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傲江湖 滅門2

看板ck58th111作者 (不宅的阿宅)時間15年前 (2009/05/10 10:47), 編輯推噓0(000)
留言0則, 0人參與, 最新討論串1/1
那姓余的笑道:“大姑娘,你磕不磕頭!”臂上加勁,將林平之的頭直壓下去,越壓越低,額頭几欲触及地面。林平之反手出拳去擊他小腹,始終差了數寸,沒法打到,只覺頸骨奇痛,似欲折斷,眼前金星亂冒,耳中嗡嗡之聲大作。他雙手亂抓亂打,突然碰到自己腿肚上一件硬物,情急之下,更不思索,隨手一拔,使勁向前送去,插入了那姓余漢子的小腹。那姓余漢子大叫一聲,松開雙手,退后兩步,臉上現出恐怖之极的神色,只見他小腹上已多了一把匕首,直沒至柄。他臉朝西方,夕陽照在匕首黃金的柄上,閃閃發光。他張開了口想要說話,卻說不出來,伸手想去拔那匕 首,卻又不敢。林平之也嚇得一顆心似要從口腔中跳了出來,急退數步。那姓賈的和史鄭二鏢頭住手不斗,惊愕异常的瞧著那姓余漢子。只見他身子晃了几晃,右手抓住了匕首柄,用力一拔,登時鮮血直噴出數尺之外,旁觀數人大聲惊呼。那姓余漢子叫道:“賈……賈……跟爹爹說……給……給我報……”右手向后一揮,將匕首擲出。那姓賈的叫道:“余兄弟,余兄弟。”急步搶將過去。那姓余的扑地而倒,身子抽搐了几下,就此不動了。史鏢頭低聲道:“抄家伙!”奔到馬旁,取了兵刃在手。他江湖閱歷丰富,眼見鬧出了人命,那姓賈的非拚命不可。那姓賈的向林平之瞪 視半晌,搶過去拾起匕首,奔到馬旁,躍上馬背,不及解韁,匕首一揮,便割斷了韁繩,雙腿力夾,縱馬向北疾馳而去。   陳七走過去在那姓余的尸身上踢了一腳,踢得尸身翻了起來,只見傷口中鮮血兀自汩汩流個不住,說道:“你得罪咱們少鏢頭,這不是活得不耐煩了?那才叫活該!”林平之從來沒殺過人,這時已嚇得臉上全無血色,顫聲道:“史……史鏢頭,那……那怎么辦?我本來……本來沒想殺他。”史鏢頭心下尋思:“福威鏢局三代走鏢,江湖上斗毆殺人,事所難免,但所殺傷的沒一個不是黑道人物,而且這等斗殺總是在山高林密之處,殺了人后就地一埋,就此了事,總不見劫鏢的盜賊會向官府告福威鏢局一狀?然而這次所殺的顯然不是盜賊,又是密邇城郊,人命關天,非同小 可,別說是鏢局子的少鏢頭,就算總督、巡按的公子殺了人,可也不能輕易了結。”皺眉道:“咱們快將尸首挪到酒店里,這里鄰近大道,莫讓人見了。”好在其時天色向晚,道上并無別人。白二、陳七將尸身抬入店中。史鏢頭低聲道:“少鏢頭,身邊有銀子沒有?”林平之忙道:“有,有,有!”將怀中帶著的二十几兩碎銀子都掏了出來。史鏢頭伸手接過,走進酒店,放在桌上,向薩老頭道:“薩老頭,這外路人調戲你家姑娘,我家少鏢頭仗義相助,迫于無奈,這才殺了他。大家都是親眼瞧見的。這件事由你身上而起,倘若鬧了出來,誰都脫不了干系。這些銀子你先使著 ,大伙儿先將尸首埋了,再慢慢儿想法子遮掩。”薩老頭道:“是!是!是!”