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邁步] 好好說再見：練琴
練琴想起妳。https://reurl.cc/nzy8kd 權力之歌鋼琴-dayend
是不是因為腦袋裡轉過關於妳的一切，所以原本應該要慷慨激昂的音樂被彈得有點
緩慢而紊亂？隨即這個念頭被自己推翻，我不該拿自己的失調與妳牽扯在一起。
妳不會是我的負擔與沉重，
妳要成為支撐我走過生命晦暗的光亮，我這樣告訴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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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姊希望我思考，為什麼在人生的過程裡我已經失去了這麼多朋友，卻唯獨在失去
妳的時候過不去。這件事，這個問題，某種程度剛好也呈現了為什麼失去妳我過不
去，因為無論我看起來多無感、多冷靜多樂觀，其實一切都沒有過去，太多時候只
有妳知道。
沒有眼淚、沒有展現難過的情緒、沒有透過被陪伴或崩潰來過度這些傷痕，並不代
表我不難過，但這個世界並不時常能理解這樣的我；更多時候我的反應會引發誤解
，被認為冷血、不近人情是時常有的事。
小時候連我的養母，都害怕，何況是別人，我完全理解世人的角度與眼光，而這創
造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孤單感，直到妳出現，而妳不需要我刻意告知就理解。
我想我恐懼與難以過度的其中一個原因就是，那種被關在全世界門外不被任何人理
解的孤寂忽然蓋天鋪地而來，像被掏空，而這真不是一個容易解決的情緒困擾。
妳老是提醒我的，不要永遠當那個救得了別人但卻不知道怎麼為自己求救的傢伙，
對於我妳永遠一語成懺。
也有可能，沒有來得及說遺憾與那一段時間的不確定裡我腦海裡想像妳可能經歷死
亡的痛苦讓我難以過渡，我時常會想，假如我當時不跟妳交換那張機票、不讓妳上
飛機，或者如果我們不急著那麼早轉機，就算有一小時、幾分鐘，可以跟妳好好說
說再見、跟妳聊聊天，很可能我就不會像現在這麼悲傷。彈琴的時候，我一直想到
妳，想到這場人生裡妳發生過的和我一起經歷過的，想到以後我們的四手聯彈永遠
消失了，然後我意識到，也許真正讓我難受的並不是我在為自己的失去哀傷，而是
在為妳失去這場人生和生命難過。
我很難過，沒能繼續好好人生的人是妳，我想我確實很難過那個機率裡留下生命的
是我不是妳。相較於總是跟世界很有距離又體弱多病的我，妳是一個更熱愛生命、
健康、樂觀、勇敢的人，妳善解人意、妳體貼溫柔，我打從心裡相信也認為，妳比
我更值得活下來。
我想，我很自責活下來的是我，不是妳。我耿耿於懷，不斷地鞭笞自己，
我的人生會繼續，我可能會遇見其他人、發展新的人生劇情，我可能會很快地實現
和妳約好的承諾、做到妳希望我做到的事，也可能終其一生我還是沒有勇氣和緣分
去處理好那些只能跟妳說的關於我自己知道生命裡重要卻沒個準的事。
我大概，很想跟妳說對不起，很想、很想當面跟妳說，對不起！
可是連一個墓碑、一個儀式、一個告別，都不知道該怎麼處理起。因為妳，我從一
個不願意辦喪禮的冷血鐵齒傢伙妥協了，我意識到生者的情緒需要被照顧，又一次
因為妳理解也學會了這個人間許多溫情流動的暗潮裡從不是邏輯與理性可以處理的
；我想，把怎麼告別、告別的方式交給生者去決定出一個能好好向前的方式，會比
尊重我的遺願重要，因為要繼續人生的是生者，該被溫暖體諒的是生者。
嘿！
等我，看顧我，但不要再觀察我的過程裡笑得太厲害，我們遲早會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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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腳踩的地獄只是天堂的倒影，我唇角的故事也是時間的灰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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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Self-Healing/M.1590937063.A.FA8.html
※ 編輯: dayend (59.126.129.224 臺灣), 05/31/2020 23:16: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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