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徵文] 耳朵裡的花 - 這篇文好像有政治不要緊嗎？
讓我說說這個故事吧。
在我頭部的兩側，有兩株相當顯眼的「植物」。其實不僅僅只有我而已，走在大街上
放眼望去，不管男女老少，所有人的頭部兩側都有著各式各樣的「植物」。
這時候正好是週末假日，電視牆上正播放著各式各樣的廣告，其中類似以下的廣告佔
大多數：
「『綠萌萌』催草劑，含有五種天然生長的益生菌，可以刺激植物生長、增強對病蟲
害免疫力。購買催草劑請指明『綠萌萌』……」
「『旺草』牌『綠耳』是最新技術研發出來，可隨身攜帶、方便替換，只需要陽光和
少許水分就可生存，是您外出旅遊的好夥伴。目前共有『黃金菊』、『水百合』、『翠竹
』三種品種……」
這時候我注意到右邊這株「植物」感覺相當不對勁。難道是水貨？
右邊的聲音聽起來特別模糊，看來「植物」大概快枯死了吧？
「真爛。」
我嘟囔著拆下右邊的「植物」，然後扔進路邊的垃圾桶。
簡單而言這個城市的人們啊，因為聽力已經退化，必須依靠各種特殊「植物」來增加
聽力。人們把這些高科技植物種在已經幾乎失去功能的耳朵內來取代耳朵，我們通常稱呼
這種取代耳朵的植物為『綠耳』。
這種異想天開的發明不知道是哪個天兵想出來的，可是實際上效果卻比早期的機械助
聽器好很多。更有甚者，就連應該已經失去聽力的聽障人士們也藉由這些『綠耳』重返有
聲世界。
不過，現在這些『綠耳』的功能除了代替聽覺器官，可能還有象徵身份地位之類多餘
的功能吧？對我這樣的窮學生而言是很不重要的事情就是了。
……什麼？你問我這樣隨便的設定不要緊嗎？
「作者說了算」，這句名言沒聽過嗎？
於是我走進一間『綠耳』的專賣店。
「老闆，我要換『綠耳』。」
我看上架上一株便宜的盆栽，拿到櫃台對老闆說。
「這樣的『綠耳』不要緊嗎？」
老闆皺起眉頭似笑非笑，可見現在我的腦袋看起來一定很不協調。
「不要緊，沒問題！」
二話不說，我付了錢後立刻裝上這個新的『綠耳』。算了，能用便宜就好，誰還在乎
外觀的問題呢？
「高興就好。」
老闆打個呵欠，轉頭盯著電視上的賽馬節目。
回到大街上的我繼續漫無目的地閒逛，消磨午後的悠閒時光。
我打了個大呵欠，突然感覺聲音聽起來不太對勁。
「啊……噗～」
奇怪，新買的右邊這個『綠耳』似乎又有點問題。
更糟糕的是，就連左邊舊的『綠耳』居然也開始出現雜音了？
「見鬼了，到底是怎樣？」
我暗自咒罵，算起來這已經是本週第十個出現毛病的『綠耳』了吧？
應該是找到原因了，看來問題就出在這個奇怪的「聲音」上頭。
「草泥馬的，這是哪來的毒電波？」
這個聲音似乎是從市立公園內傳出來的，我憤怒地朝著聲音來源走去。
走進公園深處，我來到一個像是小型劇場的地方。
在劇場中央只有一個人站在那裡。找到了，就是這個傢伙。
那是一個戴著形狀奇怪的巨大紫色帽子和披著披風籠罩全身，手裡還拿根木杖，打扮
詭異的少女。今天明顯不是萬聖節，難不成這就是最近新聞上正夯的「同人志」？
「喂，吵死了，可不可以停了！」
我走向那個怪異少女並且大吼。少女似乎被我嚇了一大跳，她身體大大地抖了一下。
「你……你聽得見？」
「當然了，妳唱歌唱這麼大聲誰聽不見……」
話還沒說完，我的腹部突然遭到劇烈的衝擊。
「太好了……我終於找到了。」
少女緊緊抱住我不放。對不起我比較想被至琳姊姊這樣熊抱，小妹妹我是敬謝不敏。
「等……喂，快放開我！這樣會讓人誤會……」
我想把少女推開，卻被對方先發制人──
「請不要碰我！」
「痛……哎呀……妳做什麼啊妳！」
屁股重重地撞在地上，我疼的呲牙咧嘴，忍不住大罵。
「難道這就叫什麼『傲嬌』嗎！」
「你的手……」
「手？」
我嗅了嗅雙手，心裡微微一驚！沒可能！我明明完事後用肥皂清洗了三次，不可能還
有味道！
……什麼？你想知道我做了什麼事？請你看看右上角，這是什麼板？這裡可不是西斯
板，想知道請左轉上樓謝謝！
「看來你絲毫不知情呢……」
少女輕輕搖頭嘆息。