鄭鏢頭道:“咱們福威鏢局在外走鏢,殺几個綠林盜賊,當真稀松平常。這兩只川耗子,鬼頭鬼腦的,我瞧不是江洋大盜,便是采花大賊,多半是到福州府來做案的。咱們少鏢頭招子明亮,才把這大盜料理了,保得福州府一方平安,本可到官府領賞,只是少鏢頭怕麻煩,不圖這個虛名。老頭儿,你這張嘴可得緊些,漏了口風出來,我們便說這兩個大盜是你勾引來的,你開酒店是假的,做眼線是真。听你口音,半點也不像本地人。否則為甚么這二人遲不來,早不來,你一開酒店便來,天下的事情哪 有這門子巧法?”薩老頭只道:“不敢說,不敢說!”   史鏢頭帶著白二、陳七,將尸首埋在酒店后面的菜園之中,又將店門前的血跡用鋤頭鋤得干干淨淨,覆到了土下。鄭鏢頭向薩老頭道:“十天之內,我們要是沒听到消息走漏,再送五十兩銀子來給你做棺材本。你倘若亂嚼舌根,哼哼,福威鏢局刀下殺的賊子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再殺你一老一少,也不過是在你菜園子的土底再添兩具死尸。”薩老頭道:“多謝,多謝!不敢說,不敢說!”   待得料理妥當,天已全黑。林平之心下略寬,忐忑不安的回到鏢局子中。一進大廳,只見父親坐在太師椅中,正在閉目沉思,林平之神色不定,叫道:“爹!”   林震南面色甚愉,問道:“去打獵了?打到了野豬沒有?”林平之道:“沒有。”林震南舉起手中煙袋,突然向他肩頭擊下,笑喝:“還招!”林平之知道父親常常出其不意的考校自己功夫,如在平日,見他使出這招“辟邪劍法”第二十六招的“流星飛墮”,便會應以第四十六招“花開見佛”,但此刻他心神不定,只道小酒店中殺人之事已給父親知悉,是以用煙袋責打自己,竟不敢避,叫道:“爹!”   林震南的煙袋杆將要擊上儿子肩頭,在离他衣衫三寸處硬生生的凝招不下,問道:“怎么啦?江湖上倘若遇到了勁敵,應變竟也這等遲鈍,你這條肩膀還在么?”話中雖含責怪之意,臉上卻仍帶著笑容。林平之道:“是!”左肩一沉,滴溜溜一個轉身,繞到了父親背后,順手抓起茶几上的雞毛撣子,便向父親背心刺去,正是那招“花開見佛”。林震南點頭笑道:“這才是了。”反手以煙袋格開,還了一招“江上弄笛”。林平之打起精神,以一招“紫气東來”拆解。父子倆拆到五十余招后,林震南煙袋疾出,在儿子左乳下輕輕一點,林平之招架不及,只覺右臂一酸,雞毛 撣子脫手落地。林震南笑道:“很好,很好,這一個月來每天都有長進,今儿又拆多了四招!”回身坐入椅中,在煙袋中裝上了煙絲,說道:“平儿,好教你得知,咱們鏢局子今儿得到了一個喜訊。”林平之取出火刀火石,替父親點著了紙媒,道:“爹又接到一筆大生意?”林震南搖頭笑道:“只要咱們鏢局子底子硬,大生意怕不上門?怕的倒是大生意來到門前,咱們沒本事接。”他長長的噴了口煙,說道:“剛才張鏢頭從湖南送了信來,說道川西青城派松風觀余觀主,已收了咱們送去的禮物。”林平之听到“川西”和“余觀主”几個字,心中突的一跳,道:“收了咱們的 禮物?”退數步。那姓賈的和史鄭二鏢頭住手不斗,惊愕异常的瞧著那姓余漢子。