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她

看板marvel作者ajet26 (EYO)時間10年前 (2014/02/16 03:19)推噓15(16推 1噓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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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囉，我是EYO，第一次在飄版發文，還請多多指教。「她」 01 　　她在看我。　　從什麼時候開始我並不知道，但有一天，她就這麼冒出來。起先我以為是我的錯覺，卻並非錯覺，真的有一個人一直緊跟著我，形影不離。　　「就連現在，我都感到渾身不對勁……」老舊的咖啡館，這家咖啡館並不起眼，刻意避開尖峰時間，因此，幾乎沒有其他客人在，斑駁的圍牆刻畫出黑白的影像來，背景音樂播放著無法猜測年代的女聲樂，淒涼而寂寥。　　「應該是這陣子處理喪禮，妳整個人都到極限了……」老公用著幾乎細微的音量安慰我，臉上也露出疲乏的表情。　　如果按照民俗禮儀，昨天正好是妹妹的頭七。　　我的親妹妹，被人發現陳屍在離家不遠處的廢棄工廠，遭人以利刃劃過頸部導致失血過多，等到被人發現時甚至已經往生超過二十四小時。　　沒人知道為什麼她要去廢棄工廠，沒人知道那段時間她約了誰見面，沒人知道妹妹會這麼突然就離開，並且是以這樣的形式離開，沒人知道…… 　　「我快到極限了嗎？我還可以撐下去，我也還沒找到殺害妹妹的兇手。」　　妹妹一直跟我很好，家裡只有我們這對姊妹，相差也不到兩歲的距離，因此，我們幾乎沒有隔閡，無所不談。　　我不認為我們之間會存在著什麼祕密，更何況是會惹來殺身之禍的秘密，妹妹的人緣一向很好，大家對她好都來不及了！我很難去想像有人能夠殘忍的對妹妹下毒手。　　所以，我一定要找出那位狠毒的兇手，請他給我妹妹一個交代。　　於是，邊從妹妹的朋友中下手，一邊處理喪事，也或許真的是疲勞所致，我開始產生奇怪的現象。　　我感覺有人在看我，我不知道那個人是誰？我也不確定那個人在那裡？但是就是有一種被注視的感覺…… 　　「我想，妳應該讓自己呼呼大睡。」老公很體貼，但是，他好像還沒有辦法相信我的話，他一向不信怪力亂神。　　「你覺得……有沒有可能是妹妹？她會不會是想要告訴我什麼？」還沒說完便被他打斷。　　「別胡說了！儀惠現在去天堂了！妳不要胡思亂想了！」　　「……對不起……」　　還是閉嘴好了！但是，老公，難道真的是我累糊塗了嗎？因為，從你背後的那張黑白版畫的反光裡，明明就站著一個人，雖然五官無法清晰看出，但的確是盯著我瞧吧？我不敢說，也不敢回頭…… 02 　　之後，拜訪幾位好友，那是妹妹生前曾經一起打工的同事，妹妹沒有繼續升學，高中畢業後就找間美髮沙龍擔任學徒的工作，最後也順利升上設計師，而拜訪的，便是與她同期努力的夥伴。　　我們約在她公司樓下的餐廳，是一間平價的簡餐店，不過依然是避開尖峰時間，於是，包含我一共三位，我們找一處角落隨便點杯飲料便切入正題。　　在等待他們以前，我還傳封簡訊給老公，要他別擔心我，等會問完會去找他，然後，放下手機，挑染亞麻綠的女孩先講話，她的年紀看上去和妹妹差不多，聲音卻十分成熟。　　她劈頭便問我想要知道妹妹什麼？他們兩位都知道我是為妹妹的死而找上他們，也決定回答我所有問題，如果能夠幫上忙的話，因為他們也很替妹妹的死感到惋惜。　　「我想知道，我妹妹在出事那幾天，有沒有什麼奇怪的舉動？」我問，然後他們兩人相視對看，回給我搖頭的答案，這時候我才注意到另一個留長捲髮的女孩，看起來好像不太舒服的樣子，一直用怪異的眼神看著我。　　