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WatchDogs 12~18

看板marvel作者 (鐵雄)時間11年前 (2012/11/05 23:03), 編輯推噓5(5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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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希芙的雙手顫抖得厲害。 她試圖讓自己緊張激動的情緒平穩下來,但她卻無法坦然自若的面對普魯托。 這一刻她才明瞭,為什麼史奈德要她用假名的原因,傳說天啟四騎士的死亡,只要說出一個人的本名,就可以瞬間結束那個人的生命。 無論是誰,只要死亡悠悠唱名,就能奪取對方的性命。 「寶寶,妳看起來很緊張呢。」史奈德握住希芙的手,笑著說。 希芙急促的呼吸開始產生斷續,她眼神開始迴避普魯托的目光。 「看起來,她似乎明白我是什麼人了。」普魯托舉起紅酒杯,緩緩搖晃杯中的紅色酒液,接著輕飲一口:「史奈德,你想從我口中探出什麼秘密是不可能的,死亡永遠不會告訴你答案。」 史奈德緊緊握著希芙的雙手,要她鎮定下來。 希芙看著一直保持著從容微笑的史奈德,難道他不害怕嗎? 這個坐在餐桌對面的男人,就是啟示錄中,天啟四騎士的死亡啊.......他一點都不害怕嗎? 「『瘟疫』那傢伙是玩真的,如果不設法阻止祂,那.......」 「史奈德。」普魯托打斷史奈德:「你應該是最清楚瘟疫目的的人才對。」 史奈德收起笑容,滿臉嚴肅的看著普魯托。 「這個世界變成如何,我根本就沒有興趣知道,上億人口的滅亡,對我來說,只是宇宙間的週期輪轉而已,我只負責管理死亡,拯救世界不是我的責任。」普魯托吃著牛排。 史奈德沒有辦法,自從這傢伙脫離四騎士,換了名字之後,就對這些事抱著看好戲的心態,看樣子要從他這麼挖到東西,並不是件簡單的事。 「週期輪轉?」希芙聽出普魯托話中的涵意:「你的意思是說世界也曾經發生過人類種族的大滅亡?」 普魯托點頭,右手比出六的手勢:「世界已經滅亡六次,如果這次再滅亡,就是第七次。」 希芙震驚,原來人們常說的世界末日......真的發生過!? 「六次的滅亡,只有我一個人,全都親眼見證過。」普魯托語氣平淡,像是在說一件稀鬆平常的事一樣。 「只有你?」希芙疑問:「那上帝呢?」 「上帝的生命,也是有週期的。」普魯托又喝了一口紅酒。 唯有死亡,才是超脫一切物質能量的存在。 希芙大受震驚,照普魯托所說的,那上帝......... 「善惡到頭終有報,在死亡面前,任何存在都顯得那麼渺小。」 即使是,上帝也一樣。 xxxxxxxxxx 對了,史奈德。 給你一個提示好了,不管是神還是魔,對我來說...... 不過就是肉身與靈魂交會而成的存在罷了。 上帝是,瘟疫如是。 史奈德在離開13號前,普魯托帶著詭異的笑容這麼說。 「別誤會,我只是捨不得這麼好吃的牛排消失。」普魯托擦了擦嘴:「更何況,我也想看看你真正的『本領』。」 離開13號後,希芙還沒能從內心的震撼走出來。 她簡直無法相信,那個她從小信奉至上的全能之神,竟也跟凡人一樣,同樣會有生老病死的生命週期,祂並非全能,走到了盡頭,上帝仍要在死亡面前低首臣服。 「上帝死了,那信仰天父的我們,該何去何從呢?」希芙不斷反覆問著自己這個問題。 因為聖戰的關係,希芙的父母全在戰火下喪生,是光明會拯救了她,教導她上帝的良善與教義,讓她擁有信仰與信念,讓她走過迷惑與低潮。 讓她知道,在人生遇到困境時,上帝會引導她走在正確的道路上...... 她不能失去她的信仰,她需要上帝溫暖的雙手,牽引著她。 信仰上帝,就能得到永生。 這句教義,現在聽起來還真是諷刺。 「我說過了,真相往往是殘酷的。」史奈德專心開著車,反覆思考著普魯托在最後,送給他的話:「妳想知道真相,就必須承受這些打擊。」 即使是,摧毀妳心中的信仰也一樣。 回到問題面,普魯托說:對他而言,不管是神還是魔,不過就是肉身與靈魂交會而成的存在。 對普魯托來說......對死亡來說.....所有的存在,並沒有什麼差別。 「沒有差別。」史奈德邊開著車,感覺自己已經很接近答案:「阿九,別睡了。」 阿九坐在後座,剛剛在13號那邊吃了這麼多甜點,讓他有點昏昏欲睡。 「怎麼了,史奈德?」 「我需要你的考古學知識幫忙。」史奈德透過後照鏡看著阿九。 「沒問題,等我一下。」