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 我在萬金的日子
還記得以前當兵放假的時候,我最常做的事情,就是把諾曼地大空降(Band of Brother
)這部片子拿出來看。雖然說已經看過很多次了,總還是不免把光碟片放進電腦,帶上耳
機,把片子的每個段落都細細的咀嚼過一變,彷彿自己置身在1944年的歐陸戰場上,打著
一場不知明天自己是生是死的硬仗。看完了,腦袋放空,好好的睡上一覺,就準備收拾行
李回到營區去了。
那時候的我在想,假如當兵的一切都成了過去,我會把它當成是一場好夢?惡夢?或是另
外一個使自己成長的經歷?
我始終找不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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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就這樣背著行李跳下了軍卡,一群包括我在內的二十一名新兵,在2003年12月19號的
傍晚終於踏進了萬金的大門,一個使勁東張西望的我,還來不及把四周的風景望上一圈,
就被一聲急遽的口令拉回了現實
「新兵注意!!」發號口令的是一位中士
「喊注意還動呀??在我面前排成三個班,中央伍對準我」
「向右看 齊!」
只見一群新兵慌慌張張的先排出了三個班,在還沒算好中央伍是哪位仁兄以前
另外一個口令又馬上下來了
「向前 看!!」
「蹲下!」那名中士大聲喝斥著,新兵群立刻就蹲了下來
「操你媽個B,新兵連排隊都不會是不是?你他媽新訓過太爽阿?」
「再給我來一次!」他提高了音量,兩手插著腰
「起立!」「中央伍對準我,向右看 齊!」
這次大家皮可扒得很緊,馬上排出了他想要的隊形
而他大分貝的嗓門,也吸引了一群人在旁邊圍觀
緊接著我們就被排成了要被安檢的隊形,每個人都把黃埔大背包放在腳尖前面
,地上滿是自己的私人物品,亂亂的,散散的,還不時有鋼杯臉盆碰撞到的聲音。
因為他只給我們十秒鐘拿出這些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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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已站了多久,兩腿都已經開始麻了,但是我還是兩腿緊夾著,雙手緊貼著褲縫。因
為我看到前面的那位仁兄手沒有貼緊,被一位檢查行李的士官出奇不意的撥開,惹來了附
近圍觀群眾的一頓臭罵。
『糙你媽個B,新兵都不會站是不是?』
『中心過太爽是吧?班長都沒有教喔?』
『幹!手都不會貼喔?』
發出聲音的是圍觀的群眾,看樣子應該是待命班剛下哨或者是比較老砍的,已經褪了色
的迷彩褲,迷彩內衣上也有幾個破洞。隱隱約約在手臂上、小腿上,都可以看得見刺青。
但是並非所有圍觀的人都是這種類型的,也有臉上白白淨淨,看起來很斯文的。不過他們
卻有一個共通的特色:不友善的眼神,以及滿口衝著新兵叫囂的髒話,此ㄧ句彼ㄧ句的喊
著、罵著,彷彿新兵就是犯了罪被拿來遊街、發洩群眾情緒的樣子一樣,而新兵群就這樣
直挺挺的站著,連還口的餘地都沒有。
這個時候我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呢?大概是在心底偷偷的哼著歌吧!!我想我這輩子大
概沒這麼的難堪過,被莫名的漫罵、叫囂,要是腦筋不轉動一下的話,感覺也實在是不好
受。而其他人的感受是如何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在安檢完以後每個人的表情都很凝重。
原˙來˙這˙就˙是˙萬˙金
我心裡一陣發寒。
右手邊的旅部大樓正中央高掛著三角三色的閃電香腸標誌,上方寫著『精實』兩個黑
色的大字,在落日的照耀下更顯得黑暗陰沉,而我們的萬金日子才正要開始。
當一群新兵背著歪七扭八的黃埔背包來到旅部連大樓的前面時,沒有嬉笑、沒有談話
大家迅速的把背包放在寢室以後,就馬上帶著碗筷出來排隊等吃飯了。
今天唯一值得感謝的是:安檢完後,給了我們三十秒把東西收回背包裡。
據說,以前是二十秒……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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