「她一樣上下班，也有一些熟客來到店內請她弄造型，感覺沒有奇怪的地方。」亞麻綠女孩繼續說，卻好像想起什麼，睜大眼睛的看著我。　　「有個男人，有個男人會在她下班的時候來接她。」　　「對！我也想起來了！問她是不是談戀愛，也只回答我們說是秘密，但是的確店裡很多人都曾經目睹到有一位男士會天天來接她下班……」　　男士？談戀愛？聽到這裡我納悶了下，因為一直沒有聽妹妹提起，妹妹每次回到家也總是一個人，所以我從來也就不覺得她談戀愛…… 　　為什麼妹妹要保密呢？難道真的跟那個男生有什麼關係嗎？但是，事情終於有些線索可循…… 　　「抱歉，我們最多也只能告訴妳這些，希望妳能夠早日找到殺害儀惠的兇手來，大家都很喜歡她，她遭遇到這樣的事情，我們都感到心痛……」　　「放心吧！我一定會盡力找到兇手的，除了替妹妹報仇，我也不希望再有人受到傷害 ……」說到這裡，那名長捲髮的女孩，看起來更難受了！　　我想關心她是否身體微恙，沒想到她先開口了！　　「姊姊，那有什麼事情再連絡我們吧！我看妳朋友等得不耐煩了！一直頻頻瞪我們呢！」　　「我……朋友？」　　「就是從進店裡面就一直站在妳身後的人啊！起先我還以為是儀惠……」 03 　　我撥電話給老公，拿著手機的手不停顫抖著，我拚命掩蓋住驚嚇的心情，緩緩從店裡走出來，隨著電話接聽，彷彿聽到救星…… 　　「老公你在哪裡？」我很著急。　　「我在公司啊！怎麼了嗎？」　　「老公，真的有人，有人在我四周，不、我根本不知道她是不是人……」我越說越緊張，就快要哭出來，但是線的另一端，老公卻有些不耐煩。　　「都跟妳說了！沒有人，妳不要自己嚇自己。」　　「可是……」還沒說完，老公又搶著安撫我。　　「我今天下班會馬上回家，妳不要亂想，也暫時先不要追查妳妹的兇手了！先讓自己好好睡覺吧！」　　「老公……」還沒說完，電話就掛了！　　頭暈目眩，真的是我太疲勞了嗎？好不容易找到妹妹兇手的線索，我要停手嗎？　　還是先讓自己睡一覺吧！　　隨著手上操控汽車門的遙控器發出啾啾聲響，我有點無力的打開車門，緩緩坐進駕駛座，關上門，我用力吸氣再慢慢吐氣，讓自己的身體呈現一個比較放鬆的姿態。　　用手按摩肩膀，接連下來的睡眠不足以及勞動，使得肩膀僵硬，一邊輕輕的揉著一邊挑選車內的音樂，雖然引擎已經發動，但想要在車裡面多待一會兒。　　等到一切動作就定，兩手握著方向盤，我讓頭以最輕盈的姿態靠在方向盤，不知不覺，我竟然慢慢失去知覺，就這樣陷入睡眠中。　　不曉得過了多久，我的知覺恢復於汽車喇叭的巨大聲響中，我猛地驚醒，時間竟然已經是傍晚時分，天空漸漸轉為黑暗，路上行車也打開車燈，可能是下班的尖峰時刻，人車流量越來越擁擠。　　「我看我還是回去好好補個眠好了！竟然在車子裡面睡到不醒人事，未免太危險了！」　　在我獨自抱怨之餘，老公傳了封晚上要加班的簡訊給我，今晚不回來了！要我自己好好休息…… 　　這還是妹妹往生後第一次自己一個人睡，但是已經成人又不能任性要老公拋下工作回來陪我。無奈之下，還是得回家。　　再次發動車子，我朝自己的家駛去。　　我很慶幸，我一直沒有注意後照鏡，也因此…… 　　沒發現後照鏡正顯示一位女孩安靜無聲地坐在後頭，看不清楚五官，但可以很清楚感受到，她正在看著我，一直…… 04 　　其實很不喜歡回家，每次回家前必經過的馬路，緊鄰著公墓，在規劃為公墓以前，聽說還是亂葬崗，老一輩的鄰居總是拿來大做文章，弄得不信也毛毛的，有老公陪也就算了！獨自回家，又無法繞路，總是咬緊牙關撐回來。　　沒想到，剛下車，就目睹駭人的場面。　　那是隻全身黑的貓，對貓沒有研究的我來說，唯一能夠用的形容詞也就好可愛、好神秘，諸如此類…… 　　而總是在我出門前跑來窩在我的腳邊，偶爾我會拿家裡剩下的食物餵食，因此私自替這隻好像沒有主人的貓命名，小黑。　　