阿九閉上眼睛,刺在他背後的八個面具圖騰開始燥動起來。 八個面具開始移動,其中,代表智慧與研究精神的知識面具爬梭到阿九的臉上。 凝化出學者模樣的黑紋,阿九再次睜開眼。 「好,現在你想問哪一方面的歷史問題?」 阿九的口吻又產生了變化,現在的他,已經擁有將近一世紀的考古知識力。 13. 稍微回想一下啟示錄。 「首先,瘟疫在人間的形象是穿著白袍,戴著神賜予祂的冠冕現身,不同於七原罪,啟示錄的天啟四騎士是暗指人類的四大禍害,戰爭、飢餓、瘟疫與死亡。」換上學者知識面具的阿九開始滔滔不絕。 希芙突然想起一件事:「根據啟示錄的描寫,天啟四騎士是在大災難後,羔羊揭開七印中第一印時現身的,所以啟示錄中的大災難就是指聖戰嗎?」 「妳現在才發現?」史奈德苦笑。 「我在光明會接受長老洗禮時,對於啟示錄的接觸並不深。」希芙低著頭:「在光明會裡,大家都只讚揚上帝的光明面。」 史奈德跟阿九點頭,想也知道。 光明會當然是宣揚上帝的良善,對於啟示錄較少提及,主要還是因為這是神要警告人類不要為了私慾與野心,造成無法挽救的災難。 對他們而言,啟示錄不是預言,只是一種對於未來的警告。 「天啟四騎士的四個形象,除了死亡是代表物質與精神的毀滅,其他三個騎士都只是一種表象的隱喻,他們都代表是一種現象,與死亡有著明顯不同的意涵。」阿九繼續說道。 史奈德反覆思索著普魯托最後跟他所說的話...... 對死亡而言,所有的生命與能量,都不是恆定質,這些物質都會隨著時間與環境產生變化,變得衰弱,最後回歸塵土,接受死亡的黑暗。 「等一下,意思是說.......天啟四騎士除了死亡之外,另外的三個騎士是有辦法消滅的?」希芙順著阿九的話開始推理。 「基本上,可以這麼說沒有錯。」阿九摸著下巴,然後從行李箱拿出聖經翻閱著。 「這可能嗎?」希芙完全沒法想像。 「可能。」史奈德突然開口:「戰爭與飢餓在聖戰大毀滅時,就不幸喪生了。」 聽到史奈德這麼說,希芙更是訝異的連話都說不出來。 「大天使殞落前的大爆炸,威力驚人,許多神祇都在曇狀雲下遭受毀滅,戰爭跟飢餓就是其中的犧牲者。」史奈德轉動方向盤,繞過外圓區的貧民帳蓬區:「聖戰結束之後,雖然造成很多傷亡,但妳仔細想想,聖戰之後,人類幾乎沒有打仗爭奪地盤了,甚至在歷經這麼大的毀滅,人類還是能夠靠著大自然的產物與牲畜維生,快速重生。」 希芙愣了愣。 難道這些......都是因為「戰爭」跟「飢餓」陣亡的原故? 「沒有錯,表象的戰爭與飢餓消失,人類還能靠著相互扶持撐下去,因此庇佑地才有辦法重新發展,雖然大天使的庇佑很重要,但沒戰爭跟飢餓干擾,人類復甦的速度才能這麼快。」阿九邊說邊將聖經翻到畫有瘟疫現身的圖片。 圖畫中,瘟疫騎著白馬,拿著弓,披著威風凜凜的白袍...... 「看起來還真像甘道夫,噗。」史奈德噗嗤一笑。 「戰爭與飢餓在大毀滅中喪生,代表天啟四騎士其實也是血肉之軀,祂們是得到上帝的旨意授權,才有辦法將災難帶往人間。」阿九又翻到其他頁。 聖經寫道:白馬拿弓戴冠冕穿白袍、黑馬持天平、紅馬與黑馬各拿著不同的權柄。 「有很多人認為,天啟四騎士擁有上帝聖物,這些聖物就代表全能上帝的化身能力,所以也就是說......」史奈德語氣裡藏不住興奮:「只要毀滅聖物,瘟疫也不過就是血肉之軀。」 阿九點頭:「理論上是這麼說沒錯,歷史上也有些論證也有提到上帝賜給白馬騎士的白袍是所謂的防毒衣,可以讓祂在散佈瘟疫時,不會讓自己受到病毒侵襲。」 賓果! 「那麼,只要想辦法毀滅白袍防毒衣。」 接下來,就是靠拳頭來談判了。 史奈德微笑,慢慢加快車速。 xxxxxxxxxx 找到對付瘟疫的方法後。 接下來就是擬定策略的時候,首先提爾與史奈德必須歸劃出一套戰術體系,前提是絕對不能讓瘟疫破壞羽毛屏障。 光明會要派出約莫六支前鋒軍隊在庇佑地外駐點,安置部隊的距離要得宜,即使某一個單位受到活死人大軍攻破,其他部隊也能夠相互支援,保持陣型的堅軔。 由於環境的因素影響,作戰的難度很高,如果前鋒軍失守,那麼瘟疫就會突破屏障,殺入瑞亞城,失去屏障的瑞亞城,就會遭受到兇猛的粉塵暴以及未知病毒的入侵...... 提爾推算,如果屏障消失,那麼瑞亞城四分之三的人口將會在15分鐘內死亡。 剩下的四分之一,是還穿著防護衣苦撐的後線軍。 「所以,絕對不能讓屏障失守。」提爾在戰略圖上,做了紅線標記。 死守屏障防線,是生存最大的關鍵。 「那麼,前鋒軍就交給你了,史奈德。」提爾看著史奈德。 「這麼看得起我?不怕要是我失敗......」史奈德笑嘻嘻的挑著眉說。 「你不會失敗的。」提爾的神情很認真:「當年大毀滅時,你能活下來,必定是有原因以及你要履行的使命的。」 