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 [認真] 請問一個系列文（髮妻的結局）

看板sex作者Fant1408 ( )時間10年前 (2014/06/12 23:36)推噓25(25推 0噓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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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引述《Nono1986 (竹子姐)》之銘言： : 其實我很少看創作文或小說 : 之前在本版有位作者寫了系列小說『髮妻』 : 請問是結束了？還是富堅了？ : 那系列很好看耶TAT！ : 聽說沒有西斯點會被噓，補一個弱弱的 : 男生重量訓練的課表，有沒有安排練腿真的差很多，不管是持久度還是硬度，有練腿的肌耐力跟體力會比較好，甚至是火車便當也會跟著進步，動作會更流暢也比較有力！ : 女生的話瑜珈跟皮拉堤斯可以讓男生更喜歡跟你愛愛－\\\\－ : （逃）先前有人叫我把結局補完其實很早就寫完了只是中間有一大段沒西斯中間些微過度劇情可以到marvel 在這裡有看完前面幾集的話這邊應該接的上 -- 在上級下令全面追緝歐陽商的重要時刻，司徒參身為局長卻突然請了兩個禮拜的長假，這不得不讓人心生疑竇。但在督察和副局長壓制下，局裡的人也只敢私下議論，這則事件也只化作報紙的一篇花絮新聞。司徒參擅長的是分析物證和事理的脈絡，阿葉懂的是看穿人心，人類心靈中所滋生出的種種魑魅魍魎。阿葉在接受媒體的採訪時則刻意將這則刑案偵探小說化，以一種如訴說驚悚小說的口吻談起那顆貫穿玉慧延腦的子彈來歷是如何神秘，而除了歐陽商是如何調動玉慧的出勤時間並掌握之，在警方對他展開通緝的時候，還能將附近的地形探勘的這麼清楚，以及案情當中與以往歐陽商犯案模式的重大差異。他勾起那些新聞媒體的好奇心，引導他們走向一個又一個天馬行空的假設，然後看這則新聞在哪個環節，被擋下、被抹淡、被轉移焦點。阿葉獨自走在大馬路一側，商店俗麗的招牌燈成排懸掛著，即便過了下班時間，高雄市的汽車流量也從來沒有減少過，一台台呼嘯而過的汽車所發出的噪音，掩蓋了阿葉身邊的聲音。阿葉的手機傳來莫文慰最新單曲的手機鈴聲，這是一通很重要的電話。「小葉，我已經查出來了喔，這則新聞同時被警政官僚的上層系統和軍方的國安系統同時處理過，你們局裡的那個何玉慧看不出有這麼重要。該做的我都幫你做完了，你要怎麼犒賞我。」阿葉的手機裡傳來葉宜欣嬌媚的嗲音和鍵盤的敲打聲，她在告訴他結果時不忘撒嬌。真是一個充滿誘惑的女人阿，阿葉心理想著。阿葉對於葉宜欣相當有好感，但也只是在男女情事和床第之間。在工作上，作為一個新聞記者葉宜欣對於人心的掌握和他不相上下，而她建立起的人脈和情報網絡更是深的嚇人。現在是下班時間，阿葉大概猜的出葉宜欣在做什麼，不外乎在網路上瀏覽一個叫做批踢踢的網路社群，看著上面網友當有想報料出來的事情時，打出一整排「你她媽的快來抄葉宜欣」，或是當她刻意討好新聞高層以及為了隱瞞能力時故意發報的一些劣質新聞時，大罵「你她媽的雜碎葉宜欣」。她總是喜歡瀏覽這樣子的新聞邊看邊哈哈大笑。「小葉，你不覺得他們很有趣嗎？所謂的輿論或是群眾擁有的只不過是一股氣勢，在真正的實力和手段面前，弱勢的一方總是妄想群眾的氣勢或是公眾認可的正義會幫助自己獲得勝利。小葉，我不知道你怎麼想這件事，但是你千萬不能犯下跟那些傻子一樣的蠢事，以為可以找到什麼管道或是發佈出去就能替何玉慧伸冤，找到背後的真相。」「在我接觸過的社會案件，或是我那些在壹週刊工作的朋友他們聽過的那些政治秘辛，很少能引動這麼大的力量，你自己小心應付一點，像你這麼體貼床上技術又棒的男朋友可不好找。」葉宜欣半開玩笑的勸阿葉冷靜行事，這一點阿葉自然是明白的。」「你接下來打算怎麼做？小葉。」葉宜欣到目前都並未真的弄懂這則事件代表的真正涵義，這也是司徒參要阿葉務必做到的事。「這件事我希望能得到一個比較清晰的輪廓，我不會衝動到挑戰他們，我能做到什麼程度就做到什麼程度。」「那先這樣囉！我十一點到家，等你過來！」阿葉為了避開局裡的耳目，一邊前往分局附近的便利商店一邊談著，他沒有把握他的行動還有多久就會引起一些人的注意，甚至進行電話監聽。歐陽商、警方和軍方高層、楊易銘這條線之間應該存在著什麼樣了連結構成了整件事的全貌，跨越三年前到三年後的這段時間，或許幕後的真相又會像是一些電影演的，在他眼前所見的這些人外，有一個不知從何處跑出來的陰影角色，如無間道裡那位藏在警方當中的無名臥底，給了陳建仁意想不到的一槍，阿葉加快了行進的腳步，腦海裡推演著往後的行動。又有一通電話打來。「你好，我是葉正則，請問你是？」「葉警官你好，我是上億貿易公司的業務經理，敝姓李，最近令夫人向敝公司訂購一組進口家俱，體積有點大，最近我們公司的倉庫進貨量又大，這兩天可以麻煩你過來取貨嗎？」