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 【蔚然賦詩半點晴】047念舊的人已刪文
【蔚然賦詩半點晴】 ／徐村夫
（本文不適合未成年人閱讀，故事純屬虛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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０４７念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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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文課，已無心聽老師照本宣科。
回想從認識慧美那一天，一直到現在，同學不是同學，朋友不是朋友，又不像乾兄妹
的情景，大抵是怪的時候多於和諧，不悅之感多於快樂。
藉著下課時間，我過去問慧美。「告訴我，什麼樣的男孩能擄獲你的心？」
我知道慧美高一時兩筆感情糊塗帳，當時鬧得住宿學生人盡皆知。但是，我比較好奇
的是她的「自療能力」這麼高。現在，不過是剛升上高二的九月份，距離並不久。
「你為什麼這麼問？」慧美的眼神充滿著不信任感。
慧美也許被我開門見山直問的舉動嚇一跳，隨即她穩定情緒，回復平日冷靜多疑的性
情，顧左右而言他。
我決定試最後一次，不成的話，乾脆放棄這啥勞子的「乾兄妹」。
「以前，我常會莫名其妙地喜歡上一個女孩子，你應該也很清楚。我了解在感情的面
前，人人都會變得更加脆弱，這樣的脆弱恰恰證明人們的徬徨失措。我不想制止你，可是
我想告訴你，遇一事長一智，思想成熟了，也就不會那麼易於迷失。」我緩緩地說著，沒
有加入任何情緒。
「但是，我知道我並不迷糊，而且我和他是在課業上互相勉勵切磋，並沒有因此荒廢
掉課業。」慧美總算開口。
只是，說來說去盡在堅信自己不會走錯，奇怪的是，她既覺得朋友的男友比較有魅力
，何必寫信給我，絮叨陷入朋友與愛情的拉扯之間？
「你有這樣的認知很好，這尚可說明你未被熱烈的情感衝昏頭，但你是否想過小馬哥
與乳牛間，似有若無的關係？還有小蝦、亦菲會怎麼看待你這個橫刀奪愛的舉動？你不是
很迷糊，你只是想得不很清楚罷了。」我雖然用了疑問句，其實也不期待慧美會回答。
「這些我都想過了，而且我相信，確信他會是個值得我珍惜、付出的男孩，哥應該會
支持妹吧！哥不是說過要勇於追求所愛嗎？」慧美用我講過的話，回敬我一槍。
我差點沒氣炸了肺，這臭小妞拿我說過的話來回堵我的嘴，我是說過這句話沒錯，但
是慧美現在禁不起再一次的朋友叛離吶，她搶好友的男朋友可是前科在案。
多希望在慧美眼裡察覺她是情緒用事，可是，我錯了。她的表情透露著果決，我沒見
過她這麼剛毅的眼神。
「我想，也許我是勸不了你了，但有一段話希望你能聽得下。往後，在人生的旅途上
，你可能會認識更多的男孩，他們可能風度翩翩、瀟灑卓群；他們也許羞澀內向、結結巴
巴。當然，也可能遇見像我這樣，平平凡凡、一無所長，卻相信不涉及情感，男女之間仍
然可以發展出珍貴的友誼。」我儘可能壓抑住內心的沮喪。
像是做最後通諜般，我繼續道：「這件事，或許我沒立場阻止你，但你仍需三思，有
些事情絕非後悔就可以挽回，你知道的吧？」
慧美無語。
看出慧美的不耐煩，只索罷了，罷了。
言盡於此。我微笑著，無能為力著。
升高三那年暑假。我寫的信。
「
沒想到你真的遠離，在彼此相勉一年之後，而離開的竟還不是我。
我記得，我曾開心地向你說著，我應該有一個妹妹，嗯，她最好有雲般黑髮繫成的馬
尾，可以隨著活潑的跳躍而晃動著。模樣呢，略為清瘦高脁，還有還有，笑起來的神韻，
最好要又甜又迷人。
巧得是，慧美，你恰恰是這樣類型的女孩子。
無法忘記那因歡喜而難以入眠的無數個午休，因為你說好啊，當乾兄妹也不錯。
只可惜，儘管費盡心思要當個好哥哥，我終究是不得逾越你設防的層層堡壘。
回顧相處的時光，彼此應當是心照不宣，我仍無從得到你的信任與仰賴，再強勁的心
，一旦缺乏動力的補給，只怕也是轉動不起。慧美，這一切可惜你是看不到了。
你寫的信，我看了。
讀你追悔未能珍惜的遺憾，我心下也猛然一震，每看一段你捨不得離開五班的心情，
我就有些無地自容，你這麼不捨得走，而我卻急於擺脫這一切，想降轉到同鎮的新營高中
，重新開始。
這我就得怨你了，慧美。
走都走了，還丟給我這麼大的反思，至於滿懷的歉意及無奈，僅能只問我原不原諒嗎
？
如果你可以原諒我的失職，原諒我未盡兄長之責，那彼此何必再分誰是誰非呢？我只
希望，往後我們回憶這段往事，已能泰然處之，如此就好。
小哥梅西 1997年暑假 」
「紅塵來去一場空，說起情事一身腥；只願平淡過一生，不再有傷不留痕。」慧美寫
的。
對於感情的事情，慧美有著諸多感觸，或許她也想著平淡過一生，但我知道，慧美、
亦菲、小蝦都不會是甘於平凡之人。
「每當有話要說，受挫，情緒不好時，就總會想起你們，總想著--倘若你們能在我身
邊陪我，那該有多好，可是......離開鑫國已半年多了，心卻依舊在鑫國徘徊，捕捉那些
一起走過的點點滴滴，是你們的好讓我眷戀，是太多太多的酸甜苦辣，讓我無法釋懷，我
真的不知道......或許，這些是我一輩子也忘不了的回憶吧！」
看完慧美的信，此刻已無悲無喜。
同樣的話一提再提，提到自己都已乏力，最後都已經心疲，之後伴隨而來的便是麻木
不仁。
我承認這種感覺相當糟，卻已不想再改變些什麼了。
真的累了、倦了、想忘記了。
可是，看著這封信，往昔的一幕一幕又歷歷如昔，在腦海中翻騰起來，那些日子以來
，我不會忘記曾經發生過什麼，無悲無喜的平衡又......
