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會][稿件] 臥室
「碰!」空氣中猛然擦出一聲鳴響,一顆空氣彈劃過臥室內
柔和的空間。
「妳瘋了嗎?!」男人看著室內飛濺出的鮮血,對女人大叫
,一手壓住血流不止的右臂,並同時用意志令擱置在床邊書桌上
的台燈往女人的方向高速飛砸而去。
女人偏頭閃過男人的攻擊,再度憑空發出另一枚空氣彈,掃
過男人的耳邊,當場炸開男人身後的書架,書本四散一地,紙片
飛舞。
男人眼見藏書遭破壞,心知女人這回是來真的了,連心愛的
書本都可以棄之不顧的狀況下,如果他不反擊,那麼接下來四散
的就不只是書本,而是自己的身體。他放開原本捂住右臂的手,
任由血液緩緩流下,開始編織防禦法術,試圖以呼吸的律動在兩
人之間形成防護網,但在這只有四坪大的房間內,兩人的呼吸彼
此影響,男人的法術編織頻頻出錯,防護網這點子恐怕是不成了
。
女人在發出第二枚空氣彈後稍停頓了一會兒,調整自己的呼
吸頻率,試著再製造出法術來驅使房內的東西向男人飛去,趁著
男人編織防護網失敗的空擋,房間內的一枚枕頭、櫃子上的瓶罐
、鏡子、音響等雜物,紛紛在意志的作用下向男人飛撲而去,男
人眼見各種五花八門的物品襲來,快速側身閃過,為了自保,也
只能讓日用品在地上摔個粉碎。
「等等!電腦!」男人忽然大驚失色,電腦可摔不得!女人
被他一叫,立刻把意志轉向電腦旁的水杯,然後讓它在男人腳邊
摔個粉碎。而男人則順勢令水杯的碎片飛起,往女人身後的窗廉
射去,窗廉上出現了刮痕,金色的窗廉就這樣被毀了。
「窗廉啊~~」男人嘆道,但女人這時已經準備好一整床的棉
被,朝向他鋪天蓋地而來。男人側身閃躲不及,一時之間被子蓋
住他的視線,隔著被子,他身後的書架又有幾本書遭到空氣彈震
落!既然她不在乎那些書本,男人也有了心理準備,心裡一轉,
四、五冊厚厚的百科全書、字典便如子彈般向女人飛去。女人稍
稍發出一聲驚呼,男人這時拉下蓋在頭上的棉被,見她似乎被其
中一本硬殼書給擦過肩膀,身體不太平衡。
女人抬眼看著有些狼狽的男人,一語不發,視線轉向頭頂上
的黃色日光燈。男人見狀,倒抽了口氣,立刻施以意志反制,但
女人拆解日光燈的意志十分堅強,男人的反制並未見效。室內的
光線開始閃爍,日光燈正被慢速旋轉,男人想到上一次女人拆下
日光燈後讓屋子裡充滿了玻璃碎片的景象,又見她臉色蒼白眉頭
緊蹙,決定無論如何都要制止她。抬頭一看,他迅速伸出受傷的
右手,關掉室內的光源。
突如奇來的黑暗令女人愣了兩秒鐘,接著,她不高興地開口
:
「快開燈。」
「…」男人正要回嘴,但此時公寓門鈴響起。
「鄰居又報警了。」他道。
女人發出不滿的聲音。
「我去開門,妳別出來。」男人說著帶上臥室的門,前去應
門。
女人一個人留在漆黑一片的臥室內,聳聳肩。她伸伸手指,
房內一陣零落的碰撞聲,接著電燈亮起,室內恢復原貌。她疲倦
地倒上床,剛才的衝突令她全身發汗,六個月大的胎兒經過剛才
的場面,終於安靜地睡去。女人深吸了口氣,仔細聆聽門口男人
和警察的周旋道歉聲。
客廳裡的男人一面應付著警察,一面向鄰居保證下次決不再
犯,但這對夫妻心理清楚,除非那令他們晚上無法成眠的罪魁禍
首被生下來,否則這種事件肯定不是最後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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