阿葉沒有結婚，連老婆都沒有又怎麼可能訂什麼家俱，不過阿葉的心理可雪亮著，所謂的上億貿易公司其實就是國安局的外圍聯絡處，日前炒的沸沸揚揚的鐽震軍火案，只不過是國安局裡較具爭議的一家公司，事實上，像是上億這樣的公司，國安局也還不怕見不得光。「該死，上頭怎麼會盯的這麼緊，連宜欣的動靜一下子就發現了！」阿葉不自覺的握緊拳頭，逼近生命的威脅感，讓他的壓力更大了。 -- 「媽的，妳在叫在、再叫阿！」歐陽商勒緊女人的脖子，一意要讓她窒息。女人徒勞無功的掙扎著，嘴巴被布塞住，只能發出無力的嗚咽聲，然後漸漸轉弱。歐陽商幾聲咒罵後，把已經勒死的女人衣服扒光，開始在她身上洩欲，最近司徒參那一連串的動作讓他得不到想要的東西，雖然歐陽商有絕對的自信絕對不會被警方逮捕，但他仍感到相當的挫敗，剩下那幾束頭髮，可是讓阿寧復活的關鍵阿！歐陽商趁著屍體還沒冷卻僵化，狠狠的挺進屍體的體內，他可不是那些所謂的變態強姦犯，他找的可是都有漂亮頭髮的女人，把她們勒死之後再強姦，就像當年那個畜生在他面前凌辱妹妹。「阿寧！你這臭婊子，妳寧願給那個畜生幹也不要給自己的哥哥上！妳這個人人插的賤貨！等妳活過來以後，我一定要沒日沒夜的把妳幹個不停！」如同司徒參所預料的，歐陽商確實是透過這種方式來發洩他的慾望。歐陽商舒服的發出喘息聲，一閉上眼睛就看見自己變成了楊易銘，那一天的場景都完整的複製到腦海裡。歐陽商那時從國外回來，一到台灣就想去看自己的妹妹，卻意外的被綁架到一間倉庫，在手腳被捆住情形下，被迫看著楊易銘姦殺自己妹妹的全程。至今回想起來，當中混雜了太多的情緒，有無力、有絕望、有憤怒、有哀働、有興奮的快感。歐陽商看見自己死命勒住自己妹妹的脖子，整顆頭埋進妹妹的頭髮裡，嗅著洗髮精淡淡的香氣，妹妹越掙扎他就越興奮。「阿寧、阿寧，哥哥好愛妳，我要把妳最完美的狀態保留下來。」歐陽商看見妹妹終於癱軟下來，他迫不及待的脫下歐陽寧身上的衣服和內衣褲，他寶貝的親吻妹妹身體的每一片肌膚，捧起歐陽寧的頭髮狠狠的吸著，有如窒息者探詢那稀薄的氧氣一樣。他開始挺進妹妹的身體裡面，他所享受的非關亂倫禁忌的壓抑感，只是單純對妹妹的頭髮瘋狂的迷戀，他從上頭可以品嘗出太多的東西了。現實中他正在抽動的那具女屍和腦海裡妹妹的樣子開始合為一體。他的靈魂歡快的飄了起來，在廣袤的心靈宮殿裡狂飆，在那些和他的心緒相互連結的意識之間橫衝直撞，然後一腳跨進司徒參的心裡。「阿~~！」歐陽商看見自己正在一座簡陋的佛寺裡頭，在他身旁有一個年紀看上來和他差不多的和尚，有著一般知識份子獨有的氣質，看起來平時應該是一個典型的好好先生。但此時那個和尚看著自己的眼神有著說不出的威嚴，從那個和尚雙眸裡透出的力量削割著他的意志和靈魂，他感覺到猛然的巨痛，像是一隻巨大的鐘錘撞進他的胸口，肋骨斷裂刺穿他的內臟，壓迫著肺裡的空氣，捏住心臟的跳動，胸腔深處傳來一陣噁心感。「回去吧。」那和尚淡淡的說。歐陽商的視線驟然轉換到另一個場景，他又看到自己位於廢棄的倉庫，手上還抱著一個女人，但他的手抖個不停，根本沒有力氣抱住那具開始變重的屍身，陰莖早已軟下來了。「司徒參，原來連你也發現了。」歐陽商癱坐在地，他終於遭遇到最壞的狀況，以他的心思縝密程度，他早該想到。 -- 自從副局長接手以來，案情進行意外的順利。歐陽商過去的手機通聯紀錄被徹底搜查過，裡頭有許多訊息因為不明的原因而消失，剩下的一些對話內容都是關於歐陽商生活中的瑣事，以及他購買那些用於湮滅證據工具的管道，不用說警方在歐陽商的家中和幾個秘密處所發現大量物證。只要知道了結果，要再回推過程也就容易許多。這一陣子副局長幹的確實是風生水起，只是一切感覺又太順了。就像當初他們在找到那些對於後來證明無辜的嫌疑犯一樣，證據大量湧現，想不定罪都不行，和上次行動唯一的差別在於警方從那些專業的手法裡和上層的壓力下慎重確認這些犯行都是由歐陽商犯下。甚至當案情膠著時還會有適時的線報幫他們解開迷團。這宗連續強姦殺人本身就透著讓人不舒服的感覺，更別說上層的異常的施壓。鷹眼一方面為自己升官有望而高興，另一方面卻因這宗案子出現的眾多不可思議的現象感到不安和疑惑。副局長一邊轉著筆一邊看著員警呈上的案情最新狀況，只差還無法抓到歐陽商。副局長聽到一陣急促的敲門聲。一位員警氣喘吁吁的走了進來，他明明有重大消息要報告給他，卻又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有話就快說。」副局長有些不耐煩。「代局長。」那位員警乖覺的叫著，局裡的人都看明白風向，儘管他現在還是副局長，但他對底下員警這樣的叫法並不反感。「我們保管的那些頭髮今天早上發現不見了！」「是嗎？這頭髮倒是頂搶手的，能夠查出我們藏匿的地點以及躲過監視器破解保險箱密碼，這肯定是出了內鬼，但也不用太擔心。」「我們做出兩種假設，第一，則是歐陽商前來搶奪這些頭髮，歐陽商有可能透過我們這裡的內鬼去追蹤局長的位置，雖然不知道歐陽商透過什麼方法，但他不用多久應該就會發現其中一束是假的，到時候他不是透過濫殺無辜模糊焦點就是直接前往局長目前所在。」「另一種可能則是這些頭髮確實有某種特殊的用途，被另一些人知道了，那他們無論如何都得去堵住歐陽商。」「現在最重要的是耐心等待對方下一步的行動，至於那些頭髮為何不見，暫時不需要去擔心。」副局長好整以暇的說道，對於那些頭髮彷彿一點都不在意。