但是，從不悔認了這個乾妹。
我好恨自己，為什麼是一個這麼重感情的個性。可是，也正因為如此，我活得很有感
覺，或許這便是我想要的生活？
我又修書一封。
「
聽你藉話筒的囁囁嚅嚅，我似乎已經猜到幾分。
情路進否兩難？
話筒另一端傳來的語調，滿是惶恐與不安。
不感意外，向來認為你是美麗的，是集眾人之焦點的，儘管未脫的稚氣一如你慣著的
T恤牛仔褲，娟美的外貌卻仍輕易攫取每一個男孩的眼睛。
『怎麼辦？』你問得如此簡單，我答得吃力異常。
相處的時辰裡，只能偶爾從輾轉中略聞你的近況。我從不曾表現出沮喪或失望，但總
是一再懷疑，是否認了這麼一個乾妹妹，徒然拉開原本即不甚鄰近的距離。
偶而自你的言語中獲悉，那些你深鎖於心的秘密，只是冰山一角。
明知你有多深多濃的愁，我也只能把關心反覆寫在日記本上，沒意會到過多的關心竟
造成對你的壓力。
之於你，只有挫折。
以往。
『有一天，你會發覺，走走去去，最終仍是回到原點。為你執著的，才是你永遠不變
的朋友。』
你說，你把這段話錶了起來。
我握著話筒的手突然失去觸覺。
你說，有一種人不但可以做朋友，而且，一輩子都不厭倦。
你還說......還說，這個人會是我......
好想問你，可知那些心力交瘁的日子，我是用什麼樣的心情來面對冷漠與疏離？又可
知我在面對再三的挫折之際，幾度欲放棄的絕望心境？
只為了那不容褻瀆的應約，於是，我提起彈性疲乏的精神，執拗地不肯離去。
百轉千迴，這一回終於等到遲來的醒悟。
我像遲暮之年得道的老僧，終於可以縱聲長笑，羽化成仙。
一路迤邐，曾有許多相攜同行的盟友。
或久或暫，這些都漸次化為記憶中不滅的扉頁。
或悲、或喜、或歡、或傷、或離、或恨、或愛、或怨，都已是記憶裡不褪的風景，一
旦觸及，總令我在三低迴不已。
重生的你，日漸成熟的你，有一天，你會懂什麼才是永遠不變的。不論是友誼，抑或
是此刻令你恐懼的愛情。
我無從指示你，什麼是該，什麼又是不該，畢竟只有受過傷的人才懂。
一年的兄妹之誼，便可以延續下去。
說不定，有可能是一輩子。
假如有同樣認真的心情。
梅西 1997.11月台南新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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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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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om: 慧美
To: 梅西
Sent: Saturday, September 16, 2000 3:38 AM
Subject: 夜深時刻...
小哥...
現在是9月16日凌晨3:30...
還是睡不著...唉......
昨天(9/15)註冊了...9/18要開學了...
今天下午要下去屏東找狗狗...
晚上要和小蝦及亦菲一起吃晚飯...
後天狗狗要帶我去 " 八大森林遊樂區 " 玩.....
照片大概還要一星期後才會去加洗...
等洗好之後...我會馬上寄給你的.....
對了...亦菲也有E-mail啊.....
你也可以寫信給她.....
就先醬子囉.......
願....
安 好.....
小妹
※
寄件者: 梅關西
收件者: 林慧美
主旨: 失眠記事
日期: 2000年9月16日 下午 04:19
失眠很悶吧？
這種感覺我也常有，大學生活太不規律，日夜顛倒著。
不過，失眠時，其實時間也多出了一半哦！
這多出的一半可以用來面對自己，悉心剖析自身的一切得失。
或者也可以用來憂國憂民、擊案怒罵社會之腐。XD
而我，失眠是用來泡濃茶療傷的。
歲數愈大，許多不想承受的人際關係愈是不能避免。
夜裡、凌晨徒留星語呢喃的寂寥。
泡一杯茉香綠茶，將日復一日的疲累與失眠的精神倦累滾進熱水。
於是遂擁有這一夜無聲無息的時間、空間。
任僅存的一絲絲多愁善感......
有那麼一些些的時空，我能夠恣意妄為星雲間。
失眠，也是一種娛樂。
現在我這麼想。
梅西200009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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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件者: "慧美"
收件者: "小哥"
主旨: 往事歷歷
日期: 2000年9月26日 上午 02:07
一見鍾情
往往會讓人在無意間
把對方的一切理想化
但 這只是自己塑造的偶像而已
培養可靠的敏銳觀察力
也許會比不可靠的一見鍾情來得安全
青春期的孩子常因一場聊天 一次回眸
就情不自禁地喜歡上對方
就好的一方面而言 這叫點燃希望
就壞的一方面而言 則稱此為情痴 」
小哥...
晚上在找東西...想找以前的東西出來寫...
無意間看到了以前高中時後的小紙條及一些信件...
上面那一段話是當時在你的記事本上看到的...
而我要你抄寫一份給我的...
頓時之間...高中生活的點點滴滴...
竟排山倒海地朝我腦中襲來...
現在已經是凌晨2：50了...
想必我今晚注定要失眠了...
小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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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201009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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