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帝爺的女兒（十三）：惡魔(1)

看板marvel作者jean4330 (琴榛)時間8年前 (2015/11/25 20:49)推噓12(13推 1噓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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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版友們，不好意思，由於在趕往新工作交接的路途上，所以只好用手機發文。希望大家不要介意～也感謝大家對琴榛的支持，一般來說，我都是先將文章發表在WordPress再貼過來飄版。所以，倘若大家不介意的話，歡迎訂閱文章，可以更快速地追文唷！對於先前故事的一些疑問，之後清閒下來會再慢慢回覆，還望大家見諒。最近換工作，兩頭交接實在好累呀！ -------------------我是分隔線--------------- 大學四年，我最懷念的時光，其實是當我們系上所有的老師都還在的那段日子。大概從大三開始，系上的老師們漸漸一個個換人——留職停薪、辭職的比比皆是。其實只是因為系上來了個很扯的教授，唯恐天下不亂。他，擾亂了原本十分平和的應用華語文學系。我，蘇蕓卿，此生好死不死就是會遇見一堆怪事，原本八竿子打不著的我偏偏正與這事兒撞上了關係，開啟了我未來充滿了恐懼的兩年。我稱那教授作「惡魔」。＊　　＊　　＊系上的老師，各個都很優秀，我們都給老師取了綽號。主任被我們叫做「爺爺」，他是一位博學多聞的文字學老師，幾乎所有老一輩中文系的老師們都給他教過。「爺爺」上課老愛講些冷笑話，但在講這些笑話時又面無表情，想想他今年應該也快接近七、八十歲了吧！他總笑稱：「你們看我，這把年紀了，頭髮還那麼黑，可知道是為什麼？」他頓了頓，飲下一口茶，繼續說：「因為我都喝歐蕾，所以永遠不會老！」此時，當然是尷尬的烏鴉滿天飛，可現在回想起來，在他的課堂上真的學了不少東西，即便我最後沒有當華語老師，但還滿受用的。還有從劍橋大學回來的「俠女」，她與我們同一年到了中Ｘ大學，是個性情中人，也是當掉我國文的老師；現在，我們保持著亦師亦友的關係。此外，因為上課總是會性情中來而吟詩高歌的「妖孽」張老師（多數的學長姊還有同學都這樣叫她，但其實她人很好，我都叫她做「張老師」），滿腹詩詞的她，有著一副好嗓子，是位虔誠的基督徒，現在正與丈夫在國外雲遊四海。還有華語文教學界的權威「老宋」、總是走在電子產品尖端的「章魚哥」、可愛的語言學老師「奶奶」、語音學專家「阿芬」、善於多媒體教學設計的「琇妹」，以及一事無成的「老瑤」。那時候的系上，像個大家庭，師生之間和樂融融、相互幫忙。同學與老師們除了課堂上的互動外，在課餘之時，也很愛去老師們的研究室與老師泡茶、聊天，有著許多共同的話題、共同的興趣。整個系上的氣氛，好不融洽。＊　　＊　　＊第一次見到惡魔，是在大二下學期的課堂上。他開的是什麼課我早已忘了，我唯一的印象就是——從開學到期末，我都在超每頁至少上百字的ppt簡報，寫著沒有任何實質意義的文字，聽他講一堆狗屁唬爛的故事。惡魔老愛自稱是「爺爺」，但我們討厭叫他「爺爺」，因為壓根兒打從心裡認為他不配— —我們心目中真正的「爺爺」，是創系的系主任。惡魔是從其他私立大學退下來的校長，據說他校長任內，搞垮了那所學校的某個系所、逼走了幾乎全系所的老師們，最終造成了同學的不滿，某日終於爆發，幫他發了假訃聞給達官顯要，讓他隔日到了學校上班之時，有著滿街的悼念花圈迎接他。起初，我們都很不以為意，想著：「他人還不錯啊，怎麼會被發訃聞又送花圈、花籃和花柱呢？」大家百思不得其解。我記得，他上課時總愛說一堆狗屁倒灶的廢話：「......想當年，老師我因為小兒麻痺不能當兵，但卻一心只想要報效中華民國，因此，我從Ｘ大圖書館系畢業以後，就開始致力於公務人員的工作。......你們可知道，當年蔣經國總統，蔣總統知道吧？」只見台下的同學，不是抄著廢話多到爆炸的簡報檔，就是在睡覺。