那名員警看到如此作態不免鬆了一口氣，大力擔保一定會在期限內追回那些頭髮以及做好後續佈置後，身上重擔驟然消失，他向副局長報告完案情後便渾身輕盈的離開他的辦公室。他完全沒有意願再去思考副局長對於那些頭髮的輕忽，如果他針對這些細微的線索加以深入探詢，將整件案情至今種種怪異的現象作一個連結可能就能找出案件的另一番風景，但他不是阿葉，對於絕大多數的警察來說，只要能夠完成業績攥足生活所需就是這份工作的全部了。而那些人、那些事、那些陰怖而荒繆的真相要到二十年後才有幸重見天日，這是當下的這群人所無從得知的。在這段時間內，阿葉盡力避開政府情報機關以及自己同僚的追查，隱密的調查著這宗強姦殺人背後埋藏的龐大佈局。阿葉對於玉慧的調查在遭告國安局的警告後馬上停下來，而相關當局也認為玉慧的死因如此離奇，有人心生疑竇也是應該的，對於阿葉的監控力道也不再如此著力。一切都還在阿葉的掌握之中。對阿葉來說，他固然想知道玉慧的死因，但那次的查探也只是作為麻痺上頭那些人和國安局的煙霧彈。阿葉此時正在家中寬大的彈簧床上和葉宜欣激烈的交戰著。「嗯...嗯...這一次一定是我贏。」葉宜欣跨坐在阿葉身上猛力的搖動腰身，圓潤有餘豐腴不足的乳房隨之晃動，下身水漬的拍濺聲異常清晰。由於保養和鍛鍊得當，葉宜欣的皮膚和身段都透著少女清新的氣息，不像一般年近狼虎之年的女人肌膚開始鬆弛。阿葉只是微微低喘著，不和葉宜欣多作口舌之爭，他把葉宜欣的臉壓下來繼續方才意猶未盡的唇舌交纏，另一隻探入女伴下身的敏感地帶繼續刺激著。男女之事上女人向來勝在持久，但今天阿葉似乎情緒格外高昂，如此三回合他仍然佔了上風，他還未高潮葉宜欣已先舒爽的癱軟下來。完事後，葉宜欣趴在阿葉寬厚的胸膛上，如蜻蜓點水輕啄淺吻，在阿葉耳邊輕聲呢喃著，訴說著戀人間的絮語。「小葉，你想知道的東西我已經有了一些眉目，為了避開那些人的耳目，我繞了好幾個圈才從那些『有力人士』得到消息，不過結果還真是驚人，我真想不到你是怎麼看出來的。」阿葉臉上大有得色，在葉宜欣豐臀上大力拍了一下，又是一番情話迷的葉宜欣醉醺醺的。葉宜欣卻不知道這竟是司徒參臨走前的一番安排，而阿葉也會定期透過網路和司徒參聯絡上，至於如何偽裝訊息發送的位置及其內容，以及避免情報單位的擷取，這就包在聰明絕頂的傑克林大師身上，不是他和司徒參所關心的。「楊易銘那個變態殺人魔當年打了這麼久的官司加上民事賠償，照理來說生活不可能過的這麼優渥，即使還有些投資項目也不可能如此舒適，他大部分的花用來自一項很有趣的渠道，尚羅特基金會。」「這個組織在NPO(非營利組織)裡可是大大有名，他運作之健全績效之好堪稱同質性團體的楷模，尚羅特基金會每年都會有來自不同企業和政治人物的資金注入，尚羅特基金會的慈善事業領域中，有一部分是用於精神患者方面的。」說到這裡，葉宜欣的嘴角楊起一絲淺笑，既嫵媚又神秘。「每年注入尚羅特基金會的款項中，有一筆是來自楊易銘原來的公司，另一筆則是來自一位政壇大老，K黨的羅大立委，這兩筆款項都會註名要用於治療和研究精神方面的嚴重疾病，這是查的到的部分，另外一些D黨的政要、高層官僚和企業大佬，都有去向不明的『專款專用』。」「難怪那個畜生連五大酒庄的紅酒都不怎麼當一回事，不過以他背後金主對他的重視程度來看，楊易銘手上可能有什麼重大的秘密抓在手裡，不然哪找來這些人替他賣力。」葉宜欣說到這，阿葉已經豁然開朗，也對於楊易銘背後具有的力量感到訝異。對於這則消息司徒參只是淡淡的說了聲知道了，似乎他也運用某些管道得知了這個消息，司徒參只吩咐阿葉目前不要輕舉妄動，一切等他回到高雄後再進行會合。葉宜欣對於阿葉充滿疑惑，阿葉對司徒參也是如此，這趟北上埔里，似乎對於司徒參產生了重大的改變。 -- 「歐陽商!你已經被包圍了!請盡速放棄抵抗!」警方擴音器散發出來的聲音回蕩在繁密的森林裡，緊咬著歐陽商不放。歐陽商再也沒有過往的自信，他正在南投某一處山林間狂奔著。他一刻都不敢停下來，背後可以聽見霹靂小組和警犬快速逼近的腳步聲，待他一出山林，埋伏好的狙擊手隨時會給他致命的一槍。他完全無法明白事情為何會發展到這個地步，他身上具有的那股超自然力量幫助他這麼多次，這次卻完全失效。當三年前歐陽商親眼看見妹妹被人姦殺後，他的人生產生了重大的改變。他在夢裡常常夢見自己變成楊易銘的樣子，一次又一次的強姦他的妹妹，他雖然對於楊易銘深惡痛絕，但自己能有機會實現對妹妹的幻想卻也興奮不已。隨著時間越久，他開始發現自己能和一些他不認識的人的心靈產生連結。其中一個他最為熟悉的就是那位負責偵辦這則刑案的司徒參。當他依偎在司徒參的心緒旁時，他對於妹妹頭髮的迷戀總是變的格外強烈，他也常做和司徒參同樣的事，用歐陽寧的頭髮自慰。但光是這樣已經滿足不了他了，他需要更強大的方式找回他的妹妹。三年過去了，他心裡的「聲音」越來越多，越來越強烈，有的驅使他透過姦殺其他女人的方式得到滿足，有的「聲音」告訴他只要蒐集到三年前全部被害人的頭髮就能夠過某種儀式重新塑造出一個對他絕對服從的歐陽寧，有的「聲音」教會他如何製造迷惑警方的證據以及躲避警方的追查。他已經全然屈服在那些「聲音」底下，仰賴那些「聲音」犯下一起又一起的強姦殺人案，但「聲音」似乎已經遺棄了他。