「你的體內擁有巨量的劇毒，只要一接觸到你的身體就會立刻染上劇毒。」
「少來了，我昨天才給同學『統康』過，他怎麼沒事？」
「那是因為這種劇毒是針對魔女們而言，特別是以自然能量為魔術根基的魔女們。自
然能量簡單來說就是植物……哦，差點忘了自我介紹。」
少女脫下怪異帽子行了個禮。
「我是鳳兒，是一名魔女──身為魔女審判官的魔女。」
「魔女？」
我挑起一邊眉毛。
「妳是說那個電視上五顏六色還會唱歌的小學女生？還是像戰鬥機一樣在天上飛還沒
穿褲子的那種？」
「才不是！」
鳳兒大叫著反駁。奇怪，我的認知有錯嗎？
「魔女是遠從人類文明剛起步的時候就已經存在的節省篇幅以下省略，這樣你明白了
嗎？」
「所以說……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請聽好了。就如同吸血鬼罪犯要由同為吸血鬼的獵人討伐，魔女罪犯也必須要由魔
女來進行狩獵。魔女審判官就是負責狩獵魔女罪犯的存在。」
「說起來倒還挺合理的。」
「這個城的市民都被這些叫『綠耳』的魔界植物給下暗示洗腦了，人們認為自己必須
依靠『綠耳』才可以得到聽覺。不過，因為你體內的劇毒讓『綠耳』沒有辦法存活，所以
你才沒有受到暗示洗腦。」
「原來我都不知道我這麼強。」
「現在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這是某名魔女所為。但是很遺憾，我的力量恐怕還不夠打敗
這名魔女，所以在得知你的存在時，才想要借助你的力量……」
「所以才用唱歌的方式找我？」
「藉由魔力傳送的歌聲，戴著『綠耳』的普通人是聽不見的──他們只會聽見雜音而
已。但是如果是你的話，就可以聽見正常的聲音。」
我嘖的一聲，隨口問道。
「那妳在這找我找多久了？」
「五十年。」
「……去洗澡，掰」
我掉頭就走。真是太蠢了，居然浪費這麼多篇幅在講這些鬼扯蛋的事情。
「請……請等一下！」
鳳兒用慌張的語氣急忙叫住我。我無奈地停下了腳步。
「……好吧。如果不相信的話，你可以試試看號稱『最高級』的『綠耳』，是否還能
對你產生效果？」
「那就暫且相信妳一次，我先聲明如果妳是在唬爛，錢可要妳來付喔！」
「不要緊，沒問題。」
找到之前那間專賣店後，我的目光鎖定了放著最最最高檔『綠耳』的那個架子。
看著架上那堆高級貨我立刻驚得呆了！這個看起來很煞氣，那個看起來很潮，架上最
高的那盆則像是佛陀出世，宇宙間最美麗的『綠耳』終於姍姍來遲，高貴不可目視。
「唔喔……好『綠耳』！」
我不禁喃喃讚嘆起來。
「不買嗎？」
高價的盆栽彷彿有了生命似的，不斷低語著引誘著我。
我二話不說抱著這堆店內價格高到可以讓你跳樓的『綠耳』盆栽然後一股腦擱在櫃台
前，這個舉動讓老闆嚇了一跳。
「這樣的『綠耳』不要緊嗎？」
似乎從穿著看出我是個阮囊羞澀的窮苦學生，老闆暗示著。
「請給我最好的『綠耳』！」
「砰」的一聲，我把皮夾拍在櫃台上頭。
走出店外，我感覺現在的陽光格外刺眼。
「這樣一來這個月就要用泡麵來度過了呢。」
不，說不定泡麵都吃不起。所以我決定回學校後開始著手研究回收廢棄『綠耳』然後
可以食用的烹飪方法。說不定這些植物吃起來口感就跟九層塔一樣呢……但是若是像花博
的九層塔就很糟糕。
不過不論如何，東西買了還是要用。
我把嶄新的『綠耳』戴上腦袋。果然收音效果聽起來就是與眾不同，我虎軀一震，感
覺身體也跟著脫胎換骨起來。
「啊哈哈哈！果然明明就有用嘛！現在妳感覺如何？感覺如何了啊？」
但是沒想到我還在狂笑不止的時候，『綠耳』已經開始枯萎、凋謝，最後自動掉落在
地上。
「臥槽！」
我抓起『綠耳』的屍體大叫。
「現在你明白了吧。」
那個叫鳳兒的自稱魔女悄無聲息地突然出現在我背後。
「我的……生活費……啊啊……」
現在我的耳中彷彿聽見了皮夾的哭泣聲。這真是個晴天霹靂的事實，劇情急轉直下有
如民視八點檔。
「那個……」
鳳兒有些擔心地稍微靠了過來。
「這麼說……過去的我……」
我雙膝跪地，淚水止不住地落在地上。踏馬的，沒想到我的眼淚也可以把草皮燒穿兩
