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遇見彩虹下的你(11)
Chapter11
【潘書宇】
坐在大哥機車後座，在回家的路上我們都沉默，倒能聽見時不時從他嘴裡傳出的旋律
來，那是他的偶像周董剛出道時火紅的幾首歌，彩虹，這首我還和他討論MV裡的情節，倒
現在對內容沒了印象只剩歌曲名的延伸。
彩虹，同志的象徵，揮著彩虹旗是同志的驕傲，記得當初成淵開心的拿出從台北同志
大遊行得到的旗子回來揮舞時，還不懂彩虹的意義，甚至為什麼彩虹明明該有七種顏色，
在這裡卻只有六種，直到他說明才了解背後的意涵。
六色彩虹共有紅色、橙色、黃色、綠色、藍色以及紫色，分別代表生命、復原、陽光
、自然、和諧與靈魂，甚至更早還有代表性愛的粉紅色與代表藝術的祖母綠。
「原來有這樣的含意，我還以為只是隨便找個東西來當象徵。」我那時真是這樣回他
，現在回想卻覺得自己膚淺至極。
「也太膚淺了吧！」而他果然也和我想的一樣。
「每個人事物一定都有他所代表的意義在，就算只是平凡不過的小事。」
成淵只要提及同志的權益，一定會有他的見解與捍衛，他不喜歡別人侵犯這區塊，但
我很喜歡他那句話，不管在平凡不過的小事都有意義在，我想我們也是，如同六色彩虹，
如同同志圈，如同我。
然而會有誰想要了解自己呢？甚至有些人連了解也不願意便給我們貼上標籤肆意傷害
，要直到哪天，才能真正望見自由自在的彩虹呢？
突然，大哥停止哼歌。
「你手機在震動。」
「手機……」回過神來，才發現口袋裡的手機正晃著，沒想到哥的反應這麼敏銳，連
我都沒有發現。
看了來電顯示，是他，但我卻猶豫不曉得該不該接起來。
「不接嗎？我可以放慢速度騎車沒關係。」
「沒關係，大哥繼續騎吧！」
「怪怪的喔！誰啊？女朋友？」
「我就沒有女朋友啊！」
「不接的話我要加速囉！我的疾風號飆起車來可是超過一百二喔！」
「什麼怪名字！哈，不怕啊！衝啊──」
縱使大哥行駛速度再快，口袋裡的震動還是能清楚的感覺到，搞不懂為什麼自己不打
算接起來，難道心底還罣礙那天的畫面嗎？
我不知道，這樣的自己很奇怪，明明清楚他是教授，我只是學生，或許他幫助過我，
也因為儀華的婚禮有了連結，然後幾次互動下來雖然過程是愉快的，但追根究底還是教授
和學生，就只是這樣而已不是嗎？
我不想遭遇異男忘的情節，就算真的接受，後續的輿論我也無法面對。
況且那天，他和沈老師兩人擁抱的畫面要我怎麼忘得了？一位長相帥氣未來又前途無
量的優質男老師，一位能輔助另一半能力也好外表又惹人憐愛的氣質女老師，走在街上人
人都會想多看幾眼的配對。
很好，非常好的登對。
回家以後，感覺到異常的累，也不顧手機的未接來電或簡訊就直接攤在床上一個下午
，醒來已是大哥要準備歸營和姊姊們離開的時間。
「下次見面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老爸老媽就別太掛念啦！好好曬你們的恩愛吧！
」
「臭小子別開老子的玩笑。」老爸笑著，大家也跟著起鬨，畫面和諧極了！真的要再
像這樣聚在一起也不知是何年何日了？
二姊聽說錄取某位大牌一線女歌手的貼身造型師，要陪她巡迴亞洲演唱會，我對那位
女歌手的印象只有頗多圈內人會去她演唱會上揮舞彩虹旗，還有她曾經以另一種身分出專
輯卻更加展現天后風範，有這樣的機會真替二姊感到開心。
就在大家道別，老媽急忙得好像忘記什麼似的邊喊著等等、等等，然後從抽屜拿出四
個護身符給我們，上面除了刺繡著我們兄弟姊妹的生肖以外，還有各自的名字。
「帶著帶著，不管信不信都帶著，冥冥之中會有貴人相助的，等你們下次回來，再來
圍爐，再來吃自家種的菜。」
姊姊們擁抱著媽媽，我和大哥則礙於面子沒有什麼動作，卻也感受到爸媽的心意，兄
弟裡面只有我最有時間經常回家探望，以後還是多回來陪陪他們才是。
大家分別，我進屋收拾行李，還在想著是否該多待個幾天，反正期中考結束不久，老
師不會那麼計較點名，卻聽到外頭老媽的聲音，喊得大聲就算了還帶點興奮。
「弟弟啊！有客人來了！快點出來啊！」
「客人？誰啊？」
還在想著到底會是誰，然後疑惑的走出來一看。
「我們家書宇謝謝老師平常的照顧，老師吃過晚飯了嗎？要不要吃吃看我們種的蔬菜
？都是最新鮮的喔！」
「謝謝您，這怎麼好意思。」看著他們互動對談，卻只能盯著他看，遲遲不敢相信，
他就這樣追到我家來。