一位員警追上了他，槍口對準歐陽商的頭部，警犬撲上去咬住歐陽商的大腿。歐陽商發出怒吼想舉槍反擊。「我的阿寧、我的阿寧．．．。」這是歐陽商臨死前最後的念頭。他至死都沒意識到，他這條命、他的身體早在三年前就不是他自己的。歐陽商的身體成大字型躺平在地上，兩眼睜大望著天空，漿紅色的液體從頭顱裡滲出，染紅山野裡褐黑色的土壤。那名員警熟練的把歐陽商藏在衣服裡的幾束頭髮都塞到自己身上後，他才從容的拿起無線電，以驚恐的語調描述歐陽商被擊斃的現場。「喂!黑熊!我．．．我剛、剛剛一時擦槍走火打死了目標，我在你北北西１２５公尺處，快通知其他人過來處理!」「現在記者為您插播一條最新的消息!日前被稱為『陳進興第二』的變態殺人魔歐陽商，於今天下午三點二十五，在南投國姓鄉山區和警方發生槍戰，儘管歐陽商持有強大火力但在警方全力圍捕下，遭到槍擊傷重不治死亡。」「這一個月以來，民眾對於『纜線之狼』的恐懼終於徹底消除，警政署長王卓鈞除了特別表揚員警的破案績效外，也再次向那些被害人家屬致上最深的歉意。」阿葉打了一個大哈欠，關掉電視機，不論是案情陷入膠著或是成功破案，媒體都是以同樣的制式方式在報導。當司徒參回來之後，他也受到局裡的人英雄式的歡呼，雖然大家對於司徒參一開始接觸到案情極度不穩定的精神狀況仍有芥蒂，但從破解兇手的詭計、找到兇手的身分到以自己為誘餌，誘使歐陽商現身並意外發現局裡有內鬼，這些都是司徒參的功勞。「誒，局長，以後玫瑰銅鈴眼裡面的王組長要換你當了，以後他們都要改說『司徒局長皺起眉頭，似乎發現案情有些不妥之處』。」阿葉如此打趣道。「如果你對於被寫進劇本這麼有興趣，我聽說那個葉宜欣是你女朋友，她人脈很廣，說不定幫你要到一個『神探葉警官系列』。」司徒參心情似乎特別放鬆，也開起阿葉的玩笑，但是阿葉感覺到司徒參眼中的笑意裡，多了一種看淡生死的決絕。「阿葉阿!我們的破案獎金發下來了，今天局裡要辦慶功宴，等那一攤結束後，你到我家來喝酒，我們喝到天亮!」司徒參說的豪邁，但阿葉越發感到不安。其他的同事似乎都沒有意識到這一點，特別是司徒參多年的夥伴老陳，對於司徒參終於恢復過來都感到非常的高興，他們也有些後悔太早將那道舉發狀上報給督察，不過督察本來就較屬意鷹眼，一番人事調動是免不了的。高雄三民第一分局裡，此時洋溢著歡愉的氣氛，除了玉慧死亡的陰霾依然盤旋他們的心頭，司徒參也已決定對於玉慧因公殉職另尋時間公開表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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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已經凌晨三點，司徒參的客廳仍然燈火通明。司徒參和阿葉身上還留著方才在居酒屋沾染上的煙味和酒氣，阿葉在同事的輪番攻勢下，暈眩感一陣一陣的直襲腦門，腦袋裡有某種東西不斷脹開，阿葉的頭痛到要爆炸了。「你先喝點茶解解酒，接下來你必須要保持清醒，全神貫注在我所說的事情上，有任何你無法想像或無法理解的事，趁著今晚盡量問。」司徒參像個沒事人一樣，他雙手平穩的替阿葉到了一杯茶，用一種極為慎重的口吻對阿葉說道。阿葉捧起茶杯一乾而盡，雙手還不停的抖動，他明白這不是因為酒精的影響，而是過去三年的種種恩怨和謎團都要做出一個了結，而司徒參也可能失去他的生命。司徒參看出阿葉的緊張，臉上的笑容越發柔和，安祥的像一尊佛一樣。眼神慈悲而透徹，宛如傑克法師。「在談三年前的那宗連續強姦殺人案和今天這件案子的關聯之前，我先和你說一則故事，一則你可能壓根都不願相信的故事，但是你一定要聽進去，後面發生在歐陽商身上的那些事你才能理解。」「阿葉，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魔鬼的存在嗎?」阿葉搖搖頭。「我雖然不是無神論者，可是對於撒旦那一套也不怎麼相信。」司徒參笑了笑，一手比著自己的心，一手比著自己的頭。「魔鬼就在這兩個地方裡，我要告訴你的魔鬼不是那引誘夏娃吃下果實的蛇，不是撒旦，不是背叛上帝的路西法，而是佛陀所說的，由人心所滋養出來的魔鬼。」阿葉突然覺得眼前的司徒參好遙遠好陌生，像是從另一個瘋狂而殘酷的末日異境，跨越那滾滾紅塵的夢幻泡影，來到他面前。「佛陀說，在這個宇宙裡，有一種存在，他們具有不可思議的強大力量，這種力量源於宇宙裡的負面能量，當中一個最為強大的存在住在他化自在天上，佛陀叫他『波旬』，不過我估計那老兄現在應該早被幹掉了，人間一千年，他化自在天就過了一天，這些存在的鬥爭可是跟企業競爭一樣的瞬息萬變。」「在這些存在裡面，他們的生存型態和樣貌都有著很大的差異，不過大多不是實體，在這些魔鬼裡面，有一種魔鬼叫做『陰魔』，他們無形無相，依賴人類的負面情緒而生，從人們的傲慢、妒忌、暴怒，傷悲、貪婪、貪食及色欲裡汲取能量。」「另一種魔鬼更為不可思議，他的名字叫『天魔』，他和『陰魔』仰賴人類的本能和情緒而生不同，『天魔』仰賴的是人類的慾望，和種種執念，人類想要權力，想要地位，想要名聲，想要滿足他無窮無盡的需求，『天魔』都可以予他，並從這些不斷膨脹的慾念中茁壯他的實力，直到那副人類的軀體和意志，再也無法承受那過於龐大的慾望，『天魔』就抽光那人的精力，在其他千千萬萬個人裡繼續滋長。」