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哲人 9
8.
哲人就在眾目睽睽下，從飯店從容離去。
目睹了他獨特殺人手段，組員未戰先畏懼三分，飯店設置在大廳的攝影鏡頭，清楚拍下，
一名守在門口的組員，在槍管遭到哲人扭歪後，目瞪口呆站在原地，被他拍了肩膀後，怯
懦地自行讓出通道，目送他遠去。
從背後趕來的其他組員，本打算開槍，但哲人巧妙混入人群之中，為避免傷及無辜，組員
當下決定停手，如果那些黑手黨沒死，他們可不會在乎這點小事，想必會瘋狂掃射濫殺，
務求擊斃哲人。
或許哲人早已考慮到這點，才會花時間解決掉這批雜碎，以致於和我正面碰上，更或許他
留下是為了見我一面？
我很快否決第二個可能，假如是，女模便不會衣衫不整。
女模是唯一可以釐清這一切的關鍵人物，她和哲人的關係，與他到此的目的，兩人是否共
謀？
太多的疑點需要由她身上得到答案，我先暫時限制她的行動，移交給隨後趕到的義大利警
方。
組織得到授權在他國展開行動，護衛行動性質屬於被動，主動偵訊問案並非我們專長，也
在權限範圍之外，只能靜靜待在監控室裡，監看警方問案過程，到國外才發現，一二三精
通的語言竟多達十二國之多。
「妳不是因為我的語言能力才徵調我到義大利嗎？」
當我對一二三這項叫人意外的才能發出讚嘆時，一二三不悅地抗議。
「當然是，除了這個還有什麼原因呢！」
我心虛地乾笑地，希望就此打住話題。
「不要告訴我，妳是因為我好使喚，就算妳胡搞瞎搞也不會向總部告密，所以妳才找我來
替妳的行為背書。」
一二三單純但並不笨，三兩下便看穿我的心思，不滿地瞪住我。
「你想到哪裡去了，因為你是我最信的過的人，我們才會一起站在這。」
我認真且懇切望著一二三的眼睛，他不買帳，威脅，除非我答應安排他和擔任知名電玩代
言人的表妹約會，否則他立刻搭飛機回國。
討價還價後，我們以看一場中午場次的電影成交。
一二三樂壞了，因為他原本設定的目標不過是一張簽名合照，如果他知道，繼續堅持下去
，不只是約會，我甚至會答應要表妹親他一下臉頰的話，可能會當場躺在地上大哭大鬧。
一二三說中了，我就是看上他重感情，容易被我收買左右的懦弱性格，我可不想被人監視
，做起事來綁手綁腳。
無須女模招認，警方從資料庫調出她的身份，她在一年前曾經寄一封恐嚇信到總理辦公室
，被法院判處三十天的拘役，最後易科罰金了事。
「這個女人十二歲的妹妹到羅馬外婆家過暑假，被人口販子擄走後，加以控制賣淫，從老
鴇的帳冊、日記顯示，，總理包了她整整兩個月，把她折磨不成人形，後來她羞憤自殺，
屍體被丟棄在威尼斯的運河裡才被發現。」
一二三及時用電腦查找資料，翻譯身邊義大利特勤人員與警方的對話，提供我做參考。
「人渣，這種人就應該被幾十個壯漢，輪姦個幾千次才會知道別人的痛苦。」
我嗤之以鼻，不屑保護以姦淫幼童為樂的敗類。
「小心點，誰知道他們之中有沒有人聽的懂中文。」
一二三提醒我謹言慎行、小心行事
「也對，我們改用台語說話，連台語也通，我就認了。」
於是我和一二三改換語言種類，在場的特勤人員聽到陌生的語言，狐疑地望著我們，我回
以微笑，淡淡說了一句：「看三小。」滿意他們一頭霧水，仍得擠出笑容回應的蠢樣。
高頭大馬的員警對著女模咆哮，逼迫她供出哲人的情報，她抵死不從，當場右臉挨了一記
巴掌，嬌嫩美麗的臉蛋印著一個鮮紅的掌印，但她毫無懼色，衝著員警破口大罵。
「她說這些警察全是豬狗不如的垃圾，要他們別領納稅人的錢，去保護壞事作盡的總理。
」
因為有同感，佩服女模的豪氣，一二三笑著流暢翻譯女模的話。
突然臉色一變對我說。
「警察說，給她最後一次機會，他不敢保證，等等進來的人不會割花她那張漂亮的臉蛋。
」
義大利警方居然打算刑求，嚴刑逼供。
我正打算要一二三替我質問，特勤人員用偵查不公開為名義要求我們配合離場。
