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 最後一次親吻
自從你問我要不要去參加你的婚禮後,腦中常常想起過去
其實這句話在我心中已經放很久了,終於有機會對你說
就是親口對你說恭喜及看著你一臉幸福走向那個疼你的他
參加婚禮的那天下午,我一個人靜靜地在書房中
把過去和你往來所留下的書信再度拿出來認真地再看一下
雖然這些書信己經是二十年前,我們不再是戀人時期所留下的
但在信中你所透露的關心及感情,一點都沒有減少
所有的書信看完後,好好地收好,整理好心境
準備換上衣服後,赴你的婚禮
那天下著傾盆大雨,似乎說著我的依依不捨
到了會場,一走進去正在想該往哪兒走時
你姊姊迎面走來看到我說:
『你一定是B吧!S在樓上房間,他交待你來時,直接上去找他』
到了房間後,你先一陣尖叫後,兩個人相看了一會兒,緊緊相擁
我們都很緊張,也沒想過在這麼多年後,是在這個情況下相見
你問:『我們多久沒見了?』
我緊張地結結巴巴地說:『上回講電話已是五年多前的事』
你也呆呆地說:『好久好久了,你真的來了』
接著隨著你的朋友不斷進來找你拍照
而我就帶著笑容一直在旁看著你,很開心
後來樓下通知新人該入場了,你又過來緊緊抱著我
我在你耳邊輕輕說著:『恭喜!』你也回我:『謝謝!』
其實我們真的好久沒見面,也沒說過話了
再度見面,心中真的很卡,也很緊張,緊張到真的不知該說什麼及反應
直到敬酒時,你忽然間做了一個中學時常做的動作,摸我的頭
然後又揉著我的肩膀,問我:『最近好不好?在做什麼事?』
然後不斷地摸我的頭,調皮地帶著當年那個狡狤笑容
而伯母也一直揉著我的肩膀說:『你就是大名鼎鼎的B啊?
S常和我提起你,我一直知道你,可惜你都一直沒來我家和沒見過面』
也一直和你說:『不要再欺負他啦!』
其實反而當你做了當年習慣的動作後,我們之間反而放鬆了
你真的太瞭解我的一切,一眼就看穿如何讓我輕鬆
事前你曾告訴我,這場婚禮都是父母的朋友,而且你沒時間和我長談
要我參加After party,在敬酒時,你又再度問我要一同去嗎?
我答應了
直到婚宴結束送客時,你幾乎在我身邊耍寶,拿著伴手禮給我
後來我看看時間快十點了,想了想我可能沒法子參加After party
和你說我不克續攤時,你又像當年的你一樣的行為,開始捶我
還裝勢要踹我說:『真不夠意思,這樣子我們要再找時間也難了』
我說:『沒關係,只要你打電話來,我一定會出現的』
最後緊緊相擁後,只能互道珍重
相識在12歲的年少
還記得每週的家政課,我們總找理由晚去上課
兩個人單獨留在教室中談天說地
你就坐在我腿上,我就這樣抱著你聊著天
現在我還記得當時穿著白上衣藍色百褶裙的你
也似乎還聞得到當時你身上的桂花味
漸漸地,我們成為無話不談也默契十足的兩個人
我調皮又幼稚,而你成熟又冷酷
上課中我一回頭,一個眼神一個手勢,你能明白我要表達的
雖然我們也會傳紙條,或許就是那份默契
我們被師長捉到的機會少很多
其實同學們不是笨蛋,老師也不是
只是我們生長的時代,同性戀的字眼老師們很不願替我們標上標籤
再加上成績的優異,在升學年代已經讓師長們不會追問太多
雖然後來導師及英文老師有把我叫去詢問一番
但重點都不在要我們分手(還是我太笨,沒聽懂,選擇性沒聽到)
總是問我為何面對你總是順從?是否我怕你?