「蕓卿，妳聽得懂老師在講什麼吧？」惡魔點了我的名字。昏昏沈沈地點了點頭，我繼續抄著投影幕上的廢話。「你們可知道，我是解嚴、解除黨禁與報禁的最大功臣，你們能夠有今天的民主社會，全是拜我所賜！」他得意地說著，「雖然我不能從軍報效國家，但我從畢葉後便加入了國民黨擔任黨工，做的也是類似情報的工作，之後漸漸地爬到了今天你們看到的這個地位。怎樣，很厲害吧？」他一拐、一拐地走著，臉上掛著的盡是猥褻的笑容。「這老師，讓我感到噁心。」我在心裡滴咕。我並非歧視小兒麻痺患者，而是——這惡魔真的讓我感到太過於噁心，從來沒有一個人可以讓我對他厭惡到只要看見他，我便會不自覺地反胃。大二兩個學期，就渾渾噩噩地過去。惡魔的課說穿了，真的很沒營養，要抄簡報的話，其實我自己去圖書館找資料，說不定都比他講的那些廢話都還要精準，所以並沒有從他那兒學到任和東西。而他講話也真的是既沒營養、又沒內容，根本不知所云、毫無條理，卻莫名其妙地當上了新任的系主任。沒想到，他當上了系主任，才是一切惡夢的開端。＊　　＊　　＊我記得，一切是發生在大二升大三的那個暑假。系上的章魚哥突然傳出了辭職的消息，是在接近暑假的時候，老師宣佈他要離開學校時，大家一陣譁然。那時，惡魔剛當上系主任不久。其實，師生間有著風聲，傳聞惡魔是知道了章魚哥很會寫案子，有著許多巧思，因此要求他要寫案子給惡魔掛名。但耿直的章魚哥不願意，因而與惡魔槓了上。那惡魔不知道怎麼搞的，去向校方投訴章魚哥利用計畫案以及擔任某中心主任職位之時，中飽私囊；然後，又硬是將系上重大會議都選在章魚哥上課的時間，強迫章魚哥必須出席，造成了「老師不來上課」、「上課時數不足」的現象。他總愛巴結學生，然後以「與主任會談」的名義約同學們到主任辦公室，藉機錄下「老師常常缺課」的字眼，彙整成逐字稿後斷章取義，上呈校方。當然，中間他們之間往來的所有過程，以及我所不知道的恩怨，我不是當事人也沒辦法提起。我只記得，在我們一群學生知道這件事情後，心裡只是想著：「既然老師無法得到公平正義，那麼，只好運用學生們的力量。」可無奈的是——當時同學在盛怒之下，想到了一個方法——打電話給時任通識教育中心的主任，畢竟她曾是記者，在學校又有一定的地位，因此，一定有辦法讓惡魔下台。那一次，我們卻怎也想不到，那位主任竟然去跟惡魔講了我們的計畫。＊　　＊　　＊那是我要回彰化的路上，我扛著大包、小包的行李，奔向火車站。好不容易搭上了火車，卻接到了學校的來電。「喂，您好。」我接起了電話。「蕓卿啊，我是『爺爺』。」那惡魔說。我在心中滴咕：「靠，你不配！」但還是得笑著回答：「主任好。」「蕓卿啊，妳要不要現在過來辦公室找一下『爺爺』呢？『爺爺』想跟妳聊聊天！」他的語調中帶著笑意，可我卻感到背脊發涼。霎時間，我開始像是得了風寒那般地瘋狂咳嗽，咳出來的盡是寒氣與膿痰。「主任，不好意思！咳！咳！咳！我現在......咳咳！我現在在搭火車。」我一面咳著，一面回答他。「唉啊，蕓卿哪，別急著回家啊，回來『爺爺』這邊，我要跟妳好好聊聊！」惡魔堅持，「聽說，妳對於章魚哥的離職很有意見，『爺爺』要來跟妳解釋清楚，妳回來找『爺爺』好不好？」他簡直讓我感到前所未有無比的噁心，我的偏頭痛就在此時發作了起來，在火車上又是頭疼、又是咳嗽，痛苦不已。從來，我的內心沒有感到如此恐懼。我在慌忙中掛了他的電話，全身不知怎地癱軟著，彷彿正接受無底深淵的恐懼。本文亦刊載於作者部落格「紅榛琴夢」，如欲轉載，敬請來信告知，謝謝您！紅榛琴夢：https://jean4330.wordpress.com/ --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27.247.7.21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marvel/M.1448455752.A.F4F.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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