史奈德微笑不語,提爾雖然不知道真相。 但他知道,在史奈德身上,一定藏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史奈德始終不曾對他鬆口,而提爾也並不想知道,只因他明白...... 真相,往往都是殘酷且不堪的。 美好的事物需要偽裝與謊言才能存在,但真相不用,因為...... 血腥的殘酷,不管如何掩飾,都無法隱藏在底下恐怖可怕的事實。 正因為真相不夠美好,所以人們才會相信謊言。 世界建構在千萬個謊言之上,卻隨著揭露一個真相而毀滅。 14. 「上帝,接下來我該怎麼做?」 希芙獨自在教堂向上帝祈禱。 她從小就將自己奉獻給上帝,祂是她內心唯一的避風港,上帝總是在她迷惑的時候,指引她走在正確的道路上,以前是,現在...... 她也這麼相信著。 希芙看著耶蘇受難像,她思索著與普魯托見面時,所有談話的過程,她突然想起一些不太對勁的事。 首先,就是名字。 雖然死亡退出了天啟四騎士,但祂仍是管理死亡的神。 死喪語術應該仍然有用,不然史奈德也不會在事前,要希芙與阿九換名字,不讓普魯托知道她與阿九的本名。 很合理,但唯一不合理的是...... 普魯托與史奈德交談時,祂叫喚的,的的確確是史奈德的本名。 史奈德是本名這點,希芙很肯定,因為她看過史奈德的軍方檔案,所有戰力測驗與家庭背景都有相當詳細的紀錄,所以她知道史奈德這個名字是本名沒有錯。 那問題來了,當時普魯托叫出史奈德這個名字時,普魯托的死喪語術為何沒有生效,照常理來說,史奈德應該早斷氣了。 但是沒有,這是疑點一。 接著,是普魯托所說的生命與能量的週期輪轉,祂說這個世界曾經遭受六次的災難毀滅,那麼...... 當世界毀滅時,根據聖經《創世紀》的章節記載,上帝要花七天的時間重新打造世界,因此在每個新世界的週期啟動時,新的上帝就會甦醒,開創新的世紀。 這樣才符合普魯托的能量週期法則,宇宙間的能量隨週期由強轉衰,再由衰復強。 因此,肉身死亡與精神毀滅才符合死亡平等的大前題。 「但是,現在就產生了不可理解的矛盾。」 希芙終於發現了這根藏在她心裡的刺。 那把關鍵的鑰匙,就是史奈德。 xxxxxxxxxx 外圓區,適者生存的黑街。 史奈德帶著阿九回到安妮的住處,看到阿九平安歸來,安妮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阿九並不是安妮的親人,他只是一個隨手被人遺棄在路旁的嬰孩,當時安妮買了一些麵包正在回家的途中,看見幾隻飢餓的野狗正包圍著還是嬰兒的阿九,牠們正打算吃了阿九。 安妮見狀,趕緊上前將野狗群驅散,救了阿九。 當時安妮抱起阿九時,阿九那天真無邪、不知世間險惡的微笑,不知怎麼觸動了安妮內心最柔軟的地帶,安妮不忍心丟下阿九,於是便收留了阿九。 一留,就留了十六年。 阿九變成了安妮在這世上,最親的親人。 「所以,瘟疫接下來會朝瑞亞進攻?」安妮從火燙的烤箱裡,拿出剛烤好的派餅。 她輕輕放在檜木餐桌上,用調好的鮮奶油與當季水果在派餅上做一點漂亮的裝飾。 「哇!看起來好好吃!」阿九等不及了。 史奈德喝著難喝無味的美式咖啡,邊說:「我相信瘟疫接下來的目標,一定會是瑞亞。」 水果派好了,安妮用滾刀將派餅切分成八個小等份,然後一塊給阿九,一塊給史奈德。 「瑞亞會因此毀滅嗎?」安妮看著阿九開開心心的吃著水果派,對未來不禁感到憂心。 「不會的。」史奈德放下刀叉:「我不會讓瑞亞毀滅的。」 安妮微笑,但糾結的眉頭卻沒有解開她內心的憂愁。 「當年聖戰,我所帶領的Watch Dogs小隊,全隊覆沒,我親眼看著那些跟著我出生入死的兄弟,一個......一個在我面前斷了氣,我也看過小孩與婦女遭受戰火的摧殘,戰爭的可怕與冷酷,我親身經歷過。」 史奈德閉上眼,每當他獨處時或在睡夢中。 他都可以聽得見,他小隊裡的弟兄淒涼哭嚎的聲音。 他甚至看得見,那些弟兄殘破的身軀在泥濘裡爬行,希望史奈德能救他們的心願。 每當這個時候,史奈德就要用謊言來安撫他們,告訴他們...... 「相信我,不會有事的。」史奈德緩緩睜開雙眼。 安妮與阿九看著臉色凝重,悲傷的史奈德,冰冷的沉默只會讓沉重的傷痛更加劇烈。 史奈德在戰後選擇了自我放逐,過著紙醉金迷的瘋狂人生,他以為將自己安置在墮落的漩渦裡,就可以麻痺自己,但最後他還是沒有辦法,讓自己走出戰後的傷痛。 他需要真正的自由。 而這自由,必須要用性命去守護他現在想守護的東西。 「我要守護妳與阿九。」史奈德堅定:「因為妳......」 