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 武曲莫邪(2)
跑堂的慘叫一聲，跌坐在地上；楚天昊劍尖一挑，跑堂的轉眼
間便斷了氣。見到這樣俐落的手法，讓胡鴻和掌櫃的同時都變
了臉色。
楚天昊除了劍術高超之外，其所持的「青炎劍」亦為絕世名劍
，砍金斷玉、削鐵如泥，不在話下，砍人腦袋、削人胳臂也是行
雲流水。只見楚天昊手上的青炎寒光逼人，雖剛才殺了個人，卻
一滴血都沒有沾上。
掌櫃的看到了劍，才知道自己遇上了什麼人-赫赫有名的楚天
昊，今天可是踢到鐵板了。本來想說莫邪自投羅網而來，沒料
到還帶了一個楚天昊，可真是惹上了大麻煩。
不過他轉念一想，貪念勝過了理智；事竟至此，若能了結楚天
昊，不但可以得到莫邪也可以得到青炎，也算是一樁好生意。
想著這事，掌櫃馬上將櫃臺下的繩索一拉，便聽到四周鈴聲大
作。
在荒山野嶺開黑店，不可能只憑幾人之力，平常日子客棧中只
會有幾個人，在如果見客人人少，聽聞他們身上有東西，便會
在酒菜中上迷藥。先把人矇昏再殺人越貨。不過若遇到比較棘
手的事情，便會用鈴聲作案號，讓不遠處賊窟中的人傾巢而出
，將客棧層層圍住，來個甕中捉鱉。
胡鴻等人一驚，只見許多人手持刀劍，來勢洶洶、破窗而入。
掌櫃在旁桀桀怪笑，楚天昊雖身手不凡，但眼下身邊有一個無
用老頭和一個瞎女拖累，面對這麼多人，恐怕也難以脫身。
看著那麼多人，楚天昊只是冷笑一聲，持起青炎，劍勢一擺，
以不動應萬變。而掌櫃眼神一使，暗示其他人先抓住無用的兩
人，好讓楚天昊使不開手腳。
說時遲，那時快，一幫賊人先衝向楚天昊，另一幫人則提刀向胡
鴻和尹茱之處飛身過去。
胡鴻心思則百轉千回，想到自己帶著尹茱來此，卻碰到這般事
件，自己雖不濟事，且妻子的遺願尚未完成，不過拼死也應該
要護住尹茱，想必妻子在天之靈也會認同他吧！
他拉著尹茱便想往外跑，可是賊人動作極快，眼看他們已被團
團圍住。於是胡鴻檔在尹茱面前，決心拼死一搏。
一陣熱風掃過尹茱臉龐，她感受到胡鴻份不顧身的舉止，不禁
心中一熱，想到胡老爺在許多年前就是這般俠義心腸，至今依
然沒變。
正當刀劍要招呼到胡鴻頭上之際，尹茱手持琵琶，右手一落、
四弦轟然，一聲劃破了客棧內的暗潮，登時四周木桌琵琶之音
擊成碎片，酒瓶碗盤砸然向外飛出。
此一聲包含了極大的內力，藉由琵琶之音向外層層推出，使得
碎裂的木片和碗盤如同箭矢般射出，擊向四周眾人。
出乎意料的情況讓包圍住他們的賊人錯防不及，許多已受到重
擊倒地。本來檔在尹茱前的胡鴻，則毫髮無傷的被送到門口；
這是尹茱在一瞬間為免他遭受波及，而在震盪之初將他了出去
。使用四弦不同音量與力道，同時將人托送出去及擊倒眾人，
這樣的手法巧妙著實不可思議。
眾人萬萬未料到這盲眼女子身手不凡，連楚天昊也大吃一驚，
在一路同行間，只覺這女子呼吸舉止如同常人，步伐也十分
普通，豈料出手如此驚人。他臉上帶著高深莫測的表情，略帶
保留的出招，與眼前眾人搏鬥。
尹茱這邊則是一片沈寂。之前他們本來打著主意，殺了兩個男
的，把女的賣到青樓，雖然眼盲，不過長的漂亮，又拿樂器，
應該還值不少錢。不過方才的出手使眾人又驚又恐，一時間竟
不知如何是好。而尹茱懷抱琵琶，不急不徐，在眾人凝視下，
恬然走向另一方的椅子上，幽雅端然的坐了下來，好似她能見
一切，撫著琵琶，轉軸撥弦，而現在正要為眾人獻上一首。
此時有人再也忍不住，爆喝一聲，刀如破竹般的向她劈下，接
著刀槍聲四起，而琵琶珠圓玉潤之聲叮噹而出，如同樂曲一般
的開戰了。
只見尹茱身邊一陣刀光劍影，但沒有一刀一劍能進的了她的身
，琵琶一聲一聲所發出的音樂，一聲一聲抵擋住了一刀一劍。
雖然眼盲，但尹茱聽力及觸感非常之好，在刀光劍影中，她一
