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聊] 閱微草堂筆記 見色負心
堂孫紀樹寶說:
乾隆五十六年 (1791) 跟他堂哥紀樹本 (字道原)去拜訪舉人戈仲坊,
品
看到桌上擺了十幾張紙都寫了新作的詩,其中兩首是:
到手良緣事又違,春風空自鎖雙扉。人間果有乘龍壻,夜半居然破壁飛。
豈但蛾眉鬭尹邢,仙家亦自妬娉婷。請看搔背麻姑爪,變相分明是巨靈。
不知道是在指什麼事情,就直接問作者。
戈仲坊說:
「昨天遇到滄州的張君輔,他告訴我的故事:
南皮的某甲已二十幾歲了,都還沒娶妻,某晚突然跑來兩個美女投懷送抱,
問她們哪來的,對方也老實說是狐妖,因過去姻緣所以這輩子要當夫妻,
雖不能為他帶來什麼福份,但也不會傷害到他,
某甲看上她們姿色,就完全不準備娶妻了。
有人規勸他,他回說:
『狐女對我很好,而且相處這麼久都沒什麼問題,可見並不是來魅惑吸精;
她們也說如果可以就會幫我生小孩,這樣也能傳宗接代,所以我不忍辜負她們。』
但家族還是幫他找了對象、強迫他成親,
某甲聽說對方也非常漂亮,馬上就變心了、欣然接受;
洞房夜時,突然外面發出巨大的風聲和雷聲,整個屋子都在搖晃,
有一隻籮筐大的手破窗而入,把某甲抓走,
家人隔天四處搜索,都沒發現蹤跡。
過了七、八天後,有幾個小孩在說某座廟裏面發出好像牛在喘氣的聲音,
北方習俗:沒廟公的廟怕被流民、乞丐佔據,會用土封死門,只留一個小洞擺香爐。
從洞口往裏面窺視,有個人光著身體倒在地上,看不出來是誰,
鑿開門進去查看,正是某甲,完全昏迷不醒人事,
帶回家醫治好久才只讓他逃過一死,身體還是極度病弱;
不過之後狐女就沒再出現了,而新婚妻子怕狐女兇暴也訴請離異。
這兩首詩就是在寫這事情。」
狐妖雖然已修煉到有神通,就跟一般人類不同了,
某甲雖然娶妻,但應該沒辦法阻止有超能力的她們出入,
可是竟然突發凶狠,差點要了他的命,真是愛吃醋又凶悍;
不過如果是雙方沒什麼關係而狐女突然作惡,那是狐女有錯,
可是某甲沒思考清楚就答應了她們,卻不做好善後就背叛人家,
導致她們發狠起來作祟,她們那邊也是有些道理在,不能完全推是狐妖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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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孫樹寶言,辛亥冬與從兄道原,訪戈孝廉仲坊。見案上新詩數十紙,中有二絕句云:「
到手良緣事又違,春風空自鎖雙扉。人間果有乘龍壻,夜半居然破壁飛。」「豈但蛾眉鬭
尹邢,仙家亦自妬娉婷。請看搔背麻姑爪,變相分明是巨靈。」皆不省所云。詢其本事,
仲坊曰:「昨見滄州張君輔,言南皮某甲,年二十餘未娶。忽二豔女夜相就。詰所從來,
自云是狐,以夙命當為夫婦,雖不能為君福,亦不至禍君。某甲眈暱其色,為之不婚。有
規戒之者,某甲謝曰:『狐遇我厚,相處日久,無疾病,非相魅者。且言當為我生子,于
似續亦無害,寔不忍負心也。』後族衆强為納婦,甲聞其女甚姣麗,遂頓負舊盟。迨洞房
停燭之時,突聲若風霆,震撼簷宇,一手破窻而入,其大如箕,攫某甲以去。次日,四出
覓訪,杳然無迹。七八日後,有數小兒言某神祠中有聲如牛喘。北方之俗,凡神祠無廟祝
者,慮流丐棲息,多以土墼墐其戶,而留一穴置香鑪。自穴窺之,似有一人裸體臥,不辨
為誰。啟戶視之,則某甲在焉,已昏昏不知人矣。多方療治,僅得不死。自是狐女不至,
而婦家畏狐女之暴,亦竟離婚。此二詩記此事也。」夫狐已通靈,事與人異。某甲雖娶,
何礙倏忽之往來?乃逞厥凶鋒,幾戕其命,狐可謂妬且悍矣。然本無夙約,則曲在狐;既
不慎於始而與約,又不善其終而背之,則激而為祟,亦自有詞。是固未可全罪狐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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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生氣,古時候嘛,標準跟現代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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