只見他身子晃了几晃,右手抓住了匕首柄,用力一拔,登時鮮血直噴出數尺之外,旁觀數人大聲惊呼。那姓余漢子叫道:“賈……賈……跟爹爹說……給……給我報……”右手向后一揮,將匕首擲出。那姓賈的叫道:“余兄弟,余兄弟。”急步搶將過去。那姓余的扑地而倒,身子抽搐了几下,就此不動了。史鏢頭低聲道:“抄家伙!”奔到馬旁,取了兵刃在手。他江湖閱歷丰富,眼見鬧出了人命,那姓賈的非拚命不可。那姓賈的向林平之瞪視半晌,搶過去拾起匕首,奔到馬旁,躍上馬背,不及 解韁,匕首一揮,便割斷了韁繩,雙腿力夾,縱馬向北疾馳而去。   陳七走過去在那姓余的尸身上踢了一腳,踢得尸身翻了起來,只見傷口中鮮血兀自汩汩流個不住,說道:“你得罪咱們少鏢頭,這不是活得不耐煩了?那才叫活該!”林平之從來沒殺過人,這時已嚇得臉上全無血色,顫聲道:“史……史鏢頭,那……那怎么辦?我本來……本來沒想殺他。”史鏢頭心下尋思:“福威鏢局三代走鏢,江湖上斗毆殺人,事所難免,但所殺傷的沒一個不是黑道人物,而且這等斗殺總是在山高林密之處,殺了人后就地一埋,就此了事,總不見劫鏢的盜賊會向官府告福威鏢局一狀?然而這次所殺的顯然不是盜賊,又是密邇城郊,人命關天,非同小 可,別說是鏢局子的少鏢頭,就算總督、巡按的公子殺了人,可也不能輕易了結。”皺眉道:“咱們快將尸首挪到酒店里,這里鄰近大道,莫讓人見了。”好在其時天色向晚,道上并無別人。白二、陳七將尸身抬入店中。史鏢頭低聲道:“少鏢頭,身邊有銀子沒有?”林平之忙道:“有,有,有!”將怀中帶著的二十几兩碎銀子都掏了出來。史鏢頭伸手接過,走進酒店,放在桌上,向薩老頭道:“薩老頭,這外路人調戲你家姑娘,我家少鏢頭仗義相助,迫于無奈,這才殺了他。大家都是親眼瞧見的。這件事由你身上而起,倘若鬧了出來,誰都脫不了干系。這些銀子你先使著 ,大伙儿先將尸首埋了,再慢慢儿想法子遮掩。”薩老頭道:“是!是!是!”鄭鏢頭道:“咱們福威鏢局在外走鏢,殺几個綠林盜賊,當真稀松平常。這兩只川耗子,鬼頭鬼腦的,我瞧不是江洋大盜,便是采花大賊,多半是到福州府來做案的。咱們少鏢頭招子明亮,才把這大盜料理了,保得福州府一方平安,本可到官府領賞,只是少鏢頭怕麻煩,不圖這個虛名。老頭儿,你這張嘴可得緊些,漏了口風出來,我們便說這兩個大盜是你勾引來的,你開酒店是假的,做眼線是真。听你口音,半點也不像本地人。否則為甚么這二人遲不來,早不來,你一開酒店便來,天下的事情哪 有這門子巧法?”薩老頭只道:“不敢說,不敢說!”   史鏢頭帶著白二、陳七,將尸首埋在酒店后面的菜園之中,又將店門前的血跡用鋤頭鋤得干干淨淨,覆到了土下。鄭鏢頭向薩老頭道:“十天之內,我們要是沒听到消息走漏,再送五十兩銀子來給你做棺材本。你倘若亂嚼舌根,哼哼,福威鏢局刀下殺的賊子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再殺你一老一少,也不過是在你菜園子的土底再添兩具死尸。”薩老頭道:“多謝,多謝!不敢說,不敢說!”   