小黑看起來真的很有靈性，我總是和老公這樣說，有時候妹妹來家裡，看見小黑也會整隻抱在身上，不曉得為什麼，小黑也喜歡纏著妹妹，或許妹妹從身體散發出來的親和力是人畜無害的。　　反正，我們兩姊妹都很喜歡小黑就是了！喜歡那個會纏著我們喵喵叫的小黑，喜歡那個總是會在我們身邊遊蕩的小黑，喜歡…… 　　當我下車，小黑竟然兩眼張開地瞪著我，直直地瞪著我，在只剩下一顆頭的情況下… … 　　「啊──」我腿軟，當場倒在地上，沒想到，小黑的頭卻像是有生命似地，朝著我緩緩靠近，最後停在我的腳邊，對我發出喵喵的叫聲來…… 　　叫聲及我的心跳聲就像是劃破寧靜的夜，我一腳踹開小黑，不、那根本不是小黑，我想要起身跑開，但是我卻無力拔開雙腿奔跑，我在地上連滾帶爬，拼命想要逃離，沒想到卻迎面撞到東西…… 　　這個觸感、甚至是飄逸在我眼前的裙襬，我緩緩將視線往上提高，我終於看清楚她，她狠狠地瞪著我，起先我還不清楚她的樣貌，但是，隨著風長髮飄逸後我看清她的長相，是我再熟悉不過的人…… 　　「……儀、儀惠……」　　她沒有講話，她只是眼睛瞪著大大的看著我，我們四目相交。　　這原先應該是很溫馨的場面，我一直希望能夠再見她一面，然後問清楚她的委屈，問她我能夠替她做些什麼？　　卻不是我想的那樣，從她瞪我的眼睛裡慢慢流出鮮紅色的血液，爬滿臉龐，不曉得為什麼，整身潔白的洋裝瞬間染上紅潤，最後血跡滴下來，柏油路上鮮血緩慢流動著…… 　　她慢慢靠近我，慢慢湊上我的臉龐，而我也不曉得在小黑的第幾個喵叫聲中，暈眩過去，倒地不起。 05 　　「雅惠、雅惠？」有人在叫我，聲音好熟悉…… 　　「雅惠？妳還好嗎？」　　「……」我驚醒，小黑和妹妹已經不見，環顧一下四周，我已經回到房間，旁邊是老公在陪伴著我，這下我終於無法在壓抑，就這樣崩潰。　　抱著老公，我哭得唏哩嘩啦。　　「好好哭吧！妳真的太累了！」老公小小聲地說，讓我可以很有安全感的釋放。　　老公很驚訝，當他回家的時候，我一個人坐臥在家門邊，他還以為我怎麼了？幸好只是睡著了！不過攙扶我回房間以後，我就像是做惡夢似地，頻頻呻吟著，看情況不對，趕緊將我叫醒。　　趁這機會，我真的希望老公明白。　　「老公，我真的沒有在跟你開玩笑，妹妹回來了！」　　說出口，雖然他看起來仍然有些不愉快，但起碼忍下來，這次他決定聽我怎麼說。　　於是，我將小黑以及妹妹甚至近來碰到的事情一一說給他聽，說的同時，我其實是戰戰兢兢，不時望一下四周，就怕被人注視著…… 　　「對不起，我都不曉得妳承受這麼大的恐懼。」聽完，老公露出慚愧的眼神來，太好了！他終於相信我了！　　「但是有一點很奇怪……」他似乎想起什麼。　　「算了！沒事。」　　「好好休息吧！我在旁邊陪妳。」然後，幫我調整好姿勢，蓋上棉被。　　「你會一直在旁邊陪我嗎？」　　「放心吧！晚安。」　　終於，我安心的睡下去，這一睡就好沉好沉。　　以為可以一覺到天亮，沒想到，竟然在夜半醒來，就這麼突然睜開眼睛，意識還在朦朧間，老公已經在身旁熟睡，小夜燈都關了！房間漆黑一片，想知道現在幾點鐘，我無意識的將手伸出棉被，想要拿放在旁邊的手機。　　沒想到怎麼摸都沒摸到，卻突然一陣冰涼，就像…… 　　就像被人握住一樣。　　突然，我的心跳狠狠地震了一下，我緩緩將頭探出來，然後往手的方向看過去…… 　　妹妹就站在我的床邊，一聲不響地，看著我。　　除了看著我以外，手正緊緊地和我握著，不放…… 06 　　我趕緊揮開妹妹的手，整個人連帶被子滾落床下。　　「老公、老公──」我緊張得叫喚，被子已經被我縮成一團，我窩在牆角，不過，下一秒，突然有雙手緩緩出現在兩旁，就像要緊緊將我環抱，這時候我才發現，妹妹已經不在床邊。　　