刀一劍都看不見，不過破空而來的殺氣她都能感覺到。胡鴻在
旁邊看的眼花撩亂，緊張不已；不過對尹茱來說，除了視覺以外
的感官，是沒有死角的，所以即使攻勢由四面八方而來，她卻
毫不緊張。
在狂風驟雨的攻勢裡，她輪指四弦千遍的將音粒粒分明的彈送
出去。音聲好像無影無形，但又無所不在；雪亮的刀在空中落
下而下，下個瞬間卻被好似被彈奏一樣發出清亮之音，然後碎
裂成數節。在嘈嘈切切錯雜聲中，燈火搖曳裡，寒光點點。彈
挑間，許多人手上的兵器已被震碎，或有被珠玉之音所彈到之
人，往往跌落數尺。
這景象十分怪異，眾多殺人無數的惡徒同攻，卻仍不能敵一個
手持琵琶的盲眼女子。
眼見又是一批人倒地，尹茱依然髮未亂，氣不喘，態度從容。
有些人心生恐懼已經想要退後，對他們來說，這已經不是武功
，而更接近妖法了，這樣的身手，武林上卻從未聽聞過其名號，
憑空出現，立馬將他們打的落花流水，怎能不心生畏懼。
看著前有琵琶女，後有楚天昊，這意外已經超出掌握；此時他
們已經明瞭到光憑藉人數並不能取勝於尹茱。總之，這個客棧
已經被楚天昊發現，加上兩個人他們實在對付不了，無本生意
看也是難以做下去，不如搶了莫邪之後先離去，畢竟戀戰也毫
無好處。幾個帶頭的互使眼色，看著莫邪在楚天昊身邊，決定
要引開楚天昊然後搶了莫邪離開。
不過楚天昊很快就發現了他們的打算，拿起莫邪便往胡鴻所在
之處丟去，事情發生太快，胡鴻才剛接住莫邪，還未及反應過
來，掌櫃便手持大刀，迎面砍下。他驚叫一聲，趕忙往旁邊躲。
聽到胡鴻慘叫與揮刀風聲的尹茱，拉弦微彈，當下便把撥弦之甲
片激射而出，正中掌櫃眉心，掌櫃慘叫一聲便倒地不起。
尹茱懷抱琵琶起身，身子一偏，足向柱子一蹬，輕輕一躍，縱
身飛過眾人，轉眼便到了胡鴻身邊。
「胡老爺，沒事吧？」
「沒事，沒事，多虧了尹姑娘。」胡鴻有些狼狽的拍了拍身上
的灰塵。看到了現在的局面，賊人死的死，傷的傷，尤其以楚
天昊身邊的最為慘烈，楚天昊下手十分殘酷，被攻擊到的非死
極殘。
此時楚天昊也飛身到了他們身邊，而剩下的人已經放棄莫邪，
只想要保命，一溜煙通通都逃了。
「這些賊人，死有餘辜。」楚天昊冷冷的看著地上斷頭殘臂，
毫不留情的說著。
胡鴻完全沒料到楚天昊竟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角色，心中一陣
冷寒，固然殺人越貨罪大惡極，但這麼多人真的都是死有餘辜
嗎？昨日在城中出手的楚天昊似乎還有所保留，可是剛剛下手
卻毫不留情。雖然他非江湖中人，但妻子雖退隱前畢竟也算是
江湖人士，所以平日還是有和各色人物往來。楚天昊在江湖名
聲非常之好，往往都說他即使出手救人，也仁心仁劍，多以俠
義之心使惡人折服，極少殺人，可是今日一見，似乎不是如此。
正當胡鴻腦中一片混亂之時，楚天昊已經轉過來，用一副溫和
有禮的口氣對著他說。
「胡老爺，此處不宜久留，不然我們多趕點路到下個村鎮吧！
」楚天昊微笑著說，隱隱露出了牙齒，又對著尹茱表示。
「尹姑娘也請一起來。」在說請字的同時，楚天昊無聲無息拔
出了劍，往尹茱劃了過去，其勢銳不可檔，且是索命殺招，當場
青炎劍化為一片劍雨尹茱撲過去。這麼近的距離下，尹茱檔無可
檔。察覺時已晚，懷抱的琵琶為她擋了一劍，轉眼間被劈為數塊
，而同時間尹茱凌空而起，抓住胡鴻便往外奔去。
(待續)
--
請勿拍打餵食
http://dollnora.pixnet.net/blog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61.224.134.1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