安妮將頭髮給綁了起來,纏成包狀,悄悄露出那個曾經隱藏在歷史黑頁的光榮印記。 「是史奈德小隊,唯一生還的Watch Dog。」史奈德看著這個擔任小隊後援的補給隊員。 「那,有什麼我幫得上忙的嗎?」安妮捲起袖子:「史奈德隊長。」 史奈德露出那個安妮熟悉的坦率微笑。 「有。」 「請隊長指示。」 史奈德起身,脫去上衣,展露出仍然健壯的強悍身軀。 「我想請妳,幫我刺個東西。」 xxxxxxxxxx 號召活死人大軍是花了不少時間。 不過總算是完成了瘟疫最理想的編排,祂騎著白馬,登上山巔。 祂睥睨的從高處往下看,在山巔下不遠,是人稱圓形金字塔的瑞亞圓城。 「史奈德。」瘟疫低沉的怒吼聲,迴蕩在山谷之間。 像是在回應瘟疫的領頭吼聲似的,跟在瘟疫後頭的十萬大軍,發出支吾的屍嚎。 用怪異恐怖的生存模式,換到了可悲的永生,山巔之上,黑鴉鴉的上千鳥群聚圍在一起,規模壯觀,幾乎變成了一團巨大的烏雲,盤據在粉塵暴之上。 龐大的活死人軍容,隨著風向,為瑞亞帶來了血腥的毀滅氣味。 現在,只等白馬騎士...... 「前進!」白馬騎士大吼,威風指揮著。 活死人大軍用牠們飢餓的咆吼回應瘟疫! 天空巨大的烏雲開始擴散,朝瑞亞城快速移動! 牠們發誓,一定要將瑞亞...... 踐踏在牠們的腳底下! 15. 瑞亞在外圓區隔牆上,都建有尖塔哨台。 尖塔哨台都配有裝置濾鏡的望遠探勘鏡,可以將粉塵暴所引起的雜象抑制,觀察在瑞亞城外的任何動靜。 固定在尖塔哨台輪哨是一件很無聊的任務,因為在庇佑地外的世界,根本就沒有什麼人活動,更別說粉塵暴內,會有其他領地的軍隊在進行侵略行動。 尖塔哨台只是為了防止那千億分之一的「意外」。 就在今日,已設立將近數十多年的尖塔哨台......... 滿臉恐慌的哨台衛兵,終於發起瑞亞城有史以來,第一響的黃色警報。 xxxxx 提爾與史奈德站在尖塔哨台頂,用探勘鏡觀察距離瑞亞不遠處的一團黑雲。 雖然還有些模糊,不過還是可以清楚知道,有一群龐大的「東西」正往這裡靠近,而且數量驚人,看起來...... 「應該就是瘟疫率領的活死人大軍了。」提爾甚至不用進一步確認,就下了定論。 聖戰過後,人們都忙著努力生存,根本就沒有多餘的精神去侵略別人的領土,會有這種軍事威脅的行動,一定就只有天啟四騎士了。 「看起來......比想像中的還要驚人呢。」史奈德推測:「十萬?還是二十萬?不管怎麼看,活死人大軍每個活屍朝瑞亞吐一口口水,就可以海淹瑞亞城了。」 如果這是一場賭局的話,那提爾手中的牌非常難看。 坐在對桌的瘟疫,毫不掩飾的亮出自己的底牌,牌面看起來很驚人,將自己所有籌碼全推到賭桌中心,賭局的規則也很霸道,瘟疫硬逼玩家跟賭。 提爾手中的牌難看還是要跟,但顯然就是大白鯊與小蝦米的戰爭。 活死人大軍軍容龐大,強勢壓境,不管是十萬還是二十萬,這對瑞亞只有千人左右的單薄軍隊來說,無疑是死路一條。 不管怎麼看,都不可能打得贏瘟疫的活死人大軍。 沒希望了,雖然提爾不想這麼說。 但這一次真的......... 「那可不一定喔。」史奈德邊說邊笑,然後也跟著推出堆在自己面前的籌碼:「這把有趣的賭局......」 怎麼可以少了我來攪局。 xxxxxxxxxx 史奈德花了一點時間,講述他個人的作戰計劃及目標。 光明會所有長老以及自衛部隊隊長,在聽完史奈德的計劃後全都傻眼,這種亂七八糟的作戰計劃是在搞什麼東西? 「我們的目標只有一個,就是瘟疫的人頭。」史奈德在所有長老面前,拉了張椅子,然後一屁股坐下,漫不經心的說:「用什麼手段,我都不在乎,只要能夠阻止瘟疫。」 「我反對。」一個資深的光明會長老舉手。 「我也反對。」自衛隊分隊長也對此計劃不屑。 「就算是瑞亞滅城,我們也不會採用這樣的計畫。」最後,這是大家一致認同的結論。 史奈德不意外。 他從一開始就知道光明會一定不會採用這樣的計畫,因為他們不懂。 因為他們打從一開始,就決定相信謊言,甘願活著謊言裡,不管外面的世界怎麼樣,在謊言的軀殼裡,才是屬於他們的真實。 無所謂。 史奈德起身,他知道這些坐在他面前的光明會長老們,內心都在想些什麼。 他瞭解,所以他也不打算說破。 作戰方針意見分歧是預料中事,反對是一回事,史奈德自己決定要怎麼做,又是另一回事。 整個作戰會議,提爾因為輩份問題,無法表示太多意見,他是光明會的一份子,只能選擇站在同一邊,與史奈德對盤。 「那你們就別後悔。」史奈德揮了揮手,轉身離去。 戰爭的殘酷與恐怖,並不會因為維持了多久的和平日子,因而改變它的本質。 因為戰爭本身,就是一個集合醜陋與絕望的巨大悲劇。 不願面對真相,選擇活在謊言陰影裡的人,是無法在戰場上生存的...... 