永遠都記得那天下午的體育課,那是我們分手的那天及理由
那天在玩著飛盤,調皮的我想拿飛盤射另外一位同學
不知為什麼連射了三次,都射到你身上
你很生氣地問:『為什麼一直射你?』我說:『沒有,我是要射M』
你更生氣地說:『你有那麼差嗎?連射三次都沒射到
而且我和他兩人位置差那麼遠?有可能嗎?』
同學們紛紛看著我們這兒,因為我們幾乎不曾這樣子兩人大聲對話
年少氣盛的我,當然也不甘被同學看到我當眾被你質問
我也生氣地回:『我又沒有騙你,本來就不是要射你
我幹嘛沒事射你,我有那麼幼稚嗎?』
或許是天氣真的很熱,或許也是在大家注目下,誰也放不下自尊
你手順勢舉起往我臉上揮下,而我看到你的手勢
我很害怕,我也不想被你揮中,下意識躲了
沒想到就這麼不偏不倚反而一巴掌打到我臉上
我們都呆了,所有同學也都看到了
一群人快速地將我們分開,怕我們會更進一步發生什麼
其實那時,手摸著臉頰的我,腦中是一片空白
倔強的我們,誰也不肯先對對方低頭
過去我曾說過:『我最痛恨別人賞我耳光,如果你犯了,我們只有分手』
而且這是很多同學都知道我的忌諱
當時的我不知道,對於曾經說過的話,並且一堆人看到
要如何收回?更不可能低頭
每天下課及中午午休,我們分別讓不同的兩群人圍著
不知道你是否有發現?我總是有意無意地注意著你的一舉一動
有時不小心還會和你的目光對到,會趕緊別過頭,閃過你的目光
圍著我的那群人一直說著你又做了什麼事,說了我什麼話
其實我都沒有認真聽,我的目光其實一直遠遠看著你
看著那個打蛇隨棍上,趁機追求你的人一直呵護著你
或許這是上天選擇一個最適宜的時機,讓我們之間畫下句點
也讓我們日後留下可以成為知己的機會
過了半年多,忘了什麼情況下,我們和好了,但也分手了
畢竟半年多在那種冷戰又一群人加油添醋的情況下
最純真的戀情也變了味
時間也帶走了那份甜蜜的感情,即便想再拾起,總覺得怪怪的
雖然後來你曾和我解釋當天的情形
你說你只是要嚇我才舉起手揮,可是當你看到我在閃躲時
然後手又碰到我時,心中馬上知道完了、毀了,也不知如何收場
其實很多事,在那段時間,我們都明白,只是沒法子放下狗屁自尊心
說著那段冷戰期間發生的事,說著班上另一個女生想追你
有時你會展開他寫給你的紙條
幽幽地對我說:『你從不寫這些字眼,也不像他那麼浪漫會哄我』
我訕訕地笑:『這就是我嘛,至少你懂我,我從不曾騙你,也不掩示愛你』
你說:『這倒是真的,你很真誠及單純,你說的和你做的都一致』
其實當時我更在意卻一直沒問出口的是:『你有答應他的追求嗎?』
更不敢再問你再回到從前好不好?
有時在聽到我和學妹們之間的事,你也會當軍師
有時也會帶點訓誡地和我說:『你就不能成熟點?
不是每個人都像我一樣那麼了解你,也不是每個人可以忍受
你像本圖書館的書,每個人似乎都可以借,但你的所有權是圖書館的
雖然我知道你知道你是誰的,最後你也都記得回家
但這個過程,有些人不能忍受,會讓人很痛苦』
你可能從來不知道,我總是希望有一天再找一位和你一樣的女友
雖然這麼多年,我交過不少女友,沒一個像你
我還是想念那些年與你相戀的日子,那些年錯過的愛情
如果可以,再一次,我還是會愛你
甚至我一直在心中想過不少次再問一次
只是我一直開不了口,時間錯過了,怎樣也回不來了
那些年每晚的電話談心,那些年速食店的等候聊天
永遠忘不掉也不想忘
婚禮的最後要離開前,我們又相擁一起
你輕輕在我臉上親吻說:『B,謝謝』
而我則同時在你耳畔輕輕說:『S,祝你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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