我嚥了口水，感覺到身後的不對勁，將視線從這雙手移到身後，妹妹正張開手準備擁抱我…… 　　「不要──」我推開她，趕緊跑到老公身邊呼喊，邊喊邊大力搖動他的身體，但他就是沒有知覺，我仍然努力的搖動他，一邊注意妹妹有沒有靠近。　　「老公！」我持續叫喊，沒想到，我努力喊叫的對象竟然瞬間變成妹妹，她就直直地躺在床上任我搖動，頭歪向一邊看著我，露出詭異地笑來。　　我終於再次昏厥。　　這次，我發了一場夢，夢裡妹妹在和一個人爭執，地點是廢棄的工廠，他們吵架的位置我很清楚，就是我去認屍的地方…… 　　在夢裡，我好像變成妹妹，我好像可以體會她為什麼生氣，她的男朋友背叛她，她好氣好氣，除了氣，更多點是傷心，妹妹好傷心。　　但是，那名男士完全沒有要體諒妹妹的意思，仍然絕情的要分手，不管妹妹怎麼低聲下氣，甚至哭哭啼啼，他都無動於衷。　　賤男人。我是這麼想的。　　究竟講了什麼我不清楚，我只感受到爭吵越演越烈，妹妹抓著他的手不放，然後，在他耳邊不曉得講些什麼，講完妹妹放手準備離開，那男人，竟然掐著妹妹的脖子不放…… 　　妹妹掙扎，直到最後妹妹無法在掙扎，我竟然從妹妹的視點看見那名男士的樣貌來… … 　　……是老公？　　然後，我醒過來，人已經躺在車子裡，大概剛剛發的夢太過離譜，一時之間無法鎮定。　　「就快到了！」老公看我醒來，沒有回過頭來看我，只是輕輕地對我說。　　「去哪？」　　「去找我一位認識的朋友，他對心理學很有研究，搞不好能夠幫上妳的忙。」　　精神科是嗎？果然他還是不願意相信我是嗎？我也懶得再提，搞不好真能拯救我也不一定。　　「對了！老公，你知道我妹妹生前有交男朋友嗎？」　　「……是喔。」淡淡地，應該真的是我糊塗了！老公怎麼可能會和妹妹扯上關係。 07 　　其實我很不舒服，從我見到老公的朋友以後，不舒服的不是老公的朋友所給我的印象，而是他所處的空間，以治療為名帶我進入的空間，一個四方形的空間裡沒有任何擺設，全部以黑色為底布置。　　我與他，就這樣關在這個空間裡，接受審問式的治療。　　「妳在害怕什麼？」他要我閉上眼睛，然後牽著我的雙手，開始引導我。　　「有人，有人在看著我。」　　「誰在看著妳？」　　「我不知道，有時候是不認識的人，有時候是妹妹……」　　「妹妹為什麼要看著妳？」　　「我不知道。」　　這沉重的對話，我彷彿快要窒息，我不敢張開眼睛，但是心底感到異常不適，好像牆壁上的黑影都是眼睛，有好多雙眼睛看著我，雖然我閉著雙眼，但是我卻覺得我張開眼睛，面對著視線…… 　　我開始大力喘氣，我覺得不舒服，我想逃開。　　「妹妹為什麼要看著妳？」他再次問我。　　「我說了我不知道……」　　「妹妹為什麼要看著妳？」　　這一次，全身的不適與重覆讓我無法忍耐，原先想睜開眼睛罵他為何一再重複這個問題，沒想到當我張開眼睛，妹妹就坐在我眼前，牽著我的雙手…… 　　我看不見她的瞳孔，空洞的視線流出淌紅的血液來。　　「姊姊，為什麼要逃避？」她有氣無力的說著，聲音十分詭異，然後，緩緩的向我靠近，整個人就快要貼緊我的臉。　　隨著她逼近我後退，眼淚隨著恐懼流出來，妹妹越來越近，嘴裡仍然問我為什麼要逃避，我們兩人身處在這個空間，我擺脫她，然後趕緊從空間裡逃出來。　　迎面撞上老公我也不管，趕緊坐上車子便打算離開，不過明明踩了油門卻不見車子前進，我氣著往下一看，妹妹正蹲在我的腳邊仰頭看著我，那空洞的眼神，好像整個把我看透。　　「啊──」我尖叫，哭著從車子裡面爬出來。　　沒想到，當我爬出來，妹妹也正從我的前方朝我爬過來，我就這樣迎面撞上她的臉，整個人像是要被她給吸進去，直到救護車趕來，對我施打鎮定劑，我才漸漸陷入昏迷。　　而這一次，我卻好像知道什麼似的恍然大悟。　　等我再次醒來，我決定，前去廢棄工廠一趟。 08 　　站在廢棄工廠前，還在猶豫該不該進去，圍在外頭的封鎖線顯得淒涼，裡面才剛發生過意外，對我而言是重要的妹妹慘死在裡面，但對不認識妹妹的人而言呢？