個洞。
「過去的我根本都是在當火山孝子嗎！」
「不要難過。」
「現在的你能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打倒魔女罪犯！只有打倒魔女罪犯、終結那個
魔女罪犯的統治，才能讓你的皮包得到救贖……」
我聽了鳳兒的話後猛然跳起。
「說得一點也沒錯……一點也沒錯！」
我捏緊雙拳，已經找到了新的人生目標。
「生活費已經沒了，已經花光了！但是皮夾還在我的口袋裡，和我一起繼續活下去！
」
「呃……所以……」
「戰鬥啊！是男人就是要他媽的戰啊！」
我的怒吼聲立刻響遍了大地。
深夜，我們來到政府所建造的綠耳生產工廠。
「只要毀掉這個工廠，就可以暫時停止這些『綠耳』繼續在市面上出現了。」
鳳兒利用魔術接二連三摧毀廠內設備，而我則是踩著花圃裡還沒成熟的『綠耳』洩忿
。
「嗯，不過……」
突然我眉頭一皺，感覺到附近有個強大的戰鬥力出現。
「為了節省篇幅，通常這時候大魔王就會出現了，而這個大魔王很明顯就是本城統治
者──市長對吧！」
我話聲剛落，入口處就傳來一陣狂妄的女人笑聲。
還真是夠天時地利人和的……
「哼哼哼……沒錯花！」
有著一頭蓬鬆捲髮，外觀看起來就像是隔壁大嬸的市長相當適時地帶領著一群警衛出
現在眼前。市長的腦袋兩側戴著兩朵巨大的鵝黃色菊花，一眼看去還算頗富趣味。
「竟然能被你們發現這個地方，真不簡單花！」
市長露出燦爛的笑容說道。
「但是不管再怎麼努力都是沒用的花！你們根本不能阻止我花。這個城市將由我執行
完全的『綠化』，而所有的市民就是我聽話的園丁花！」
「不不，光是吐槽就已經很沒力了……」
我像是抽筋似地拼命甩著手，而鳳兒則是往前踏了一步。
「妳就是這個城的市長本人吧？妳因為濫用魔力、危害普通人類長達八十八年，在此
本官宣判──立即處以死刑！」
聽了鳳兒的話，市長反而冷笑起來。
「哼！小鬼，想審判我妳還嫌太早了花？不論如何，我好不容易才控制了這個城市，
不能允許有人動搖我的根基花！一定要把你們這些骯髒的害蟲徹底殲滅花！」
「這樣老梗的台詞不要緊嗎？」
我輕輕聳了聳肩。
「小心！攻擊要來了！」
鳳兒出聲示警，她同時也舉起了木杖。
「上吧！我可愛的園丁們花，給我殺！高興啊花，你們的墓碑前面將會種滿很多很多
漂亮的菊花！」
「花花……」「除蟲……」
警衛們聽了指令，不約而同地舉起步槍對著我和鳳兒射擊。
「哇啊啊！」
子彈從我的頭頂和身體飛過，我嚇得一邊大叫一邊跌進花叢裡。
「萌芽吧！生命之根！」
鳳兒吆喝一聲，許多植物的樹根紛紛破土而出，在鳳兒面前形成阻擋子彈的牆。接著
她揮舞手中的木杖，在空氣中瞬間形成了數十只飛鏢。
「發射吧！魔彈：鳳仙花之彈！」
像是裝了自動追蹤系統的導彈般，飛鏢紛紛劃破空氣朝著警衛們飛射而去。沒有一個
警衛成為漏網之魚，全像骨牌一般接二連三的倒下（應該沒死）。
「哼！哼！很行花！但是……嗯──」
市長嚷嚷著並且發出便秘時才會出現的怪叫，她的爆炸頭突然一個接著一個，開始冒
出許許多多的菊花，數量大概超過數百吧？
「哇……真噁。連搞笑藝人都做不到。」
我心想。
「嘎！沒用的小蟲，嚐嚐我的菊花送葬之舞的厲害花！」
怪物市長頭上那堆菊花的花瓣眨眼間飛舞在空中，鋪天蓋地朝著鳳兒灑落。這些花瓣
一接觸到東西就立刻炸開，滿天的花瓣就有如地毯式轟炸。
「唔……好辛苦……」
鳳兒緊咬著牙苦苦用樹根牆支撐，但是在市長強大的花雨攻擊下開始趨於劣勢。
「沒用沒用沒用花。小鬼的魔力根本不能和我競爭花！」
「等等，還有我呢。」
趁著怪物市長正洋洋得意的時候，我偷偷逼近她的身邊。
「什麼？」
市長斜眼瞥向了我。
「就讓我來終結妳這不切實際的幻想！」
我捏緊了右拳朝著市長奔跑而去。
「可惡啊花！害蟲！寄生蟲花！」
花瓣有如暴雨般從天而降，市長一邊呱呱怪叫一邊催動魔力想要將我打成蜂窩。
但是我一想起我死去的皮夾和生活費，心中立刻湧現一股無形的力量；這股力量形成
一個巨大的防護罩保護了我，將所有花瓣的攻勢化為虛無（實際上是花瓣一接觸到我身體