名義上是護送，其實是確保我們不會干擾警方的行動，在走道上，兩名平頭、穿著皮衣，
一臉橫肉的壯碩男子與我們擦肩而過，看也曉得，這兩人不是警察，像是黑道之類的人物
，警方與黑道合作不是新鮮事，毫不避諱在警局動手，卻是我前所未聞。
兩人折著手指，轉動肩膀，一副迫不及待要大展拳腳的模樣，令人不禁為女模即將面臨的
遭遇捏了一把冷汗。
不能坐視不管，我打電話回總部，表明我能夠說服女模，請總部代為向義大利警方協調，
阻止不人道的殘忍手段。
請求遭到駁回，我們的任務僅只止於協助地位，不能干涉他國警察權，進一步勒令我不准
插手，眼見女模將要慘遭不幸，卻無計可施。
在我焦急難耐時，一名在警局服務的文員摀著電話話筒，起身詢問在場有沒有人叫做
Coco Lu。
自己的英文名字被叫喚，我下意識舉手回覆。
「過去接電話。」
一二三說有人打電話找我。
疑惑地接過話筒，熟悉的哲人聲音隔著線路溫柔地詢問。
「看見不公義的事，妳會選擇視而不見，還是不顧一切挺身而出？」
哲人彷彿親臨現場，目擊我內心的掙扎。
「我沒有義務，也沒有權力能幫她。」
嘴硬不肯被他牽著鼻子走，另外我確實是體制外的人員，在公權力面前，即便他們警匪勾
結，我的任何舉動皆會被視為妨礙公務，遭到逮捕制裁，更何況顯然是高層默許，義大利
警方才敢縱容黑手黨在警局裡橫行。
「說的是，那麼假如只要負擔一點代價，就會有人代替你完成想做的事，儆惡鋤奸，妳會
願意付出嗎？」
哲人言下之意，他有辦法解救女模，端賴我是否開口向他求助。
「我以為在你心中正義是無價的。」
我出言反諷。
「價值出自於相信，正義可以用一塊錢交換，也可以不惜犧牲生命，慷慨赴義。」
「我只相信我自己。」
「看的出來，我更相信妳會為了她而開口。」
「你要什麼，說。」
時間緊迫，晚一秒鐘女模的下場堪慮。
「陪我吃一頓晚餐，跳一支舞。」
哲人說出在異國共渡良宵的邀請。
「成交。」
我二話不說的答應。
「其實你可以多要一點。」
接著遺憾地說，再無理過份的要求，因為是哲人，我都能勉為其難又欣然地接受。
「我知道，但那樣就看不見妳焦急、惋惜的樣子了。」
哲人故意地折磨我，恣意玩弄女性的矜持。可恨至極。
「親我一下，當作履約的保證，順便騙過他們。」
考慮到我的立場，哲人要我做出像是和情人結束對話的親暱舉動。
「親愛的，晚上見，自己小心點。」
像是契約上的簽章，我對著話筒給了一個清脆的吻。
啵地一聲響起，警局的電源跟著中斷，陷入一片黑暗之中，當驚耳的槍聲響起，現場瞬間
慌亂起來，我按下一二三的頭，低靠在辦公桌下方，靜等騷動過去，燈光重亮時。
在時明時滅的槍火中，我看見哲人一身黑衣，帶著手套，宛如蝗蟲過境般地，飛欺到擋住
他去路的員警，快兩百公分高的巨漢，肩膀被哲人一拍，立刻矮了半截，臉部來到哲人伸
手可及的高度，當他的手伸入巨漢嘴中，背後衝來一個拿著散彈槍的男人，哲人以巨漢的
上顎當作支撐，一手扳住，身體向上一縱，整個人翻轉，倒立在半空，順勢折開巨漢的嘴
，又以他為肉盾抵擋子彈，卻不藉此逃跑，重腳一踹，巨漢以跪姿被推到持槍男人腳邊，
男人推開斷氣礙事的員警，這一個多餘的動作，替哲人爭取到時間，轉眼間哲人來到眼前
，單單相準男人右臉給予巴掌，短短三個巴掌便震斷男人滿口的牙，一顆純金臼齒飛到一
二三腳邊，一二三如獲至寶，在衣服擦拭後收進口袋裡。
從那個男人開始，警局內哀嚎聲四起，終於槍聲停歇，恢復供電後，警局一片凌亂狼籍，
共有七個員警在槍戰中遭折口喪命，其中一個男人無牙，非但口裂，後腦杓更被塞進牆壁
之中，死狀悽慘難看，他正是對女模動粗的便服員警。
我幫忙清理現場，從跡象判斷，切斷電源後，哲人從偵訊室上方的通風口侵入，一跳下便
先解決掉兩名黑手黨分子，從原路運走女模，自己留下來爭取時間，作為偵訊室與監控室
區隔的大片強化特殊玻璃，他從中擊破後，扯開一個大口子，從死在監控室的特勤人員臉