史奈德走出筍金屋,看著頂頭上的陰雲慢慢遮掩住陽光。 很好,就此做個了結吧。 xxxxxxxxxx 世界上有人活在謊言與騙局裡,自然也會有人...... 選擇去追求真相,赤裸的面對這個世界。 那個人,剛從光明會的圖書館啃了一堆書,從人類僅存的文獻記載瞭解在聖戰爆發時的世界,但這樣是不行的。 這些被館藏在光明會文獻圖書會館的書籍,都是光明會核准審視過的,在書籍上的選擇本來就經過嚴密的篩選,因此從這些被「挑選」過的知識裡,是挖不出真正寶貴的東西的。 「我想知道。」 於是,她走出這間不時聞到潮溼腐臭氣味的圖書館。 她知道追求真相的路並不好走,也知道她正在用性命做一場看似愚蠢的冒險。 她渴望,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渴望瞭解這個世界。 她一路開著車,駛出核心圓........ 車速很快,就像反映著她此刻的決心。 她早已義無反顧。 最後,車子停在一間餐館。 她下了車,深呼吸一口氣。 「好。」 希芙推開13號的大門。 16. 服務生幫希芙倒了第三杯水。 真的很瘋狂,這個悠哉自若地,切著新安格斯牛排的灰西裝男,就是啟示錄裡的「死亡」,直到這一刻,希芙仍然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有這種勇氣,獨自來與普魯托見面。 「妳找我,所為何事?」 普魯托將粉嫩肉色的牛排切開,細細品嘗著這每天都讓祂魂牽夢縈的美味。 「我來......尋找真相。」希芙開口,這是她鼓足勇氣的第一步。 「哪一種真相?」普魯托把視線從牛排移開,對上希芙的雙眼。 下意識防衛心使然,希芙把視線別開,拿起杯水又喝了起來:「我想知道,究竟聖戰大毀滅時,這個世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你可以去問史奈德。」普魯托想也不想便說:「怎麼會想來問我?」 「因為你是天啟中的死亡,是超脫在現實物質的一種存在,你不是說過,宇宙間,唯有死亡與毀滅才是永恆的。」希芙慢慢把視線移到普魯托身上:「所以我想,你一定知道大毀滅的真相。」 普魯托看著這個坐在自己眼前的女人,她比祂所想得還要有膽識與智慧,尋求真相之人,也必先要有洞悉疑惑的本事,這女人為了真相,來到13號找祂,確實不簡單。 「真相對妳來說,很重要嗎?」普魯托又將注意力放在牛排上。 「對別人來說,真相也許不重要,一樣可以過著自己的人生,但我不可以,要解救現在這個世界,我必須要知道,我必須要找到問題的根源。」希芙堅定。 因為唯有找到問題,才有辦法解決問題。 只有史奈德一個人,是不夠的。 「有意思,但我不會主動告訴妳答案,妳必須問對問題。」 普魯托微笑,露出上排牙齒的DEATH,那不管看幾次,都還是令人感到異常驚悚。 「首先,我想問,聽說死亡只要開口叫出一個人的真名,就能立即奪去對方的性命,是真的嗎?」希芙早就有備而來。 「面對面直接叫出名字是其中一種方式,另外肢體碰觸或是握手等等,也可以折損對方一半的壽命,所以大部份,我出門都會戴著手套。」普魯托邊說,邊從西裝內袋裡拿出手套。 「嗯,那天史奈德為了保護我跟另外一個孩子,都用了假名保護自己,但史奈德沒有,他在那天用了真名,正常來說,他應該在那天就會在這張餐桌上斷氣。」希芙正眼對上普魯托:「但他沒有,你明明喚出真名,死喪語術的異能並沒有成立,奪走史奈德的性命,這是為什麼?」 普魯托嘴角輕揚。 這女人真是太有意思了。 「妳這語氣,很像在詢問犯人,妳真的不怕死嗎?」普魯托瞇起眼睛。 「怕,我怕的要死。」希芙深呼吸:「但人終將一死,我希望在死前,也要知道真相再死,我不願死在謊言包裝的世界裡。」 「很好,我喜歡妳這種態度。」 普魯托放下刀叉,招手示意要服務生將牛排端走。 牛排收走後,普魯托用餐巾擦拭嘴角。 「為什麼,死喪語術對史奈德沒有效果?」希芙又重覆了一次問題。 普魯托將餐巾折好,放在他的左手邊。 「因為,史奈德已經死了。」 xxxxxxxxxx 黑街是一個龍蛇混雜的地方。 這裡什麼都賣,什麼都不奇怪。 為了應付接下來的大戰,史奈德必須要先到黑街撈寶,找一些有趣的東西,才能在戰場上出奇不意,而黑街裡,最有意思的就是一個常揹著大包裹的盲眼老人,霍德爾。 他居住在一棟沒有任何燈光的老舊屋子裡,大家都稱那棟詭異的房子叫「闇屋」。 很多人都說霍德爾是一個可以任意遊走在幽冥的邊緣人,他常跟魔鬼交涉談買賣,總是可以挖到一些不屬於人間的東西,當初史奈德的地獄牌香煙,也是在霍德爾這邊買到的。 