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長] 天下創世築城記：（二：1）石山初雪

看板Koei作者bloodrose23 (兩點關係)時間15年前 (2009/10/12 01:26)推噓3(3推 0噓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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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已經來到了隨時都會下第一場雪的時節，宣告這一年將要進入尾聲，對於淺井家而言，元龜三年（1572）的確是個收穫豐厚的一年：纏鬥數年的宿敵三好家終於臣服，攻下大和紀伊則確立了淺井家在近畿的獨霸地位。而在朝廷公卿的運作和奉承下。當主長政也將敘任從三位，太宰帥的官位。和四面的諸國也因為結束和三好戰爭的關係也正難得處於比較和緩的狀態。老百姓們也慶幸今年的新年應該可以安安心心的過－只要冬天和新年安安心心地過完好好地休養生息，接下來不論是春耕還是出征都不會有問題，而領民和士兵們也因為常勝少敗而士氣高昂，準備新年之餘也不禁為明年有了期許：看著部分在戰場立下功勞的朋友鄰居飛黃騰達，也相信自己在新的一年一定可以有為者亦若是，而戰場上的危險相較之下也就顯得微不足道了。但是這種慶祝般的安寧氣氛卻只限於近江等老領地，對於最近才新攻下的佔領區來說，除了重整被破壞的家園外，還要提防隨著戰爭也來趁火打劫的強盜和野武士。泰半財產也也隨著戰火而被席捲一空，為了保住僅剩不多的食物，大家也必須隨時準備好武器以防萬一。對於這群剛換了領主的老百姓而言，怎樣能熬過這個冬天才是最重要的事情。至於慶祝新年這種行有餘力才能去想的事情，現在只能祈禱下一年能夠平平安安地過完而已。在石山又一次易手的這個冬天，市街各處仍然呈現蕭條狀態，因為戰爭四散的民眾還沒完全回來，而不少本願寺信徒正跟隨著法主不是在雜賀集結，就是已經渡海去了四國，更成了這作宗教都市至今人口仍嫌不足的主要原因。本願寺信徒至今雖然隨著石山的攻陷而開始回歸，但是也只有全盛期的約四成左右。雖然城下有不少建築的雄偉的寺廟和御坊，但因為戰火、人手不足、資金等原因，被破壞的部份仍然任其由寒風吹打而不能多作處置。而本願寺派駐在此地的暫時代表：下間仲孝除了代表法主在此地行使權力之外，首要之急就是清點這一連串戰爭所造成的損失以及四散信徒的招回，以期將石山恢復往日本願寺總本山的榮景。秋高氣爽的日子一過，取而代之的就是厚重的雲層和寒風，今天仲孝則是要去巡視另一處被破壞的本願寺。黑色僧衣下揣著一本厚厚的簿子，上面則一頁頁記載著石山數十間本願寺大小寺坊的受損情形，除了要報告法主之外，更是向淺井家需求物資的依據。「啊…這間已經全完了嘛。」仲孝看著一間只剩燒焦的木堆的大寺院遺跡，輕聲嘆息道，手上的筆也不歇著記下受損的狀況，每當寫幾個字就必須要向筆尖吹氣，以免滿是墨汁的毛筆在強風和低溫下結塊硬化。大略記完這間寺院的受損狀況後，仲孝又嘆了一口氣：身為本願寺坊官，石山對他來說有太多的回憶，而且街坊的佈置他都瞭若指掌，一部分寺社的建築更是由他經手。這次重回故地做這種清點善後的工作，親眼見到自己的心血結晶在戰火下破敗，雖說出家人被要求要放下執著之心，但還是難免會有世事無常之嘆。仲孝現在也只能邊作紀錄，邊在這帶些矛盾的心情下自嘲而已。結束這裡的紀錄後，仲孝和幾位僧官在旁邊一處看似沒遭到多少破壞的亭子下稍作休息。吃著已經冷掉的飯糰，喝著還有點溫度的熱茶，看了一眼四周的廢墟：「不知道石山的命運會變得如何？很多事情不會再一樣了。」仲孝呼了一口氣，帶著苦笑。幾位僧官不明白仲孝的意思，對他們而言，石山既然由本願寺的手收復，那麼法主重返石山重振本願寺的威名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而這時一位僧官就附和：「世事的確無常，樓起樓塌都是頃刻之間的事情。」聽到那位僧官的感嘆，仲孝真想在心中大聲地嘆口氣，對於眾多信徒和寺僧而言，看來有些事情真的是不能輕易說出－至少現在不能說… （長政…該說是太宰大人了，向法主要求明年對長宗我部的戰事本願寺眾和三好家聯合打前鋒，雖說事成之後土佐全地會給法主作供養領…但這跟把我們趕到土佐那地方有何兩樣？法主雖然不說，心裡也清楚的很，只是形勢比人強不得不低頭罷了。我這個本願寺代表說穿了也只是為了安撫留下來的信徒而已，說不定哪天…）一想到這裡，仲孝看著剛剛那位說話的僧官，心中不禁浮上了一種對於無可救藥的愚昧油然而生的憐憫之心。「你們幾位…有幾個明年春天要去四國的？」幾位僧官面面相覷後，一兩個人舉了手。「這樣啊…長宗我部說什麼也是四國的強豪，近來也在豐後站穩了腳跟，你們這一次要務必小心。」「不用擔心！一定會隨時實踐蓮如上人和法主的教誨，將我們宗派拓展到四國九州！」一位年輕的僧人大喊著，洪亮的嗓門有著足以將寒風驅散的氣概。「有志氣，四國九州至今算是本門分支尚未普及之地，這次四國征伐的確是個機會。」仲孝心想，北陸的本願寺據點悉數在法敵上杉謙信控制下。而越後之龍的威名讓淺井家都不願直攖其鋒。而本願寺在石山剩下的日子現在也是屈指可數－雖然還只有少數的人知道。也許是佛祖和蓮如上人給大家的考驗也說不定：趁這機會將淨土真宗普傳至全國各地。這樣子想的仲孝心中也稍稍舒坦了一些。「這裡的寺院毀掉了是可以再建，但相對之下在本派未及之處新立我們的寺院就顯得更珍貴了。但是留下來的人也不用看輕自己，大家都是為百姓服務，為眾生努力，大家都要在自己的位置和選擇上實踐佛祖的教誨。」仲孝喝了一口茶，緩了一口氣：「石山這回經此法難，我們學到了許多教訓，但大家最大的收穫則是在於我們的團結和韌性，以我們的力量驅逐無理佔下此地的法敵，向天下展示了我們對抗法敵的決心。大家一定要記住這些日子來我們為了重返此地的而付出的辛勞，還有先我們前往極樂的同志們。」「是！」大家士氣高昂的回應，更讓仲孝自己覺得罪孽深重。帶著猶疑著要不要告訴大家真相的心情，仲孝從涼亭的凳子上站起身：「事情還沒做完，趕快動作吧。」隱瞞和說謊的罪惡感仍然存在心中。當然也不是一時三刻就排除得了的。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18.167.138.1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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