並不會影響什麼吧！　　前一刻，離開醫院，我要老公安心，雖然沒有告訴他我要做什麼，但是我也答應他這是最後一次了！再來就結束了！　　是啊！我想等我進去，一切都將真相大白，如果妹妹是要引導我再次來到這裡的話。　　穿越封鎖線，我進入工廠，明明是大白天卻顯得陰暗，每一腳步聲清晰入耳，裡面工廠的模具都還擺置著沒有移動，聽說這座工廠也是發生意外而停擺，沒想到沒有拆建的情況下，竟然又發生意外，想必建商不會預料到吧！　　來到妹妹陳屍的地方，這裡的能見度有比較好一點，但是仍就濕濕冷冷的，地板上乾掉的血跡與紅線還維持沒有變化，我蹲下來用手來回感受著，就在我被血跡給吸引時，妹妹突然站在一旁。　　雖然我有料到可能又會產生妹妹的幻覺，但我這次稍微鎮定住。　　「儀惠，妳有什麼話想跟我說？」我問她，她沒有回答。　　「到底是誰害妳？」當我講完這句，妹妹也隨之消失，然後，我就看不到她了！就算我刻意要見她，她也不願意見我。　　我離開工廠，開車準備回家，沒想到就在下個轉角，正打算要轉彎時，猛地看見妹妹就趴在我的車頭，緊緊地瞪著我看，我被嚇的猛踩油門，整個打滑而撞上一旁的廣告看板，終至不醒人事。　　急救途中，我好像可以感覺有人在我周圍，到最後手術、甚至手術後轉入病房，直到發夢，夢中我好像真相大白，我流了哀傷的眼淚，最後，在眼淚中醒來。　　當我醒來，唯一安慰的是，老公就在一旁守護著我。　　「妳好一點了嗎？怎麼這麼不小心？」　　「……老公……」　　「有感覺到哪裡不舒服嗎？」　　「我想喝點水。」　　「水嗎？我這就去拿。」　　於是，老公離開病房去倒水，就在他離開的背影，我看見妹妹就爬在他的肩膀上，門要闔上前，妹妹還回頭以不合理的角度望向我這邊，我想，我可以理解她想要告訴我什麼。　　我懂了！　　全部都真相大白了！ 09 　　老公回房，遞給我杯溫開水，我緩緩的將水飲盡。　　「老公，謝謝你，我變的這麼像瘋子，你還不離不棄的照顧我。」　　「怎麼這麼說……」還沒說完，老公的表情起了變化，眉頭一皺，也或許是感覺到一陣疼痛，然後他將視線往下移動，才發現我正拿著趁他去倒開水時藏好的水果刀往他的腹部突刺…… 　　「為……」還沒說完，他雙腳一攤，倒臥在我的病床前，我似乎刺的太深，傷口流出的血馬上大量的湧出，連綿被都被沾到血跡。　　「沒辦法，誰叫外遇就是不對，而且……」小小聲地，我靠近他耳邊。　　「而且你還殺害我最心愛的妹妹。」　　「啊──」大概是嘴裡的血液讓他無法順利說話，最終倒下，然後，我再也聽不到他發出其他聲音來。　　我望著他，望著踩在他身上的妹妹，我微笑著流下淚來，最後丟下刀子，離開醫院，穿梭在馬路上還不時聽見警車在迴響。　　警察來抓我了！我殺人，警察來抓我這個兇手。　　我不顧紅綠燈是否轉為綠燈就打算橫越馬路，這次終於被車子迎面撞上，倒臥在鮮血中，我睜著眼睛，感覺大家都在看我，然後，感覺妹妹爬上我身上，感覺妹妹就這樣瞪著倒臥在地的我…… 　　「啊──是這樣啊！還有一個人……」我小小聲地說，意識終於消逝。　　那一天…… 　　那一天我記得我緊跟著老公來到廢棄工廠，我沒有讓老公發現，我只是想知道背著我外遇的老公外面的女人長什麼樣子，我只是基於這樣的好奇心想警告一下，怎麼知道？出現的竟然是妹妹。　　我躲在一旁看著他們爭吵，妹妹吵不過老公，最後竟然決定撕破臉，揚言要來告訴我這一切，老公看情勢不對，想要阻止妹妹。　　但怎麼阻止得了？妹妹整個人陷入情緒裡面，她只想挽留他，也顧不得其他了！　　或許真的是嚇到了！老公可能只是想要嚇阻她，但是卻做出最壞的舉動來，他伸出雙手來掐住妹妹的脖子，我就這樣在一旁看著自己的親妹妹因為呼吸缺氧而掙扎，看著自己的老公將妹妹殺害致死。　　