噹噹。 史奈德推開闇屋的大門。 聽見有訪客上門,一隻沉睡的白色貓頭鷹,慵懶地睜開雙眼,隨著牠睜眼,身體也跟著發出淡淡光茫,然後光茫照耀整間闇屋。 「歡迎光臨,史奈德。」盲眼的霍德爾拄著拐仗現身。 史奈德微笑,他看見一隻牙仙站在霍德爾的肩膀上,向他通風報信。 「這次想找點什麼東西?」霍德爾走到白色貓頭鷹的身邊,伸手輕撫著牠。 「隨便看看,看有沒有什麼新奇的玩意。」史奈德環視著闇屋裡,琳琅滿目的商品。 有可以用念力操作的鋼筆、可以讓人沉睡飄浮在空中的床、永遠不會將好牌發給對手的撲克牌、隨時可以因應心意雕塑形體的雕像。 史奈德繞著闇屋兩圈,邊看邊搖頭。 繞著繞著,霍德爾實在沒有耐心:「說吧,你想找哪一種類的商品?」 「嗯哼,有沒有可以用來......對付佛地魔的那種商品?」史奈德手比了闇屋一圈,看起來這裡並沒有這樣的東西。 「沒有。」 就在史奈德還來不及感到失望時...... 霍德爾肩膀上的牙仙突然飛了起來,一路飛往闇屋深處。 「這個房間沒有,要再更裡面才有。」 霍德爾讓白色貓頭鷹站到他的手臂上,緩緩朝牙仙飛去的方向走去,史奈德跟在他的後頭。 「真是吊人胃口,越來越會做生意了呢,霍德爾。」史奈德哈哈大笑。 隨著霍德爾的帶領,史奈德進到闇屋深處,闇屋全然漆黑,聽說尋常燈光根本無法在闇屋起到作用,必須要飼養螢火貓頭鷹才行。 最後...... 「到了。」霍德爾停下腳步:「不過都是些小東西,畢竟我這裡不是軍火庫。」 螢火貓頭鷹振翅一飛,光茫便瞬間散落在這個呈現圓塔型的房間各個角落。 史奈德仰頭一看,這個房間裡的東西......至少有上萬件......... 有刀、有槍、有炮、有裝甲、有武鬥衣、有機槍...... 「...............」史奈德啞口無言。 「東西不多,隨便看看,有問題可以找我。」霍德爾坐在沙發上。 史奈德笑了。 「霍德爾,你講話真是越來越假掰了。」 17. 瑞亞開始築起了防禦工事。 居住在核心圓裡的大多都是貴族權士,並沒有接受過任何的作戰訓練,因此現在瘟疫即將兵臨城下,光明軍的軍隊組成,還是以外圓區的貧民為主。 為了以防萬一,光明會在過去就以優渥的薪資待遇為號召,讓外圓區的居民自願投入軍旅,並做出只要成為光明軍,就保證生活水準可以維持在中產階級,穩定且不用擔心未來前景。 因此外圓區對於投入軍旅這件事,幾乎是所有外圓區居民工作的第一優先選項。 對光明會來說,只要是能用錢解決的事,都是小事,這件事反應在成立光明軍上,是最為貼切的,用金錢當作最大誘因,用軍事概念洗腦,讓他們忠心為光明會而戰。 所以在動員光明軍這件事上,光明會的行動效率很高,很快就能將光明軍的分署工事做好,也派出工程組挖好了壕溝,戰車與機槍都配置完成。 萬事備足,但勝算卻沒有人能把握。 提爾更是憂心這場戰事,他是光明會裡少數經歷過聖戰的倖存者,他深刻明白,這場戰事的等級遠遠超乎光明會高層所能預估的,畢竟對手是天啟四騎士,他們對於瘟疫的瞭解太少,如果真要打,根本沒有人可以保證有多少勝算。 幾個小時前,史奈德提出的作戰策略被光明會否決,雖然是預料中事。 但其實提爾還是抱著期待,光明會會通過這項提案,但最後沒有,因為光明會信奉上帝...... 怎麼可能會在這種時刻,仰賴魔鬼的協助。 沒了史奈德,提爾獨自統領大軍,他在尖塔上遠眺北方。 瘟疫的活死人大軍越來越近,他除了做好工事外,也只能...... 祈求上帝保佑了。 xxxxxxxxxx 希芙走出13號餐廳。 她順著理性分析的邏輯提問,很快就向普魯托身上從旁敲擊出真相的輪廓,得知真相後,她大受打擊,她沒有想到,聖戰大毀滅的真相竟然會是這個樣子......... 久久,她無法自己。 原來從一開始,人們就活在謊言之中,照著謊言所指的方向前進。 妳很害怕,妳想瞭解真相來排除內心的恐懼,但妳根本不知道...... 妳有沒有足夠的勇氣接受真相。 希芙想起史奈德曾經對她說過的警告。 她原本不服氣,但在得知真相後,她才發覺史奈德說得是對的。 她確實沒有勇氣接受真相,她這麼渴望知道真相,是因為她想確定這個世界的破綻,其實是她認知上的錯誤,她想確定這個世界並沒有錯。 但,最後證明其實她是對的。 這個世界,是一個大笑話。 「所以,妳接下來該怎麼做?」普魯托笑著說,像是在看一齣好戲。 「............」希芙說不出話,只是愣愣的看著空空如也的水杯。 如同她現在的狀態,一個靈魂被鑿挖一空的單薄軀殼。 她腦袋一片空白,她沒有前進的方向,對於生存更是蒙上了一層絕望的灰。 該何去何從? 她很想大罵普魯托一定是說謊欺騙她,不過死亡並沒有說謊的理由。 