就立刻壞死的緣故）。
「這拳，是為了我的皮夾而打的！」
我的右鉤拳結結實實印在怪物的臉上，並且意外地把她揍飛出去。
「花嘎！」
市長在地上滾了幾圈，還連帶在花圃中輾出了一條路來。
猛毒形成的綠斑立刻從市長的臉擴散開來。跌坐在地的市長摀住傷處想要用魔力抑制
毒性蔓延，但是顯然完全無效。
「啊、為什麼，不能打盹一下花，嘎！這、這是政治迫害花！」
顯然毒性已經侵入了腦部，市長開始胡言亂語起來。
然而鳳兒並沒有放過這個機會，她一解開束縛就立刻詠唱著感覺很好很強大的咒語─
─
「請傾聽！傾聽我的請求。
以尋求自然真理、少女的全心全靈，
祈求沃土、和風、夜露與暖陽之恩賜，
給予一切不可寬恕之罪惡泥淖種下審判之實！」
隨著鳳兒的詠唱，在她手中魔力逐漸凝聚成一只有如長槍般遠比剛才還要巨大的超級
飛鏢。
「發射吧！魔彈：鳳仙花之怒！」
超級飛鏢有如雷射般貫穿了市長大嬸的身體，對方立刻迅速膨脹起來，並且以飛鏢為
中心從中裂開──
「嘎啊──花、花！」
從那道裂縫發出一陣刺眼的光芒後，接著就是驚天動地的大爆炸。
最後，市長並沒有留下任何殘骸，據說是因為被沖到海裡……不不，就鳳兒解釋這是
魔女們死後唯一的命運。
市長的能力解除後，在人們腦中下達的暗示應該也會解除掉吧？這個城市的運作應該
會回歸正軌吧？或者，還會有下一個妄想控制市民的人物出現呢？
「終於……結束了。」
鳳兒輕撫胸口嘆道。
「感覺真是一場困難的戰鬥。」
「明明就不怎樣嘛。」
雖然我很想這麼說……不不，沒五千字故事能夠有什麼困難的戰鬥呢？省省吧，還是
別強求了。
我抬頭看著夜晚的璀璨星空。原來復仇的感覺是如此的空虛……
但是，我的耳中清楚地聽見它們的聲音。
「謝謝你，勇敢的主人。你為了我們付出這麼多……」
應該說「你付出這麼多我們」吧。
「希望下次還有機會，能夠成為你的生活費……」
「再見！再見！」
過去為了『綠耳』花掉的鈔票們的靈魂一一向我告別著。我知道它們將會化作天上的
星星，並且一直一直守護著我吧？
「嗯，大家，再見了……」
我眼角泛淚目送著這些可愛的靈魂們消失在夜空當中。
再見了，我的生活費。再見了。
於是，我的故事說完了。
啊哈哈，果然還是不行啊。
不過，算了。下一次還是找些更蠢的梗來吧？如果還有下次的話……
「對了，我忘記說一件事。」
鳳兒突然開口說。
「什麼？」
「根據情報顯示，還有十二個魔女罪犯潛伏在城內」
「殺──小──辣！」
我的哀號聲立刻響遍了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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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其實超出五千字的故事不要緊嗎？
不要緊，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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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編輯: firegsh 來自: 219.81.197.49 (11/04 22: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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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編輯: firegsh 來自: 140.117.169.190 (11/05 11: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