待得料理妥當,天已全黑。林平之心下略寬,忐忑不安的回到鏢局子中。一進大廳,只見父親坐在太師椅中,正在閉目沉思,林平之神色不定,叫道:“爹!”   林震南面色甚愉,問道:“去打獵了?打到了野豬沒有?”林平之道:“沒有。”林震南舉起手中煙袋,突然向他肩頭擊下,笑喝:“還招!”林平之知道父親常常出其不意的考校自己功夫,如在平日,見他使出這招“辟邪劍法”第二十六招的“流星飛墮”,便會應以第四十六招“花開見佛”,但此刻他心神不定,只道小酒店中殺人之事已給父親知悉,是以用煙袋責打自己,竟不敢避,叫道:“爹!”   林震南的煙袋杆將要擊上儿子肩頭,在离他衣衫三寸處硬生生的凝招不下,問道:“怎么啦?江湖上倘若遇到了勁敵,應變竟也這等遲鈍,你這條肩膀還在么?”話中雖含責怪之意,臉上卻仍帶著笑容。林平之道:“是!”左肩一沉,滴溜溜一個轉身,繞到了父親背后,順手抓起茶几上的雞毛撣子,便向父親背心刺去,正是那招“花開見佛”。林震南點頭笑道:“這才是了。”反手以煙袋格開,還了一招“江上弄笛”。林平之打起精神,以一招“紫气東來”拆解。父子倆拆到五十余招后,林震南煙袋疾出,在儿子左乳下輕輕一點,林平之招架不及,只覺右臂一酸,雞毛 撣子脫手落地。林震南笑道:“很好,很好,這一個月來每天都有長進,今儿又拆多了四招!”回身坐入椅中,在煙袋中裝上了煙絲,說道:“平儿,好教你得知,咱們鏢局子今儿得到了一個喜訊。”林平之取出火刀火石,替父親點著了紙媒,道:“爹又接到一筆大生意?”林震南搖頭笑道:“只要咱們鏢局子底子硬,大生意怕不上門?怕的倒是大生意來到門前,咱們沒本事接。”他長長的噴了口煙,說道:“剛才張鏢頭從湖南送了信來,說道川西青城派松風觀余觀主,已收了咱們送去的禮物。”林平之听到“川西”和“余觀主”几個字,心中突的一跳,道:“收了咱們的 禮物?”頭走到兩人桌前,低聲問道:“要甚么酒?”聲音雖低,卻十分清脆動听。那年輕漢子一怔,突然伸出右手,托向宛儿的下頦,笑道:“可惜,可惜!”宛儿吃了一惊,急忙退后。另一名漢子笑道:“余兄弟,這花姑娘的身材硬是要得,一張臉蛋嘛,卻是釘鞋踏爛泥,翻轉石榴皮,格老子好一張大麻皮。”那姓余的哈哈大笑。   林平之气往上沖,伸右手往桌上重重一拍,說道:“甚么東西,兩個不帶眼的狗崽子,卻到我們福州府來撒野!”那姓余的年輕漢子笑道:“賈老二,人家在罵街哪,你猜這兔儿爺是在罵誰?”林平之相貌像他母親,眉清目秀,甚是俊美,平日只消有哪個男人向他擠眉弄眼的瞧上一眼,勢必一個耳光打了過去,此刻听這漢子叫他“兔儿爺”,哪里還忍耐得住?提起桌上的一把錫酒壺,兜頭摔將過去。那姓余漢子一避,錫酒壺直摔到酒店門外的草地上,酒水濺了一地。史鏢頭和鄭鏢頭站起身來,搶到那二人身旁。   那姓余的笑道:“這小子上台去唱花旦,倒真勾引得人,要打架可還不成!”鄭鏢頭喝道:“這位是福威鏢局的林少鏢頭,你天大膽子,到太歲頭上動土?”這“土”字剛出口,左手一拳已向他臉上猛擊過去。那姓余漢子左手上翻,搭上了鄭鏢頭的脈門,用力一拖,鄭鏢頭站立不定,身子向板桌急沖。