「但『陰魔』透過那些負面情緒壯大的同時，他也要承受負面情緒帶給他的折磨，直到有一天，他寧願放下他的力量來換取身心的安適。」「我只聽說過天使會墮落成惡魔，還沒聽說過惡魔會想當好人。」阿葉感到極端的不可思議，他沒想到人類口中最為深沉的邪惡竟然也會像無間道裡的劉建明一樣。司徒參笑了笑，對阿葉不可置信的表情表示理解。「你長期在連續劇的耳濡目染下，自然有這樣的想法，但是成魔之路一點也不輕鬆，歷來各大宗教的先知都叫人克制自己的慾望，你可曾看到真正的撒旦崇拜盛行過？想要成魔，縱然可以無止盡的滿足自己的慾望，但若一個駕馭不當，便可能在裡頭滅頂。」「那『陰魔』在億萬年來操縱著種種生物的本能和情緒，他要讓那些生命體快樂、哀愁、憤怒都只在一念之間，但同時他也要感受放大無數倍的狂喜、暴怒、劇慟，以及那些深沉的絕望，加上阿修羅的世界裡時時充斥著無止盡的鬥爭，『陰魔』堪稱是有史以來最沒用的壞蛋，他向佛陀臣服了。」司徒參訴說那段故事的語氣，好像發生在無數劫以前般悠遠，又好像前一秒才經歷過，那樣的歷歷在目。「維摩詰言：『諸姊！有法門名無盡燈，汝等當學。無盡燈者，譬如一燈，然百千燈，冥者皆明，明終不盡。如是諸姊！夫一菩薩開導百千眾生，令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於其道意亦不滅盡，隨所說法，而自增益一切善法，是名無盡燈也。』」「這段話是當那『陰魔』歸入佛陀底下後，佛陀要他謹記在心的一段話。」「後來這個魔頭呢？」阿葉對於惡魔改邪歸正的故事覺得非常新鮮，那個魔頭後來遭遇勾起了他的好奇心。「那『陰魔』投胎轉世進入人間，重新理解過去他視如螻蟻的人們，重新感受喜怒哀樂、生離死別，學習他如何與自己相處，如何與他者相處，在人世間的繁雜慾念間打滾，被互相交纏糾結著的因果業報捆住，他既為魔身卻要深受魔考，當『陰魔』從諸般凶險中脫離後，他便可以離開那個世界了。」阿葉看著司徒參的臉，心裡卻無由來生出眾多情緒，他崇拜司徒參、他畏懼司徒參、他喜愛司徒參、他痛恨司徒參、他嫉妒司徒參，眼前卻是同樣的人，心中的眾多情緒如雲靄迅速的變換著，他終於明白了。「局長......。」阿葉終於明白了一切，他的眼淚無可抑制的泉湧而出。司徒參欣慰的看著阿葉，他用力的在阿葉肩膀上拍了一下。「我將這麼重要的任務交代給你，你不管用什麼手段都要把那件事的真相給公佈出來，打起精神來，明天我會自己去找楊易銘，你手機隨時開著就好，人不用過來，三年間兩宗重大刑案幕後隱藏的真相，只有我能揭發。」「局長，我絕對不會讓你失望！」阿葉激動的說，方才司徒參透過某種手段，將後續更為隱密更為重要的安排都刻印在他心理，他明白這可能是司徒參派給他的最後一項任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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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商一案破後，楊易銘的名字再度浮現在人們面前，但他的形象已有相當大的改變，至少大多數人已經相信楊易銘在三年間的治療後終於成為正常人，並且為了贖罪再次運用他高超的智商。司徒參第二次踏進這間療養院，腳下的草地仍然青翠欲滴，陽光從茂密的樹葉間篩下，落做一片片細碎光影，在眼前因風追逐聚散，鋪成一道狹窄而幽微的蹊徑。司徒參大步邁開，抬頭望著那些從葉縫裡刺出的扎眼陽光，涼爽的微風一陣接著一陣拍著他的肩膀像是打招呼離開，司徒參臉上浮現一絲若有所悟的笑容。佛陀悟道的那一天，天氣也是這般好吧，他心裡想著。司徒參此次見到楊易銘時，他身上那一絲滿溢的自信和輕佻都看不到了，飽讀詩文的儒雅形象和脫塵的飄逸氣息完美的融合在一起，楊易銘知道他必須認真對待司徒參，他感覺到司徒參整個人有了極大的變化。他不再是那個在過往的記憶裡沉淪、懊悔，被憎恨和愛欲所牽動的司徒參。楊易銘自己和司徒參面前都放了一杯水，無色無味，到了他們這種層次的較量，那些鋒菱都沒有任何意義。「司徒警官，恭喜你偵破這件案子，不但你心裡的那份芥蒂可以放下，你也有望再往上爬一級了。」楊易銘的言語依舊如此圓融到位。司徒參面對楊易銘的眼神也不再是當初那種充滿保護性的冷漠，反而以一種洞穿世情的憐憫看著他。「楊先生，在你替我分析兇手的可能人選時，你曾經說過，犯下這些案子的人，說不定就是我的另一個人格，雖然後來逮補到兇手，但我必須承認，當中的一件案子確實是我所犯下的，就算這個世界的法律制裁不了我，到了地府，我會為我做的事付出代價。」「你也一樣阿，楊易銘。」楊易銘那無懈可擊的氣質終於出現一絲漏洞，他的笑容有些僵硬，但他還是保持著優雅而柔和的聲調做出回應。「司徒警官，當時那只是我的過份玩笑，你又何必這麼在意，這件事確實是我不對，我願意再向你道歉一次。」司徒參對於他的表演無動於衷，像是對著第三人獨自述說著。