌症，而萌
生輕生的念頭。某次，這個媽媽開車去海邊散心，車上正放著兒子最喜歡的周杰倫
專輯，因為開得很大聲，吸引了沿著海岸線騎行的腳踏車隊跑過來跟媽媽聊：「我
們也在聽周杰倫喔！」一道把iPod耳機轉給媽媽聽。不過是一念之間，原來抑郁的
媽媽，就摒棄了輕生的念頭，忘記化療的痛苦，音樂把她與人群拉在一塊，她也因
音樂而重生。
■生命，不能重來
所以，周杰倫也不再疲累了，原來他的音樂可以給予那麼多人生命意義，再累
也要堅持下去。雖然，他有時會感到孤獨。特別是在內地的演唱會，上一秒還聽到
幾萬人高喊自己的名字;下一秒回到飯店裡，房間卻剩下一張偌大的雙人床，只有
窗戶倒影裡的自己相偎依。
可是，他至少知道回到家裡，還有個媽媽點燈在等他回來吃頓飯。
雖然，他有時會覺得狗仔隊到處跟。一段段緋聞，蔡依林、候佩岑、曾?玹，
都要成為大家茶餘飯後的話題。可是，周董還是熱愛也享受逛街，他笑說：「我
在台灣的生活範圍不會太有限，就戴口罩、再戴毛帽去逛夜市，反正沒有人覺得
我會去。電影我也照看，去冷門一點的戲院就好了。」
周杰倫最後告訴我：「我媽媽曾經在要離婚的時候，很難過，要不是因為信
仰，她也許差點到了生命的盡頭，也有很多人因為一時的難關，過不去而輕生，
但是還有癌症病患是拼命在求生存。錢財，再賺就有;感情，再談就有。只有生
命，不能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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