那姓余漢子左肘重重往下一頓,撞在鄭鏢頭的后頸。喀喇喇一聲,鄭鏢頭撞垮了板桌,連人帶桌的摔倒。鄭鏢頭在福威鏢局之中雖然算不得是好手,卻也不是膿包腳色,史鏢頭見他竟被這人一招之間便即撞倒,可見對方頗有來頭,問道:“尊駕是誰?既是武林同道,難道就 不將福威鏢局瞧在眼里么?”那姓余漢子冷笑道:“福威鏢局?從來沒听見過!那是干甚么的?”   林平之縱身而上,喝道:“專打狗崽子的!”左掌擊出,不等招術使老,右掌已從左掌之底穿出,正是祖傳“翻天掌”中的一招“云里乾坤”。那姓余的道:“小花旦倒還有兩下子。”揮掌格開,右手來抓林平之肩頭。林平之右肩微沉,左手揮拳擊出。那姓余的側頭避開,不料林平之左拳突然張開,拳開變掌,直擊化成橫掃,一招“霧里看花”,拍的一聲,打了他一個耳光。姓余的大怒,飛腳向林平之踢來。林平之沖向右側,還腳踢出。這時史鏢頭也已和那姓賈的動上了手,白二將鄭鏢頭扶起。鄭鏢頭破口大罵,上前夾擊那姓余的。林平之道:“幫史鏢頭,這狗賊我料 理得了。”鄭鏢頭知他要強好胜,不愿旁人相助,順手拾起地下的一條板桌斷腿,向那姓賈的頭上打去。兩個趟子手奔到門外,一個從馬鞍旁取下林平之的長劍,一個提了一杆獵叉,指著那姓余的大罵。鏢局中的趟子手武藝平庸,但喊慣了鏢號,個個嗓子洪亮。他二人罵的都是福州土話,那兩個四川人一句也不懂,但知總不會是好話。林平之將父親親傳的“翻天掌”一招一式使將出來。他平時常和鏢局里的鏢師們拆解,一來他這套祖傳的掌法确是不凡,二來眾鏢師對這位少主人誰都容讓三分,決沒哪一個蠢才會使出真實功夫來跟他硬碰,因之他臨場經歷雖富,真正搏斗的遭 際卻少。雖然在福州城里城外,也曾和些地痞惡少動過手,但那些三腳貓的把式,又如何是他林家絕藝的對手?用不上三招兩式,早將人家打得目青鼻腫,逃之夭夭。可是這次只斗得十余招,林平之便驕气漸挫,只覺對方手底下甚是硬朗。那人手上拆解,口中仍在不三不四:“小兄弟,我越瞧你越不像男人,准是個大姑娘喬裝改扮的。你這臉蛋儿又紅又白,給我香個面孔,格老子咱們不用打了,好不好?”林平之心下愈怒,斜眼瞧史、鄭二名鏢師時,見他二人雙斗那姓賈的,仍是落了下風。鄭鏢頭鼻子上給重重打了一拳,鼻血直流,衣襟上滿是鮮血。林平之出掌更快,驀然 間拍的一聲響,打了那姓余的一個耳光,這一下出手甚重,那姓余的大怒,喝道:“不識好歹的龜儿子,老子瞧你生得大姑娘一般,跟你逗著玩儿,龜儿子卻當真打起老子來!”拳法一變,驀然間如狂風驟雨般直上直下的打將過來。兩人一路斗到了酒店外。林平之見對方一拳中宮直進,記起父親所傳的“卸”字訣,當即伸左手擋格,將他拳力卸開,不料這姓余的膂力甚強,這一卸竟沒卸開,砰的一拳,正中胸口。林平之身子一晃,領口已被他左手抓住。那人臂力一沉,將林平之的上身掀得彎了下去,跟著右臂使招“鐵門檻”,橫架在他后頸,狂笑說道:“龜儿子,你磕三個 頭,叫我三聲好叔叔,這才放你!”史鄭二鏢師大惊,便欲撇下對手搶過來相救,但那姓賈的拳腳齊施,不容他二人走開。