「楊易銘，我不知道你從哪來習來的那套天魔化身拘鬼大法，為了滿足你你扭曲變態的慾望，害死了好幾條人命，你以為召喚了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天魔，就可以為所欲為，操縱著無數的巨賈政要和新聞媒體替你賣命，對了，我忘了還有那個歐陽寧的哥哥，你大概是覺得光是犯下好幾起強姦殺人案還不過癮，所以安排了我和歐陽商這兩個人的悲劇。」「嗯，各自擁有著一段悲傷過去的天才刑警和天才罪犯，為了各自的執念互相鬥智廝殺，對你來說這可比看部警匪追逐片過癮的多。」楊易銘驚恐的看著司徒參，想要召喚出他最後的底牌，卻發現全身浸泡在最深沉最闃暗的恐懼裡，連起心動念都做不到。司徒參看到他那副模樣，發出一聲冷笑。想找『他』來阿！『他』難道沒有告訴你過，我也是魔王眷屬，算起來他還是我哥哥，你以為我三世前的神通記憶都被封印住，就一輩子都沒辦法解開嗎？」「你這個人可真夠變態了，掏空公司資產逃避檢方追緝你覺得不夠刺激，滿足不了你的成就感，開始聚集一群和你同樣變態的商人和政客組成SM俱樂部，捕捉那些離家出走的少女、偷渡來台的賣淫女子，用盡各種手段凌虐他們，『索多瑪城的一百二十天』該請你去拍才是。」「這樣你還是覺得不夠刺激，你的成就感還是無法滿足，我後來才明白，當年你犯下那些案子根本不在意有沒有被抓到，你只是連鬼都想玩弄凌虐，你把死者的亡魂困在頭髮裡面，並扣緊她們的魂魄不讓她們逃出你的手掌心。」「最讓我佩服的是你的膽識，玩人玩鬼都不過癮，最後連魔都想玩，不過這件事大概也是在天魔的幫助下完成的吧。」司徒參說到這地步，楊易銘的完美外表已經被徹底撕毀，他全身不停的顫抖著，冷汗直流，把頭抱在自己胸口，甚至連耳朵都捂住。他連坐穩椅子的力氣都沒有，一不小心摔到地上，他的身軀整個蜷曲成一團，此時司徒參無須刻意操控楊易銘的情緒，楊易銘的心防也已經徹底崩潰。「為什麼、為......什麼，你明明是對於人類的情緒最為敏感的陰魔，為什麼當我透過那些魂魄把你們這些人的心靈連結起來的時候，你都沒有受到歐陽商的影響而發狂！！」司徒參笑了笑，儘管他的心靈已經澄澈如水，堅定如山，但一襲強烈的傷痛仍撞擊的他心頭發麻。「像你這樣的人，壓根都沒想過這世界上有所謂的愛情吧！你只看到我忙於工作，而我老婆發生外遇，等我妻子遇害後，你一定以為留下的只有我對她的愧疚和對兇手的憎恨。」「你根本無法想像她對我感情是如此的深厚，你將那些被害者家屬的意識連接起來，目的就是要一步一步把他們推進罪惡和毀滅的邊緣。」「卻沒想到我的妻子為了保護我，甘願守住那絲連結，將種種恨意和惡夢都施加在她身上，她雖然已經死去，卻要一次又一次回到當初她被人姦殺的那一幕。」「因為身邊最愛的人慘死，那些家屬心中充滿著怨恨，甚至連個性都有些扭曲，他們心中如果沒有藉由殺害其他人來洩恨的衝動是不可能的。」「你透過連結起人們的意識，讓那些原本只是在腦海裡想像的場景和情緒，集中放大到一個人身上，攻破他意識的堤防，讓他把自己的存在化入更廣大的『群體』之中，於是不自覺的將想像化為行動，成為又一個變態殺人魔。」司徒參拎起楊易銘的脖子，逼他直視自己的眼睛，無邊無盡的恐懼將楊易銘迫入瘋狂的邊緣。「你倒是有本事，讓所有的人都按照你的推理劇場演出，當發覺歐陽商再也沒有發揮的價值時就捨棄他，那些員警居然將兇手完美的犯罪手法都歸咎到『歐陽商』這個人物身上，他們卻沒想到也無法想像，其實真正的兇手確實就是那些嫌疑犯，或是那些被害人最親近的人。」司徒參在楊易銘如此高超的手法下也栽過跟斗，他自嘲的笑了笑。「為了讓我好去對付那個歐陽商，你還刻意將我和他的意識連結起來，真是用心良苦，也就是我在警局大發脾氣的那一晚，我終於犯下了一起強姦殺人案，可惜你為了享受這樁記憶日後被我回想起的樂趣，還讓我多次進到歐陽商的心靈裡，讓我以為這都只是夢境而以。」「或許夢境裡的『歐陽商』有幾個確實不是他，而是那些被心魔控制住的人們。」楊易銘佈的局一層又一層被揭發開了，他心知必死，突然生出一股勇氣，對著司徒參大吼。「這些話你去向法官說阿！去向你同事說你殺人阿！你以為他們相信你這些鬼話嗎！你能拿我怎麼樣！你恢復神通就威風阿！那個天魔一定會宰掉你！」「你敢殺我的話！全台灣的白道黑道，政府龐大的暴力機器都不會放過你～～！！」最後一句話楊易銘用盡全身的力量嘶吼著，他已經徹底入魔，連雙眼都變得通紅。他的聲音慢慢轉弱，司徒參感到手裡一沉，只見楊易銘的雙眼兀自瞪得圓大，但他的身體已經癱軟下來。一股惡臭逐漸散發開來，越發濃烈，楊易銘已經有脫肛的現象了。司徒參丟下屍體，從容的走出去，縱使法醫過來驗屍，也絕對找不出死因的。楊易銘是因為從極度的恐懼進入極度的瘋狂而死，這樣活活嚇死的殺人手法，也只有司徒參做得到。司徒參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既然楊易銘都已經死去，他的那位『哥哥』也該現身了。司徒參一離開楊易銘的房間，在大廳看到老陳正急忙完成登記手續。老陳看到司徒參出現，臉上焦急的表情鬆了一口氣。「阿參，我聽說你到這裡找楊易銘，我還以為你因為上次的事，想跑去找他算帳。」司徒參笑了笑擺擺手。「我還不至於這麼衝動，那個畜生的頭腦可精明的，如果我對他有不利舉動，他絕對可以馬上找到支點反擊，我只是去警告他一下而已。」