看著自己的妹妹倒下…… 　　就在自己手足無措時，老公已經整理好現場離開，而妹妹就這樣躺臥在地，等到確定老公離開時，自己才敢靠近，沒想到妹妹卻沒有完全失去意識…… 　　她緩緩睜開眼睛，卻發現我在一旁，我們四目相交。 10 　　她看了我以後，竟然露出笑容來。　　「妳很嫉妒我吧？連自己的老公都搶輸我……」我不知道妹妹為什麼會講這些話出來，如果、如果她不是講這句話，或許我也不會被怒氣攻心。　　但是她講了！我聽完竟然拿起旁邊碎裂的玻璃往妹妹的脖子用力劃下去，只見鮮血就在自己眼前賤開來。　　「醜八怪！去死吧！搶我的老公，去死吧！」我已經不曉得自己在做些什麼？被情緒給控制，那不是我？那不是…… 　　最後，我小心翼翼的處理著妹妹的後事，把現場弄得好像是被人傷害一樣，而為什麼我會刻意去遺忘自己就是兇手這件事，甚至想要找出兇手呢？　　從殺害妹妹的那一天起，她就一直盯著我看，她並不是要我找出兇手，而是根本就是瞪著我這個兇手…… 　　別看我。不要注視我。　　幾個月後，我的事故造成的意外終於康復，在我住院時，警察有幾次上門來，並且在我出院之際，通知我將偵訊的消息。　　這次我會自首，但我只會坦承因為妹妹往生而導致精神壓力產生錯覺，才失手殺害老公，妹妹的意外就讓她過去吧！我相信有先前精神科的證明，不會被判多重的刑罰。　　到時候，我要重新展開自己一個人的新生活。　　今天，自首前，我再次找了妹妹以前的同事，告訴他們傷害妹妹的兇手已經被制伏，妹妹終於得到公道，她們也開心不已。　　更慶幸的是，妹妹應該也沒有在纏著我了！這次那位長捲髮的女孩已經不再露出難看的表情，喜極而泣的一同迎接這個好消息。　　就算，離開前，我不小心聽見她們兩個人的竊竊私語。　　「妳有沒有發現，雅惠姊給人的感覺越來越像儀惠？」　　「我剛剛在跟姊姊講話時，也有一種好像在跟儀惠講話的感覺，之前有這麼深刻嗎？」　　「妳也這麼覺得嗎？我也這麼覺得欸！」　　「大概是姊妹情深吧！有這樣的姊姊好令人羨慕。」　　聽他們如此說著，我離開店裡，閉口不語。　　途中，經過路邊有鏡子的攤販，看著鏡子映出妹妹的表情來，我露出笑容來。　　「姊姊，他們都說我們姊妹情深欸！」　　「我也好喜歡姊姊喔！」　　「要一直好下去喔！」說完，我微笑離開。《全文完》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61.60.254.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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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y0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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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lease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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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ka08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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