趟子手白二提起獵叉,向那姓余的后心戳來,叫道:“還不放手?你到底有几個腦……”那姓余的左足反踢,將獵叉踢得震出數丈,右足連環反踢,將白二踢得連打七八個滾,半天爬不起來。陳七破口大罵:“烏龜王八蛋,他媽的小雜种,你奶奶的不生眼珠子!”罵一句,退一步,連罵八九句,退開了八九步。 ARE MY DESTINY ) by A_R_RAHMAN銀子賣了給小老儿。唉,總算回到故鄉啦,听著人人說這家鄉話,心里就說不出的受用,慚愧得緊,小老儿自己可都不會說啦。”那青衣少女低頭托著一只木盤,在林平之等人面前放了杯筷,將三壺酒放在桌上,又低著頭走了開去,始終不敢向客人瞧上一眼。林平之見這少女身形婀娜,膚色卻黑黝黝地甚是粗糙,臉上似有不少痘瘢,容貌甚丑,想是她初做這賣酒勾當,舉止甚是生硬,當下也不在意。   史鏢頭拿了一只野雞、一只黃兔,交給薩老頭道:“洗剝干淨了,去炒兩大盆。”薩老頭道:“是,是!爺們要下酒,先用些牛肉、蚕豆、花生。”宛儿也不等爺爺吩咐,便將牛肉、蚕豆之類端上桌來,鄭鏢頭道:“這位林公子,是福威鏢局的少鏢頭,少年英雄,行俠仗義,揮金如土。你這兩盤菜倘若炒得合了他少鏢頭的胃口,你那三十兩銀子的本錢,不用一兩個月便賺回來啦。”薩老頭道:“是,是!多謝,多謝!”提了野雞、黃兔自去。鄭鏢頭在林平之、史鏢頭和自己的杯中斟了酒,端起酒杯,仰脖子一口喝干,伸舌頭舐了舐嘴唇,說道:“酒店換了主儿,酒味倒 沒變。”又斟了一杯酒,正待再喝,忽听得馬蹄聲響,兩乘馬自北邊官道上奔來。   兩匹馬來得好快,倏忽間到了酒店外,只听得一人道:“這里有酒店,喝兩碗去!”史鏢頭听話聲是川西人氏,轉頭張去,只見兩個漢子身穿青布長袍,將坐騎系在店前的大榕樹下,走進店來,向林平之等晃了一眼,便即大刺刺的坐下。這兩人頭上都纏了白布,一身青袍,似是斯文打扮,卻光著兩條腿儿,腳下赤足,穿著無耳麻鞋。史鏢頭知道川人都是如此裝束,頭上所纏白布,乃是當年諸葛亮逝世,川人為他戴孝,武侯遺愛甚深,是以千年之下,白布仍不去首。林平之卻不免希奇,心想:“這兩人文不文、武不武的,模樣儿可透著古怪。”只听那年輕漢子叫道:“拿 酒來!拿酒來!格老子福建的山真多,硬是把馬也累坏了。”   宛儿低頭走到兩人桌前,低聲問道:“要甚么酒?”聲音雖低,卻十分清脆動听。那年輕漢子一怔,突然伸出右手,托向宛儿的下頦,笑道:“可惜,可惜!”宛儿吃了一惊,急忙退后。另一名漢子笑道:“余兄弟,這花姑娘的身材硬是要得,一張臉蛋嘛,卻是釘鞋踏爛泥,翻轉石榴皮,格老子好一張大麻皮。”那姓余的哈哈大笑。   林平之气往上沖,伸右手往桌上重重一拍,說道:“甚么東西,兩個不帶眼的狗崽子,卻到我們福州府來撒野!”那姓余的年輕漢子笑道:“賈老二,人家在罵街哪,你猜這兔儿爺是在罵誰?”林平之相貌像他母親,眉清目秀,甚是俊美,平日只消有哪個男人向他擠眉弄眼的瞧上一眼,勢必一個耳光打了過去,此刻听這漢子叫他“兔儿爺”,哪里還忍耐得住?提起桌上的一把錫酒壺,兜頭摔將過去。