【陳文拓】
我不知道哪跟筋不對，看著沈宛如離開，心底浮現的竟然不是儀華，而是書宇。
然後，是認識儀華前的荒唐過去，那段不為人知的學生生活，直到現在都還隱瞞著甚
至欺騙著自己的過往，有些事情想和他坦白，現在此刻的心情，我認為只有他能懂。
傳封簡訊卻遲遲得不到回應，電話也聯繫不上，直覺告訴我他在閃躲，或許還能更準
確猜到理由，但這些誤會實在是不必要，動用一下特權尋到他老家的地址，想也沒想便駕
車出發。
──其實你是雙性戀吧？你其實也喜歡我對吧？你只是因為家裡的壓力，你只是害怕
傳統道德觀念約束，你不敢做自己，因為你害怕大眾的眼光。
──如果你沒辦法給我承諾，那就不要來招惹我，為什麼要讓我愛上你，才狠狠逼我
從美夢中甦醒？
──算了！我不要了！
──對不起。
──你放心，雖然你說我的個性像女生一樣細膩，但我除了有女人的堅韌，也有男人
的堅強。
沿路上，我一直想起這些話，在更早以前的那個他曾對我說過的話，我以為塵封至心
內最底部的記憶因為沈宛如離開前的那句話而全部湧上心頭，那是我怎樣也不願意面對的
……
另一個自己？
當我還沒釐清，已經來到書宇家，原來他在田野鄉村長大，父母蠻好客的，我在他家
飽餐一頓，而且都是自己栽種的蔬果吃起來味道異於市場，滋味特別甘甜。
倒是他，從頭到尾沒給我好臉色看，或許真是被我的舉動給嚇到，飯桌上完全沒有半
句話，比平常的他還要來得冷靜。
「老師是副教授，還那麼年輕，真是太厲害了！那麼老師是教我們家書宇哪一科啊？
」
「他是外系的老師。」難得他幫我回應，但是卻面無表情。
「啊？不是書宇的老師嗎？」
「伯父伯母，我是旅遊系的老師，之前是因為一些計畫有和書宇一起合作，才認識他
，也很喜歡這個孩子，他很認真。」
「你喜歡的不是沈老師嗎？」他又天外插來一筆。
「兩種喜歡當然是不一樣的啊！傻孩子，呵呵。」
「弟弟不要沒禮貌……」伯父伯母小聲的勸書宇，又轉身對我回以微笑：「我們家書
宇就是這樣，腦袋有時不知道變通，還望老師能多多教他。」
「我會的，他其實很聰明。」說完，我望向坐在一旁的他，他卻放下碗筷，一句吃飽
了便離開座位，也不管伯父伯母叮嚀他這樣缺乏禮儀，是我認識以來感覺他最叛逆的一刻
。
趕緊用完餐，便強約他一起去附近走走，希望他能帶我四處看看，夜晚的鄉野很有味
道，甚至漫步路燈下有一種遠離都市的感覺。
他一前我一後的走著，實際上沒有那麼浪漫，但還是想打破這個僵局。
「你在生氣？」我問，他沒有回頭繼續走著，幸好還願意回應我。
「為什麼要生氣？」
「因為……沈老師？」
「……」他靜默。
「我和她沒有什麼，那天她丈夫跑去研究室鬧還傷害她，甚至她對你不禮貌的部分也
提醒過她了！所以……」
他突然停下來，但仍然沒有回頭。
「為什麼要跟我解釋？」
「……」
「為什麼要傳簡訊給我？」
「我……」
「為什麼要打電話給我？」
「書宇？」
「為什麼要來找我？」
坦白講我是真的沒有仔細想過，只是憑著直覺想幹麻就幹麻，心底無時無刻不自覺就
浮現書宇的臉，甚至是那張需要被照顧的臉。
「我不知道。」
「老師，你知道嗎？雖然我沒有修你的課，但我名義上還是你的學生。」
「書宇，提這個做什麼？」
「你是男人，而我也是男生，等以後長大了！跟你一樣年齡時，我還是男人，不是女
人。」
「什麼意思？」
「沒事……我累了！想回去睡覺，老師已經吃飽就回學校吧！我身體不舒服打算明後
天再回去，我會和爸媽說老師因為有急事先走了！」
轉身，他連看我一眼也不肯，我清楚這是在表達他的不滿與委屈，像個孩子一樣，脆
弱又拿不定主意，正當他要與我擦身而過時，我用力牽起他的手，被我的力道控制而無法
反駁的他，才終於肯抬頭看我。
「書宇，我有話跟你說。」
To Be Continued……
哈囉，我是EYO，這篇距離上一篇有點久才更新，這幾天發高燒，還掛了不少次急診，算是經歷了幾天
地獄般的日子，燒燒退退又燒燒退退的。
看著天花板還有家人為了自己奔波，除了感到難受外，沒想到竟然會升起一種「啊，這種時候要是有另一半在身邊該有多好啊？」的念頭。
果然脆弱容易讓人胡思亂想，好，討拍結束，請大家繼續支持阿拓和書宇的緣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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