老陳聽司徒參這麼說也就放心了，他和司徒參一邊走出療養院，一邊叼絮著近日以來局裡的人士調動。「我有聽到傳聞，上頭這次好像打算將你外調，不過也是升官，你估計又要多出一顆星了，鷹眼在第一分局幹了這麼多年，上頭有意把他扶正......。」「老陳，你車子停哪阿？」「喔。就在左邊那個停車場裡，這座療養院倒是高級的，連停車場都是由電腦全自動控制。」「我車子也停那，不過有個缺點，就是大了點，停在這裡的車子又多，常常找不到自己的車。」司徒參一邊在停車場找著車子一邊抱怨著。司徒參終於找到自己的車，就在第三區的地方，從身旁數過去第五台就是了，老陳還在司徒身後四處打量著。司徒參突然停下腳步，他手上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凱爾特M2000手槍，槍口卻是對準後方。老陳任由司徒參手上的槍瞄準自己心臟的地方，他高舉手上的貝瑞塔92F手槍，對著司徒參的頭部。「人生不相見，動如參與商，一相見就只能有一個能夠活下來。有弟皆分散，無家問死生，這句詩解的更妙，天魔親眷哪能聚在一塊，一見面就只能有一個人留下來。」「我該叫你陳慶生還是歐陽商？你應該是比較喜歡後面那個名字，不然我在夢裡遇到你的時候，你也不會要我這麼叫。」司徒參笑著說。「我的好弟弟，想不到你也挺有出息的，我千算萬算，就是沒算到雖然你封印神通靈識，悉達多那個老混球還派了一個內應下來，當那個楊易銘白痴把我找來他那裡時，我老早就想幹掉你了，可惜天魔化身人間不但要有廬舍寄居，連神通都不得施展，還多虧楊易銘的天魔化身拘鬼大法。」老陳，或者該叫他歐陽商，開心的大笑起來。「唉，我們兩個真是在人間混久了，連七情索和魔欲鐘都忘了用上，還裝模作樣的弄來兩把素質還算挺高的手槍。」司徒參配合著歐陽商感嘆道，所謂的歐陽商指的並不是特定的一個人，而是人心醜惡的慾念總和，老陳雖是天魔第一個寄生對象，但他認為最能代表自己的典型還是歐陽商。「老弟阿，你怎麼不問問我，為什麼老陳會生出心魔。」「我如今神通盡復，自己還看不出來嗎，老陳老早就想得到我老婆了，這二十年來，從學校到職場，我每回都把他壓在腳底下，我和他在一起，大家只知道司徒參，誰還記得陳慶生。」「哈哈，要不是你出道以來手段圓滑又能夠辦案，他早就把你整死，這就是你的老兄弟阿，他如果跟你回去阿修羅界倒是可以當回道地的結拜兄弟了。」「那你為什麼要殺掉玉慧，你難道不知道這一次的行動暴露了楊易銘和那些政府機關之間的關係嗎？」「這說來還要怪到你那能幹的老婆身上，玉慧當年和我一起處理你妻子的後事，心中對你妻子生出無限同情，他老公當時和她的關係也是如此，後來你老婆以鬼道神通用你陰魔操控人心的本事，借著玉慧心中那一絲同情，指引他去找出事情的真相，我派去的人經天魔附身，你老婆肯定感應的出來，只好借助狙擊手和老陳這個天魔本體將玉慧誘殺。」這些人類心思醜惡無比的一面，在這兩人口中彷彿變成了趣聞逸事，開心的聊著，他們同時施展著自己的神通捆住對方的行動。原本空無一人的停車場裡，一個人影慢慢靠近，開心的向司徒參揮手，那是阿葉。「阿葉！」司徒參開心的向阿葉呼喚道，阿葉走向他的速度也越來越快了。阿葉臉上仍然保持著微笑，但已經取出一把警用制式手槍，朝著司徒參的頭部、心臟、脖子連續開了好幾槍。手槍當然是改造過的，消了音。司徒參此時和歐陽商互施神通困住對方，兩個人都動彈不得，司徒參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子彈挾著風呼嘯而來，貫穿他的身軀，灼燒著他的傷口。司徒參的意識慢慢模糊，臉上的微笑更加燦爛，他感覺到自己是如此的接近他的妻子，他從來沒有這麼幸福過。「阿葉，謝謝你。」這是司徒參生前的最後一句話。阿葉仍然平舉著槍，硝煙味慢慢散去後，他才從口袋拿出一隻手機，撥通電話。「報告長官，代號晚秋完成補天計畫，目標已經消除。」阿葉面無表情的說著。歐陽商看到這一幕，不禁捧腹大笑。「哈哈哈哈哈哈！我那弟弟什麼不好學，偏要學那些禿鬼講什麼慈悲為懷，把生命交到別人手上，最後連自己都玩死了，哈哈哈哈哈哈！」但很快的他就笑不出來了，阿葉手中沒用完的子彈都招呼到自己身上，歐陽商急切的想脫離這副軀殼，卻發現司徒參的七情索仍然綁住他的神識，歐陽商只能無奈的離開人世，重回六道輪迴，而他在世間留下的那些分靈，最後也會慢慢消散。阿葉那平板的表情終於露出一抹冷酷的微笑。 -- 阿葉和司徒參會合的時候，在停車場意外發現老陳殺害司徒參，這件事引起分局裡的人大驚失色，由阿葉率領的小組調查之下，發現老陳就是那位內鬼，眾人也終於明白歐陽商對於警方佈置如此熟悉的另一個原因，而失蹤的頭髮全數在老陳家中找到。至於老陳的動機卻是一個不可解的迷了。在司徒參的追思會上，總統和多位立委都獻上匾額，警方為表揚司徒參為台灣治安多年做出的貢獻，這位破獲兩宗連續強姦殺人案的刑警，被賜與英靈永在的匾額。司徒參的家人由於只剩下一個兒子，警政署豐厚的撫恤金也只能另設帳戶放進去，並交由司徒南的監護人，司徒參的哥哥保管。被視為繼承司徒參遺志的阿葉，也不負大家期望，一連破獲好幾件重大刑案，被視為三民第一分局的新英雄。