那姓余漢子一避,錫酒壺直摔到酒店門外的草地上,酒水濺了一地。史鏢頭和鄭鏢頭站起身來,搶到那二人身旁。   那姓余的笑道:“這小子上台去唱花旦,倒真勾引得人,要打架可還不成!”鄭鏢頭喝道:“這位是福威鏢局的林少鏢頭,你天大膽子,到太歲頭上動土?”這“土”字剛出口,左手一拳已向他臉上猛擊過去。那姓余漢子左手上翻,搭上了鄭鏢頭的脈門,用力一拖,鄭鏢頭站立不定,身子向板桌急沖。那姓余漢子左肘重重往下一頓,撞在鄭鏢頭的后頸。喀喇喇一聲,鄭鏢頭撞垮了板桌,連人帶桌的摔倒。鄭鏢頭在福威鏢局之中雖然算不得是好手,卻也不是膿包腳色,史鏢頭見他竟被這人一招之間便即撞倒,可見對方頗有來頭,問道:“尊駕是誰?既是武林同道,難道就 不將福威鏢局瞧在眼里么?”那姓余漢子冷笑道:“福威鏢局?從來沒听見過!那是干甚么的?”   林平之縱身而上,喝道:“專打狗崽子的!”左掌擊出,不等招術使老,右掌已從左掌之底穿出,正是祖傳“翻天掌”中的一招“云里乾坤”。那姓余的道:“小花旦倒還有兩下子。”揮掌格開,右手來抓林平之肩頭。林平之右肩微沉,左手揮拳擊出。那姓余的側頭避開,不料林平之左拳突然張開,拳開變掌,直擊化成橫掃,一招“霧里看花”,拍的一聲,打了他一個耳光。姓余的大怒,飛腳向林平之踢來。林平之沖向右側,還腳踢出。這時史鏢頭也已和那姓賈的動上了手,白二將鄭鏢頭扶起。鄭鏢頭破口大罵,上前夾擊那姓余的。林平之道:“幫史鏢頭,這狗賊我料 理得了。”鄭鏢頭知他要強好胜,不愿旁人相助,順手拾起地下的一條板桌斷腿,向那姓賈的頭上打去。兩個趟子手奔到門外,一個從馬鞍旁取下林平之的長劍,一個提了一杆獵叉,指著那姓余的大罵。鏢局中的趟子手武藝平庸,但喊慣了鏢號,個個嗓子洪亮。他二人罵的都是福州土話,那兩個四川人一句也不懂,但知總不會是好話。林平之將父親親傳的“翻天掌”一招一式使將出來。他平時常和鏢局里的鏢師們拆解,一來他這套祖傳的掌法确是不凡,二來眾鏢師對這位少主人誰都容讓三分,決沒哪一個蠢才會使出真實功夫來跟他硬碰,因之他臨場經歷雖富,真正搏斗的遭 際卻少。雖然在福州城里城外,也曾和些地痞惡少動過手,但那些三腳貓的把式,又如何是他林家絕藝的對手?用不上三招兩式,早將人家打得目青鼻腫,逃之夭夭。可是這次只斗得十余招,林平之便驕气漸挫,只覺對方手底下甚是硬朗。那人手上拆解,口中仍在不三不四:“小兄弟,我越瞧你越不像男人,准是個大姑娘喬裝改扮的。你這臉蛋儿又紅又白,給我香個面孔,格老子咱們不用打了,好不好?”林平之心下愈怒,斜眼瞧史、鄭二名鏢師時,見他二人雙斗那姓賈的,仍是落了下風。鄭鏢頭鼻子上給重重打了一拳,鼻血直流,衣襟上滿是鮮血。林平之出掌更快,驀然 間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61.62.149.180
文章代碼(AID): #1A1a0hxU (ck58th1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