因為世界上有很多虛假的事物,但唯有死亡是最真實且沒有任何欺瞞的。 「妳是應該感到迷惑的。」普魯托點了一杯紅酒。 這是祂的癮,如同煙癮一般,一天不喝點紅酒,祂就覺得渾身不自在。 但普魯托不抽煙,因為那是祂為了增加並穩定人類得到癌症機率的發明,人類愛抽煙,特定煙癮較大的族群,普魯托就會親自去拜訪他們。 一段時間,祂就能有穩定的收割。 「因為妳必須重新找到前進的方向,這可能要花一點時間,也許三年......五年......或者十年、二十年,也有可能一輩子就這麼渾渾噩噩的生活下去。」 普魯托搖晃著高腳紅酒杯,看著如同花苞杯身的鮮紅液體,散發出璀燦的光茫。 希芙低著頭,普魯托說得沒有錯,她確實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該怎麼辦? 她的內心的高牆已經被絕望推倒,沒有任何一絲希望的光茫。 「不過有一個辦法,也許可以幫助現在的妳走出絕望。」 普魯托讓美妙的深紅滑過祂的咽喉,讓它滋養著祂的靈魂。 希芙抬起頭,等待普魯托告訴她得到救贖的方法。 「也許,史奈德的背影,才是妳最後的依靠。」 xxxxxxxxxx 阿九正在準備作戰的裝備。 他已經決定了,要跟隨史奈德一同投入這場浩劫般的戰爭。 這是一場勝算幾乎為零的戰爭,但阿九卻欣然赴戰,並不把這場戰爭可能會面臨到的兇險放在心上。 看著正在打包裝備的阿九,安妮的心情很複雜,她想起當年史奈德帶著大夥出發到前線的畫面,那時每個人都笑著對她說:「放心,我們很快就會回來的。」 「千萬!務必!一定!要回來!」安妮咬著牙,強忍著不安的閃爍淚光。 大夥拍著她的肩,一點也沒有道別的感傷氣氛,每個Watch Dog的隊員都帶著微笑,自信滿滿,這是身為Watch Dog的光榮與驕傲。 「等我們回來,就是和平降臨的時候了。」 到時候,聖戰就會結束,世界又會恢復到它應該要有的平凡與寧靜。 安妮點頭,伸出勾勾。 就這麼說定了,約定好了! 「出發!」史奈德帶領所有Watch Dog小隊殺入前線。 然後,聖戰爆發大毀滅,大天使命殞在曇狀雲下,四分之一的人類滅亡,世界籠罩在苦難之中,在大天使的羽毛下,茍且偷生。 史奈德以唯一倖存者的身份歸來,帶來了和平,卻也帶來了Watch Dogs小隊全滅的惡耗。 那一天,世界下起悲傷的大雨。 只不過,那不是自然氣候所落下的眼淚,而是傷痕累累的人們所造成的...... 悲嚎慘叫替代了雷鳴,抑制不了的淚水如雨,濕潤了焦土大地,熄滅了戰火狼煙。 「阿九,你一定要去嗎?」安妮仰著頭,強忍著悲傷的眼淚。 「嗯,我一定要去。」阿九點頭。 「.........」安妮閉上雙眼,將眼淚鎖在眼眶裡:「你難道不知道戰爭是......」 「我知道。」阿九將行李箱的拉鍊拉上,站了起來:「但我還是要去!」 安妮鼻頭一酸,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再一次承受可能失去親人的打擊。 「安妮,一直以來,我都在妳的保護下生活,我過得很開心,每天都很幸福。」阿九淡然一笑,走到安妮的身旁。 安妮卻低下頭,她已經難過的說不出話。 「這些平凡的幸福,都是妳努力給予我的,如果沒有妳,我可能早凍死在街頭,成為飢餓野狗的晚餐。」阿九輕輕擁抱著安妮:「是妳讓我知道,我能活著,是一件很美好的事。」 安妮肩膀顫抖,淚水已經到達了極限。 「但我不能一直仰賴妳的保護,有一天必須輪到我保護妳,而那一天,已經來了。」 阿九輕輕拭去安妮泛在眼角的淚。 「現在,輪到我保護妳了。」 阿九輕柔且溫暖的這一句話,讓安妮過去堅強的心溶化了。 她的淚水潰提,所有的武裝通通卸下,她緊緊的抱著阿九,這是她現在所擁有的全部...... 是她的信仰。 「一......一定要回來......我會準備你最愛吃的甜點等你......」 安妮已經無法完整說好一句話。 阿九率真的微笑,點頭。 「那要準備很多喔,我那時一定會很餓。」 安妮邊哭邊點頭,一定!一定! 這是兩人的全部,他們幸福的全部。 從來就不渴求過多,他們只要對方都過得好,知足常樂即可。 他們很珍惜,這種親情的羈絆。 尤其是在這個殘酷的世界,這樣的羈絆是他們能堅定下去的動力。 也是他們生存的方向。 18. 兇猛的粉塵暴並沒有辦法停止活死人大軍的腳步。 瘟疫騎著白馬,穿越在粉塵之中,並不受這樣惡劣的天氣所影響,很快的,軍隊的腳步就翻越過山嶺,一路往南方前進。 大軍的距離逐漸逼近,從牠們現在的位置,已經可以看見位在遠方的瑞亞城,照這樣的進展下去,大約只需在半天的路程,便可進入瑞亞城的防禦範圍。 