上的驚恐眼神，槍仍留在槍套上，可見他們備受驚嚇，而忘了拔槍對抗，任由哲人宰割。
哲人老早就藏身在警局的通風配線管道之間，秘密監看女模偵訊過程，難怪能夠餘裕地跟
我進行談判。
「這是人嗎？」
鑑識人員不敢相信，眼前殘破的景象是人力所為。
「不是人，是哲人。」
我讚嘆地說。
一二三替我翻譯完後，挨在我身邊問。
「妳要去赴約嗎？」
一二三聽到我和哲人的對話，知道我即將和他碰面。
「為什麼不去。」
我向來言而有信，哲人完成我的要求，我便會實踐自己的承諾。
「要派多少人去包圍餐廳？看這個陣勢，沒有個一百人、重裝武器根本制不住他。」
放眼過去半毀的警局是哲人的傑作，一二三的建議並非毫無根據。
「我一個人就能搞定。」
不想帶著一批拖油瓶煞風景之外，在餐廳動武是絕對是不智之舉，想來，這也在哲人計算
之中。
「別跟著我。」
我警告一二三別偷偷摸摸採取不必要的動作。
走到門口停住腳步，回頭對一二三說：
「有件事情要請你幫忙。」
「說，只要我做的到。」
覺得被需要，一二三豪氣干雲拍著有著副乳的胸脯地說。
「幫我問一下，最近的髮廊在哪裡？」
我的頭髮亟需重新梳整。
一二三差點沒被我氣得暈倒，忍住怒氣替我問出了髮廊的位置。
「妳這個蕩婦。」
他指著我的鼻子罵。
「至少我還有人愛，哪像你，哈！」
與其當棄婦我寧可徹底放縱荒淫，就是因為不瞭解女人心，一二三才會孤伶伶地寂寞至今
。
我呵呵地嘲笑一二三，踩著婀娜的步伐踏出警局，向左轉，往前走了一百公尺左右，真的
看見一家裝潢時尚的髮型屋，用英文溝通，在小妹的引領下仰臥在躺椅上享受難得悠閒時
光，洗去一身的煙硝火藥味。
在吹乾頭髮時，從店外來了一個快遞，指名將一份禮物送到我手上，我請設計師替我簽收
打開，一件露背深V領黑色晚禮服，華麗地低垂在眾人眼前。
我不是跟蹤狂，這間警局周圍五百公尺內，只有這家髮廊，放心衣服一定合身
，我的手感從來沒出過錯。
哲人。
附上小卡片，說明他的坦蕩與細心，我怎麼會懷疑他的手，惡魔的手雖然邪惡，但向來比
天使來得有天分，特別在寵溺女人上頭。
在設計師的慫恿下，我進到更衣室換下身上的衣服，禮服合身地像是像我量身訂製，輕柔
衣料服貼在我的胴體，股溝若隱若現，乳房呼之欲出，中間有任何阻隔都會破壞這份美感
，意味者，我必須裸身赴會，連一把刀也無法偷渡，遑論是一支槍。
合理、優雅地卸除我的武裝，狡猾的程度，用狐狸已不足以形容，就是哲人啊！無法類比
，獨一無二，叫人又愛又恨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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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注定我即將失去全世界，那麼在失去之前，我要好好鬧上一回。
不想被人遺忘，一個人躲在漆黑，不見天日的深淵裡。
http://0rz.tw/wV8ez 這是我（一個將在十年內失明，雙眼角膜內皮細胞失養症患者）
的心路歷程。 請看著我一路走到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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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那麼好看嗎？那我就有信心等著它爆了，三篇故事全爆，坦白說蠻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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