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見南子之我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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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電影孔子滿紅的，但大家關注的焦點好像不是儒家學說、孔子思想，而是孔子與南子
的「緋聞」（？）。但是，孔子真的與南子有緋聞嗎？南子真的想色誘孔子？
先來討論南子這個人。南子是宋國人，行為淫蕩，名聲很壞，但衛靈公很寵愛她。孔子到
了衛國，南子聽到這一號大人物，亟欲見之。史記孔子世家記載：「靈公夫人有南子者，
使人謂孔子曰：『四方之君子，不辱，欲與寡君為兄弟者，必見寡小君。寡小君願見。』
」「孔子辭謝。不得已，見之。」這段是說，孔子剛到衛國，衛靈公夫人南子遣使告訴孔
子說：「四方之君子啊，如果你們看得起我們，想與我丈夫稱兄道弟，必須先與我見面。
我希望能見你孔夫子一面。」
孔子推不掉，硬著頭皮見他了。子見南子以後，曾受孔子稱讚的衛國能臣王孫賈對孔子說
：「與其媚於奧，寧媚於灶。何謂也？」這句話，史家錢穆的解釋是「與其借援於宮闈之
中，不如求合於朝廷之上」。亦即，王孫賈懷疑孔子想攀附後宮作為自己的政治靠山，這
是嚴重的責備與質疑的語氣。但我們也可以看出，當時的人對孔子的懷疑並不著眼於「色
誘」或者什麼「緋聞」上，而是你孔子為什麼要進官邸巴結第一夫人呢？你怎麼這麼沒骨
頭呢？錢穆指出，當時國君夫人接見賓客是很常見的事情，並不非禮，因此孔子之受非議
完全是因為南子這個人的人格有問題。懷疑出於王孫賈，王孫賈的人格與能力是被孔子所
認可的，因此南子應當真的不是什麼好女人，更不可能出於學術思想上的熱情想見孔子一
面，更加不會是孔子的知己了。
那為何南子要見孔子呢？請回到第一段史記的記載來看。這段話重點在「不辱」。衛靈公
因為寵愛南子，搞得名聲極臭。衛國號稱君子之國，衛靈公此舉必定為其人民所不恥，因
此衛靈公夫婦想藉由召見孔子來挽回自己的聲望。如果連儒學泰斗孔子都願意見南子，其
他人還有甚麼話可說呢？另一個意圖則是想迫孔子就範，不讓孔子瞧不起自己，以彌補一
些自卑的心理。聽說民初上海黑幫老大杜月生有個習慣，就是他送禮給你你一定要收，你
不收就是瞧不起他是黑社會。衛公讓南子見孔子，有這麼個意思。衛靈公夫婦之舉，就像
一些不學無術的總統或總統夫人，為了附庸風雅而喜歡接見一些國內外知名學者，其心略
同。
在孔子的立場，他當然不是想攀附權貴。孔子懂禮，行事一切合乎禮節，他是被動地接受
召見，對南子他不刻意迴避也不主動親近。因為合禮，他也無懼於流言蜚語。南子是衛國
主人，孔子是客人，客人給主人家難堪不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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議論好勝，亦是今時學者大病。今學者於道，如管中窺天，少有所見，即自足自是，傲然
居之不疑。與人言論，不待其辭之終而已先懷輕忽非笑之意，訑訑之聲音顏色，拒人於千
里之外。不知有道者從旁視之，方為之疏息汗顏，若無所容；而彼悍然不顧，略無省覺，
斯亦可哀也已！近時同輩中往往亦有是病者，相見時可出此以警勵之。
~~（明）王守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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