這些情報,在尖塔哨台上的測量士已經推算出來,緊急發佈紅色警報,提爾也親上火線,監督整個防禦工事的進行。 工程組幾乎全體出動,全天候戴著防毒衣趕工挖壕溝,防禦工事進度順利,光明軍也可以將機槍、戰車等軍事裝備做最後調整檢查。 「第一、三、六小隊在右翼待命、第二、四、五小隊負責左翼,支援中路主力部隊,戰車組、後援部隊與醫護組聽我指示行動。」提爾將紅色的大頭針刺在軍事地圖上。 精心部署所有小隊的位置,將戰備行動做好,務必要守住前端防線,如果前端防線被活死人大軍突破的話,那麼瑞亞城的命運就結束了。 「前線戰線就是我們的最後一道防線。」提爾語重心長的說。 他看著分站在戰略長桌兩旁的年輕士官們,這些孩子很快就要面臨他們人生中的第一場戰爭,不管他們在此之前受過多麼嚴苛的訓練,上了戰場...... 全部都是菜鳥。 「這會是一場慘烈的戰爭,我們會有很多人在戰火中喪生,我無法向你們保證我們最終會得到甜美的勝利,但我要你們知道一件事......」 每一個年輕士官們,都用敬畏的眼神看著他們心目中的英雄,提爾。 他們相信提爾,也願意為提爾而戰,為提爾而死。 跟隨著提爾將軍征戰沙場,是所有士官心中的夢想。 「我要你們知道,在你們身後,都是你們生命中最重要的親人。」 提爾刻意避開這些士官崇仰的目光。 他不想讓這些小伙子為他而死,他從來就不是任何人的信仰,也不該是。 如果可以,他希望這些孩子都能平安回家,陪伴家人度過今年的聖誕節。 「請一定要活下去,為了你們自己,也為了你們的家人。」 提爾閉上雙眼,誠心禱告。 上帝啊......... 請祢務必保佑這些善良的孩子。 xxxxxxxxxx 紅色警報發佈後,四個小時。 核心圓裡的貴族早已經做好避難措施,大家都帶著自己的家當,往核心地下城移動,這是他們為了以防戰事發生時,緊急避難的場所。 地下城的設計兼顧許多考量,不僅可以躲避戰火攻擊,即使是空襲轟炸也不用擔心,防禦的強度很高,所以也是被認為是瑞亞城裡最安全的地方。 但只有核心圓有,外圓區就不是這麼一回事了,外圓區只有破舊的防空洞,只能承受一定程度的砲火攻擊,如果強度再提高,防空洞最後就會成為大型的公墓園區。 兩個小時後,外圓區所有貧民全都被安置在防空洞內。 在核心圓的高牆關卡口,聚集了一群憤怒的角頭幫派,他們抗議光明會自私自利,不願開放地下城讓大眾避難,但光明會仍緊閉大門,對於外圓區的聲音,不聞不問。 最後一聲紅色警報響起。 嗡嗡聲響大作,再一個小時,瘟疫的活死人大軍就會與瑞亞光明軍正面交鋒。 角頭幫派終於放棄,趕緊躲入較近的防空洞避難。 整個外圓區,一片死寂,骯髒的街道上,還有許多民眾在大撤潮時,所留下的衣物與民生用品,空蕩蕩的巷弄裡,連條野狗都看不到。 外圓區如同一座死城,每個人都躲藏起來,祈求上帝幫助他們渡過難關...... 大多數的人都逃跑了,也有些人沒有避難。 有些是獨居老人因行動不便逃不了,有些是生了重病,遭受隔離處理或乾脆放任自生自滅。 有些人則是聚在教堂裡,虔誠的跪在耶蘇受難像前懺悔罪過,希望上帝能夠赦免他們的罪。 有些人不願看見辛苦奮鬥多年的房子,毀於戰火之中,而仍然固執的守護著自己的家園。 有些人則是在家裡,準備著美味豐盛的晚餐,等待親人歸來......... 最後,活死人大軍終於進入瑞亞城的前端防線領域。 戰士們,抱著誓死如歸的心情應戰,要死,也要光榮的死在戰場上。 為家人,為榮譽,為光明而死! 「開火!」 提爾大吼,砲火指向瘟疫的活死人大軍! 數十隻在高牆上的長程火砲,彈藥齊發! 轟轟轟轟! 戰爭,開始! (待續) 大家晚安,我是鐵雄。 雖然看的人有點少,不過還是希望有追的人會喜歡!^^ -- 很多事,不是你做了什麼就算,而是你有沒有努力去實踐它。 也許過程很痛苦,但堅持咬牙到最後一刻,你會知道。因為這件事,你感動了多少人。 儘管疲憊,但你仍可用最驕傲的姿態接受眾人的擁抱。 新星文創故事團隊粉絲團:http://www.facebook.com/kerorostar5 鐵雄優仕:http://rehrehr.blog.youthwant.com.tw/tiee/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11.242.74.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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