以往活潑靈動的阿葉，在經過司徒參一事後，變得陰鬱而沉穩，局裡的人都認為司徒參的死對阿葉的影響太大了。當阿葉有空時，總會跑到一間酒吧裡，獨自喝著悶酒，懷念起他和司徒參過去一起辦案的時光，崇拜著司徒參驚人的辦案效率和縝密的推理過程。從他被『上頭』的人吸收進來後，他就明白他這輩子肯定是一路平步青雲了，他的那些破案績效也只是錦上添花。在酒店昏暗的燈光下，他看見一名女子坐在吧台前不斷灌著威士忌。阿葉雖然看不清楚那女孩子的樣貌，但從輪廓來看，應該是一個很清秀的女孩子。阿葉在司徒參死後，和葉宜欣吵了好幾次架，每一次都是阿葉主動挑起，過去從來不管葉宜欣工作內容的阿葉，突然對於葉宜欣製造假新聞這件事大為厭惡，主動提起分手。葉宜欣大哭大鬧多次之後阿葉仍然不為所動，一段感情就此了結，葉宜欣感情受挫，對於製造假新聞和虛構受訪者之事更是變本加厲，此處暫且按住不提。「一個人喝酒嗎？」阿葉溫柔的問道，他的搭訕方式相當老套。那女孩只是一邊掉著眼淚一邊大口灌著猛烈的單一純麥威士忌。「我男朋友把我甩了，七年！七年的感情就這樣沒了，只為了一個認識不到兩個禮拜的狐狸精。」女孩越說越難過，開始嚎啕大哭起來。阿葉紳士的扶著她，小心翼翼的勸慰著。他突然發現女孩好像他記憶裡的某個人，女孩的臉龐勾起他一股強烈的愛意和疼惜，他明白這不是一見鍾情，而像是前世分離今生再度相聚的情人。「你還沒告訴我你的名字。」女孩子的啜泣聲漸漸低了下來，嘴裡咕噥著幾個字。「夏織綾。」阿葉終於想起來是誰了，他狠狠的把女孩抱進懷裡，無視女孩驚慌的表情。阿葉已經淚流滿面。「我終於找到你了，小玲......。」二十年後。阿葉憑著顯赫的功績不到十年間就當上警政署長，卸任之後接任新北市副市長，並憑著他清新的形象成功打贏新北市長選戰，也獲得選民熱烈的支持，順利連任了兩屆。阿葉在政界爬升的速度憑著超高的人氣和聲望，竟然比他在警界時還快，而他接任執政黨的黨主席位置時甚至不到五十歲，由警界幹探轉變為政治新星，阿葉一路上總是有許多貴人相助，沒有一個政敵堪做他一合之敵，「馬英九第二」、「台灣歐巴馬」的稱號瞬間成了阿葉的代名詞。就在阿葉位於政治生涯的高峰時，參選總統聲浪甚高的他，忽然間做出一件驚世駭俗的事。若拉法葉案能真相大白，震撼效果應該不遜色於阿葉所公佈的那則爆炸性消息。在二十年前由楊亦銘牽線，聚集政治界、企業界和軍警界大老的一個隱密俱樂部，就在此時，阿葉把它公佈出來，此俱樂部專門收集離家出走的少女以及來台賣淫的外籍女子，加以凌虐取樂。這份消息公佈出來引起群眾嘩然，檢方也立即逮捕當年涉案的關鍵人物，包含總統府前秘書長、國安局局長、中央警大校長、羅前立委都涉入其中，這則新聞堪稱是台灣治安史上最為重大的案件。朝野兩黨的政治人物同聲譴責，在媒體緊迫盯人的逼問下，口徑卻又一致性的低調。「請問一下林立委，您知道葉主席這份消息從何而來？您又怎麼看待這件事？」「痾，這件事的詳情我真的不知道，我想要等偵查結果明朗後，才會有一個比較明確的消息。」「請問一下馬前總統，對於任內部份官員涉入這項醜聞中，您有什麼看法？」「我也是看到報紙才知道，謝謝指教，一切依法辦理。」一位精神矍鑠，體態尚稱強健的老人，簡短的回答後，在隨扈的護送下快步離開現場。阿葉坐在沙發上，在電視機前看著這一幕後，心中那塊積了二十年的大石頭終於放下了，他的心情從來沒有這麼放鬆過，臉上露出幸福而欣慰的微笑。夏織綾笑盈盈的向阿葉走來，軟若無骨的躺進阿葉懷裡，像是一隻惹人憐愛的小貓，這麼多年來，他們夫妻倆的親暱方式一點都沒改變。「老公，你前幾天告訴我這個消息時的時候，我腦袋空白了好久才恢復過來，真是辛苦你了，這麼重大的秘密你居然可以藏了二十年，涉案的那些人雖然大部分都已經退休了，但萬一他們私下派人對你展開報復怎麼辦。」「小綾，你老公可是很厲害的，偷偷告訴你，現在全台灣權勢最大的可不是我們黨裡的那個總統，而是你老公，軍警兩方都聽命於我，企業界裡的幾個大老他們都有把柄握在我手上，朝野兩黨的立委全都以我馬首是瞻，你說，全台灣，你老公還怕誰。」阿葉一臉驕傲的說著。「我聽你在吹牛，你這麼行乾脆去選美國總統算了，我倒想當當看美國的第一夫人。」夏織綾笑嘻嘻的說著。阿葉滿足的摟著嬌妻，另一隻手輕輕撫摸著妻子的頭髮。有個秘密他從來沒告訴過任何人，他也打算將這個秘密帶到地底下。其實，他從來不知道愛上他的妻子的人，究竟是他還是司徒局長。 -- 那些年月(47) 世界中介點-福爾摩莎（下） http://a343408065.pixnet.net/blog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122.118.166.59 ※ 文章網址: http://www.ptt.cc/bbs/sex/M.1402587386.A.237.html ※ 編輯: Fant1408 (122.118.166.59), 06/12/2014 23:37: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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